13

马人这天看了一会儿书，感到特别容易疲倦。＝＝＝到＝＝＝

各方面都很低潮，他的心情不是很好。下午第一节课，罗圈腿又在阻止小孩买东西，非要小孩从南边绕道从大门处买不可。现在又没下雨，又没有人踩她的所谓葱秧子，这样做简直是偏执狂，变态狂，欺人太甚。

但是，对马人的生意影响不大，因为孩子们既然要买就会买的，不管从哪儿走。

这个老女人之所以如此嚣张，恐怕与她背后的人有关，于学尧，于自英之流，甚至利海，和那个在门口卖东西的拥护的老乡张杰。再推而广之，就是很多住在小学的，在这块菜地种菜的人。

对他们，不能随便生气，静观其变吧。

命若琴弦，生活得很没滋味，马人只是觉得，一切都很空虚，很虚无。

教师节快到了，马人感到没来由地讨厌他们，也讨厌这个世界。

这个晚上，马人不想做饭也不想吃饭。正躺在床上，听到了摩托车响，马人知道是拥护又来了。这次他领了一个会上网的年轻人过来，说是他侄子。

马人给他说了今天的事，又向他介绍了以往同他们之间的过节。他说和毕道中很熟，会帮马人说说。

马人从他的神色中看到，今天的事和他有关。

看来，对他是必须要想法对付无法摆脱了，那就较量一下吧。只是，他比马人大两岁的，但是，对马人的尊重好比哥哥，也正是看着这一点，马人才没有和他彻底决裂，这是他和王浩、李成等人不同的地方。

从他嘴里说出两件惊讶的事，昨天副县长来了。周强的老婆竟然在去年病死了。

拥护说哪天和马人一起回家把地要回来。不知为何，一牵涉到地的事，马人就想到利海，并想到了，她才是一切风暴的根源，于是马人也就有了本能的逆反心理。只要能凑和过去，就坚决不要地，这是马人此刻的想法。土地，会让他更沦落，失去自由和主动。

但是，本来，这真的是一件好事，也正是这个特别的时代，才会让土地成为束缚人的枷锁。

下午的时候，马人睡了一觉，并且想到，以前在陕西省时，曾想过在那里的农村种一辈子地的，但是，不被允许。可是，在自己家种自己的地，易如反掌，马人却不想种。这是多么奇怪啊！

他不爱自己的亲人，却热爱着陌生人－－只能这样解释了。而这一点，也是祖传的。

在下午，有一刻，马人有了在北海时常有的想法，就是很想拍拍走人。那时，对他来说很难，而今，却十分的容易。电脑，玩够了，书也写够了，也就不大想在这里呆了。他想换一种活法。

但是，那是一种怎样的活法，他该怎么换，他又不知道，知道的是，真是想不到，一直是从最初的藐视他到现在对他感到威慑震恐并虎视眈眈的人，居然这么看得起他，只不过是，马人那么看不起他们。而且，这种鄙薄，深入骨髓。

14

这天早晨马人上厕所时，恰好在厕所里看到了于学尧，同时还有张恩横、张小里和任士江的弟弟。马人就当着大家的面对于学尧说了，叫他以后不要再这么欺负人。于学尧的脸一开始是很苍白，后来就开始泛红，他有点不服气，也许是长期的积怨，也许是感到马人的话说得重了点。不过，由此，马人也看到了他的真正的用心。真他妈的是个恶人啊！既然如此，那就把他当恶人待吧，这样反而变得简单容易了。最后，也只剩下了张小里，看来群众还是站在马人这边的，就火大粪和在班门口骂人这两件事就够啦。

张恩横说，有可能这学期都不会搬过去，那边一直没弄好，还说从今天起，就把大门关起来，任何人不准进出，这样一来，就对马人的生意有利了。

本不打算进货的，早晨的时候，马人还是去李之强那儿进了几十块钱的东西。

昨晚正和一个人聊着，突然停电了，今天早晨也是如此。

在这个小镇上，确实有一些很黑暗的东西。那不也正是马人努力的方向吗？

这一天，停了一天的电，而且单单是中学里停电。马人用一中午的时间在李之强那儿等待，帮他搬东西，进货。进了170元的货，主要是可乐和橙汁。

于学尧一伙反应强烈。早晨的时候，周强、陈杰章都出现了，陈杰章依然走过场地阻拦向导了一下。马人在校门口看了一会儿热闹，奇怪的是没有看到他的孩子涵。

马人给电工打了个电话。下午又给鹿亚章打了电话，他说七点以前一定来电。六点五十不到，来电了。

暂时感到平稳了。

这个转变的过程，很有意思，值得一记。

目前先到这儿。

15

这一天，马人因为没有上网，感到身心都得到了休息，身体比以往运用的更多，但是思维也分外的活跃。在昨晚，马人梦到了萧人，在梦里挺关心照顾他的，可见，在灵魂深处，马人并不憎恨自己的家人，相反，他非常地爱他们，眷恋他们，只不过是这种感情，在现实的重压下，被扭曲了。

比如对老钱，他在这本书里很大的篇幅采取的是对她抨击的态度。其实，他内心也不想这样做。他只是感到，自己的良好的愿望一次次被扼杀。所以，才让他决心选择另一种极端的方式来纠正和平衡自己。在部队，当他第一次收到她的来信时，他流泪了。在退伍后，他也很听话，一直在驻地打拼，没有和战友一起回来。但是，在那儿呆了一年后，有一天，他梦到了老钱，似乎在念叨他，家里似乎需要他。所以，他才回来了家。想不到的是，他们竟然那种态度，前面我们已经说了很多，就不用再说了。马人那次在合肥打工受挫回来后，也在家老老实实地呆过一段日子。那段日子里，他和老钱处得似乎很好，老钱叫他抄书，他就抄书，叫他干吗他就干吗，但是，他和老丁弄得很不和。因为老丁不和老钱住一起，马人不和利海住一起，那段日子，马人就和老钱住一起，想不到，竟然引来了一些闲话。

这事略过不提，且说马人在部队是怎么认识黄媛的呢？这和马人在报道组的同事陈孝点有关。陈孝点在一本杂志上登了一句话：“坐在相思树下梦想着心中的小白鸽，不如畅开心胸去寻找身边的同路人。”他还没来得及收到这些回信，就退伍了。而且，他走得很仓促，连东西都没带完，马人后来给他邮寄回去了。但是，那些信马人大多给他私拆了，而且不少，大概有四十多封，其中就有一封是黄媛的，奇怪的是，黄缘也只写了一句话，有一张寸照，马人后来还是单单挑中了她。那本杂志是安徽省办的《恋爱婚姻家庭》，黄媛当时是发书报的。马人也在**办的《现代家庭》上发表过和陈孝点同样性质的一句话：“希望我多情的双眸，穿过历史的尘埃，和你碰撞出灵感的火花。”马人也收到不少信照，奇怪的是，都没有象黄媛这样持续交往下去的。那时，他收到的照片，也有一大叠。而黄媛写给他的信，也有厚厚的一叠了。后来，见到黄媛，她问起马人，怎么回事。马人告诉了他。也许是报应，后来，马人手下有了一个九江的新兵，马人是他的班长。但是，马人后来和他处得不好。现在马人忘了他的名字了，只记得那时寄了不少和这小子的合影，黄媛后来竟然老问起这个人。毕竟他们离得更近啊。马人感到吃惊。再说，在合肥送报时，到了后来，他发现有很多地点都特别难投递，尤其是一些普通的信件，他常常就是随手扔到床底，连看都懒得看，后来连同一些广告，和不太重要不太容易被发现的报纸，都给当废品卖了。

再说，他在部队时，真是一步错步步错。上高中，用的是燕子的学籍，那时他考上中专，上到高一就不上了，马人占据他的空缺时，已是高三。所以，他的毕业证上是燕子的名字，当兵时也叫这个名字。那么，他写稿到后来有一阵子，突飞猛进上稿率很高的决窍是什么呢？那就是抄别人的。不过，也要有一点眼光，关键是要有资料。而报道组旧报纸是很多的。马人翻了，抄了无数的旧报纸，把钢笔尖磨秃了，才上了《解放军报》，但是那篇很滑稽，写的是一个饲养员养了四十八头猪。而且是机关灶的。可是，这个人根本就没有养一头猪，这个叫代雪军的是马人的老乡，不过在机关吃饭的领导大概也就是四十八人。马人都忘了这篇是从哪抄的，又是怎么抄的了。总之上了报纸后，他感到惭愧又吃惊，觉得自己捅了娄子，惴惴不安。可是，上面政治处的军官们不以为然，他们还是认为马人不简单，立了一大功，因为这叫“务虚”。其实当时马人心里想的和这篇报道的主题相反，他想。军报这个指挥棒，其实无宁说就代表了当时的党的首脑江**的意思，他居然这样想，实在离谱，不现实，脑袋简直进水了。在现实中一个战士要真这么做，决没什么好处的，最主要的是，马人感到真没意思，难不成叫大家都去养猪去？不想着怎么过得快活，也不想怎么近水楼台多捞点，反而要多吃苦多奉献，只为减轻你中央的负担？马人感到压根就没这样的人了，不过这样的人也真是为老江所欢迎，但他那时忙着干什么去了呢？他去访问美国了。

马人当兵最后一年，萧人和凌的婚姻出现了危机。萧人有一次给马人打电话说要和她离婚。马人为这一夜也没睡觉。他觉得这是大事，但是实在不知该怎么劝萧人。他后来的意思，还是劝他离，说既然如此，离就离吧。马人还给他写了一封信，其中有一句对比，说马人在部队混得多么的好，各方面都好，可是萧人呢，快要家破人不亡了，所以要好好反省自己了。这让他好不得意。可是，后来他觉得不妥，又把这句话划去了。但是，却依然刻在他心里，提醒着他，无论何时，都不可轻浮。

这天也正是在看着电影《可可西里》时突然停电了的。

老了，就会怀旧。前天他重读了《复活》，看了一点，就累了、

和大家们比，真实，绝对的真实，严格的自剖，，对灵魂的负责，而不去管名和利，这一点，是它这部书，在最肮脏最卑劣的往事的背后，最高贵的地方、

而人活着，就是为了高贵。</li>风饭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