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意(第一五二章)火葬场
作者:张丝纛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2756

2009-06-1709:29

“我就是色,色女。”她说,张春节今天从我家过,她本来是想给他说叫他不要再从这儿过的,但是余光中看到他穿个白衬衫,很绅士,饱了眼福了,所以就让她从我家过了。我因为和她,很是疲倦,一大早就只想躺下来睡觉。她把音乐放得很响在屋里跳舞。

一大早,我也在想,最后的秘书是张玉凤。我是从万楠楠联想到她的。觉得她二人似有某些相似之处。

由于她给我校稿,她说的话总能让我产生一些联想,于是她说,是她把我的小说给串起来了。

当她看到我和那个有一夜情的女的宾馆里的一幕时,她说,那个女的一定是不满足才去洗了那么久的,肯定是在手。可我一直以为她是为了掩饰怕她丈夫发现一点珠丝马迹。她说,她看到我写的这一幕,就想阂。

我在厕所里碰到郭学工。他是后到的,我们互相都打了招呼。他拉得很顺畅,很有成绩。但我们互相都不再开口说话。后来,他先用两张大概是小学生作业本撕下的纸擦了。然后提裤子站起来走人。与众不同的是,他走过我跟前时略停了片刻,说:“走了。”我也应了一声。我想,由此可见这是个某方面有点象我的人。因为在过去一个很长的时期,我上厕所先走时只要有其他的熟人我都是这样和人打招呼的,以示礼貌。只是后来我就很少这样做。

我从厕所里走出来,恰好赵永的侄子阂在门口打了个照面。但是这是个闷葫芦一样的人,不知道是太谦卑还是太骄傲,或者是太奸诈。而王学龄的儿子则是吃得象头大肥猪的,一般也是不搭理人的。只是有一次我和她从地里散步回来,在厕所后面恰遇到他抱着一本大部书在看。边走边看。我微笑和他打了招呼,他也回应了我的招呼,这是我第一次看他还会笑,还有除了绷脸和冷漠之外的别的表情。

我看到郭学工的背影走远了。他似乎比原来瘦了些。脸上似乎多了些沧桑,有那么一刻,我突然对他产生了一阵怜悯。我觉得虽说他是个校长,可是那个背影显得分外的孤独。

于学尧和他老婆在菜地里忙活着,大概是锄草、施肥。有一个女生最后来买东西,掏了半天的口袋最后还是没把钱掏出来,只好把拿好的东西放下了事。

在昨天她给我发稿子时,我忽然想到。有几个场景还可以一写。比如我初当保安的时候。那是一个荒凉的地方,不远处就是火葬场。又比如,我也曾到我哥上中专时的学校去住过一段时间,也曾跟着我父亲参加他大学的同学会。她说:“那你爸还是挺注意培养你的,不然不会叫你参加那种场合。”我说:“是我硬要去的。”她就笑了。我记得当时他的同学黄子健劝我不要去。或他们阂同去。我都没有答应。在黄子健家里突然冒出来了张舜尧段玲玲和他们的儿子张一天。我哥在阜阳的同学请了两场客。我不喜欢他的那些个充满江湖气的同学。在那个时候,我想我的父亲已经开始阂貌合神离,离心离德了。所以在参加完他的同学会之后,我们并没有一起回来,我先回来的,他在芜湖他的同学卢百强那里住了两天,随后才到。那时的很多事情好象都是很怪,都是很快就能变坏的。

我当保安的时候,不过是在打熬日子,有点象现在有时不能上网的日子,不能上网的时候心中的盼望就是能上网,那时我心中的盼望就是能得到大人物我舅舅赵继策的垂青。好用他有力的大手把我从苦海中拯救出来。我希望有一天能象王标世界一样的活着。但是这一天一直没有到来。只知他最后来了个金蝉脱壳,离开了淮北,到了合肥,并且把银行改了名字。这看起来真是大手笔。就好象我在突然之间把我的长篇小说发到网上并且重新用了一个题目的名字一样。起码报纸上铺天盖地都是那方面的广告。就好象你无论从一句话还是一个名字还是一个名词都有可能进入我的小说一样。我哥那时在一个镇上读中专,他的寝室住的人很多,他和王怀森张恩林孙云超的关系最好。但他很多时候是显得很孤独的。他的同学都当了武装部长。而他们学的是企业管理。只有他因为指望我舅舅而进了县百货大楼。但在进去以后他的钱还不够他花的。于是他一边变着法子问家里要钱,一边设法做生意。他终于在我们的小镇上开了一家家电商店。应该说我舅舅是他的后台。那时很多亲朋给他打工,我直到当兵之前也在那个店里给他打工。他听不进不同意见,不可一世。我在部队时,他也很快在许町倒了霉,于是不得不撤出了许町,龟缩到县城里。在县城先是在唤鸡楼继续做他的老本行。我有一次退伍时看他辗转于商店和银行之间,流动的是大把大把的钱。但是也很快不行了。我那时已退伍了。因为他们不让我回来,我就只好跟着一帮子人做安利传销。按说这也不算是违法的,因为至今为止安利依然是合法的传销。很多人失败是因为不得法不合时宜或报有不切实际的幻想而已。他先是研究了一番,后专门到我当兵所在地考察,终于决定拿这作为拯救他的命运的稻草。他靠着大量投入资金请人吃饭,也很快有了不少下线,他的业绩超过了我这个上线,很快把我忘记、抛到了一边,转而整天跟一个叫范涛的人后面跑来跑去的。这个范涛在邮电局上班。有一天我哥带着他来到我爸在中学的住处,想通过他来发展几个中学的老师作为下线,想先叫他讲一课,可是这个范涛扫了一眼我爸的房间,露出了很明显的厌恶,说:“这房子好象……太脏了点吧?”

他最后把房子卖了,店铺也缩小成了一个小杂货店,并且还卖起了水饺,但是要债的依然踏破门坎。于是他也就接受了某人的授意,在一个月黑风高之夜,悄然离开了蒙城,流落到了北京。

现在在北京卖起了茶叶。日子恐怕还能过得去。我记得在那次和他在阜阳分别后,他到车站艘和父亲,临行时,他拿了一个毛巾铺在我父亲的座位下面。一个人只有对能拯救自己命运的人才会这么恭敬。

她说,难得我有这么丰富的经历,原来早就在给写小说打基础做准备啊,所以不好好把这些写出来实在有点可惜。</li>风饭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