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你混蛋!(上)
作者:风浅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6905

《翩翩桃花劫(重生)》风浅ˇ狐狸你混蛋!(上)ˇ

结果霄白那天是被裴狐狸抱出宫门的。

一路上裴言卿都沉默不语。霄白几次想开口都没有得到回应。一路听着他的心跳不知不觉宫门到了。一出宫门上了马车她就被砸到了马车座上疼得差点没惊叫出声。

“你干什……”

责备的话没有说完就停住了借着马车头上灯笼的微光她才现裴言卿的额头上已经全部是汗头丝都粘到了脸颊上他的脸色苍白用手支着身躯直喘气。

“你怎么了?”

裴言卿只是喘气深深吸了几口气后无力地坐到了她身边。

……

霄白明白了他这是累得……他本来就是个病秧子抱骨瘦如柴的舞姬都会吃力的身子骨更何况她本来就属于有点儿圆嘟嘟的那类他抱着她从宴场到宫门早就耗尽力气了难怪刚才路上一直沉默不语敢情是咬着牙憋着气呢。

“狐狸你这样以后娶了媳妇儿都抱不动。”霄白瘪嘴。

裴言卿的脸黑了。

……

“你想再回去?”裴狐狸淡道。

霄白很识趣地闭上了嘴巴。

***

回到王府已经是半夜裴言卿的脸色还是没有缓过来。霄白本来是幸灾乐祸的到了那会儿总算是多多少少唤回了一点儿良心。

“喂你怎么样?”

“咳咳……”似乎是憋了一路一下马车裴言卿就咳了起来一声接一声像是要把肺咳出来一般。

霄白慌了赶忙过去扶他哪里知道被他一把推开了。

“滚。”他冷道。

啊?

霄白傻乎乎看着忽然翻脸的裴言卿脑袋一下子转不过弯来呆呆跟了句:“为什么?”

——这个狐狸怎么阴晴不定的?她到底哪里得罪了他?

“咳咳……”他咳着咳着也许是两腿软了很狼狈地靠在了马车上。几个车夫相互望着浑身僵直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去扶他。

霄白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这副样子她……不舒服非常不舒服。

“喂——”

裴言卿不理撑起手往门里走没走几步就踉跄了。

霄白忽然想起了很久之前大夫说的话说他的身子最禁不起的就是耗精力过头或者饥寒过头一旦病就是病来如山倒没有半点自保能力。她以前一直不信今天见了却由不得她不信。

他从来是个爱死面子的人现在这副模样难怪他不想让人看见。

“你不是说过要养好了病去娶姑娘吗?”她顾不得了在他身后吼“你这样娶个头啊!人家还没嫁你你就得先去见阎王爷!”

裴言卿的脚步停滞了他慢慢回过头一步两步走进霄白。

“谁告诉你的?”他的脸色难得的阴狠。

“啊?”

“谁告诉你的!”

“洛书城。”霄白最缺的就是出息马上招供。

“他还说了些什么?”

“说你是个刺猬一刀下去就会没命。”她很坏心地挑了几句。

……

结果结果裴狐狸还是把她丢门口自个儿回房了。于此霄白深深感到了自己的失败。那天夜里她没有去他房里她回了自己的下人房拖着小绿聊天。

有些事情再不弄清楚事情就严重了。

“你说裴言卿三年前真的认识个跟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小绿点点头:“是啊三年前王爷刚见到受伤后的啊啊您的时候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然后我骗了他?冒充那个人?”

“这个……”小绿为难。

霄白笑道:“不用有芥蒂。”

“奴婢也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只记得有一阵子王爷待公主特别好可是有一天王爷了好大的火把自己关在房里好久。然后就离家出走了!”

“出走?”

“是啊后来老丞相病危王爷被人找回来像是换了个人一样变得……”

“变得怎么样?”

小绿脸红了扯着衣角扭扭捏捏。霄白无力地翻了个白眼关门走人。

***

回到裴言卿的房间的时候已经是深夜。房外的侍卫都认得她这个侍寝丫头也就没有人拦她。她悄悄进门的时候裴言卿难得的已经睡了屋子里的的烛火明明灭灭闪个不停映衬得他的脸格外苍白。

霄白几乎是用考究的眼光盯着他仔细思索着到底什么时候见过他呢?书公子和小绿的话中意是她曾经和他相伴了一个月可是她从来没有失忆过为什么偏偏不记得这一段?——难道是他们故意骗她?

三年前她只来过一趟朗月还是到了没几天就被一把火烧了个重伤最后死在了荒郊野外哪里来的时间去认识这只病狐狸?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在看什么?”裴言卿忽然睁开了眼。

额被抓包了……

霄白干笑:“没、没事我睡了!”——赶紧去自家小榻装死人!

“回来。”

……

裴言卿微微侧了侧身子在身边腾出一块地方。

霄白瞪着眼睛犯傻:他这是让她过去的意思?难不成……再继续同床共枕?她这侍寝小丫头直接升级成陪床?

……

深秋的夜有些凉裴狐狸显然是等得不乐意了微微皱起了眉头。

“过来。”他皱眉。

“呃。”

“怎么不想过来?”裴狐狸垂眸笑。

霄白的小心肝顿时颤悠了……这只狐狸惹不起啊惹不起出息多少钱一斤?当然是自家小命重要!于是乎她很没出息地挪了过去躺倒了狐狸身边。

床上有些暖意是裴狐狸刚才的体温。居然很舒服不知不觉她的脑袋越来越沉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裴言卿却睁开了眼盯着明显毫无防备的霄白眼底有一丝丝的阴霾。

——为什么会让她到身边来?

——即使再像她都不是那个人。

***

霄白自然不知道在她睡着的时候裴狐狸眼神阴凉阴凉地盯了自己大半夜。

她睡得很踏实被窝很暖和枕头也舒软还有……狐狸的药香也很沁心。只是睡得踏实却不代表一夜好梦。那夜她的梦里是十里桃花溪水清浅。

那个儒雅的美人就坐在溪旁的亭子中抱着一张七弦琴轻轻弹奏着指尖素白。

“师父……”她听见自己糯糯的声音。

美人微微皱眉琴音拨错了一个弦。

“师父?”

“你去了哪儿?”

他的声音不轻不重她却心慌意乱怯怯地伸手想去抓他的衣角只是临伸手还是没胆只是悄悄往他身边挪了一些。

“对不起。”她听到自己软软的声音。

“朗月?”他淡道。

“嗯。”

“谁准你私自离开摘星楼的?”

“师父……”

“下去领罚。”他没有给她开口的机会。

“是。”

领罚……

她匆匆抬头却只看到那个人衣袂如云眼眸如清泉。这样的人是她的师父呵……她从小不成器一直一直只能小心看着的师父呵。

“等等。”那个儒雅的声音阻止了她的脚步。

“是。”她低头。

“你这次出门是不是认识了个人?”

“……”她咬着牙不知道怎么开口。

“是不是?”

“是。”

“霄过来。”美人的声音淡淡的像是三月的花。

她磨磨蹭蹭又走了回去还没站稳就被他揽到了怀里。他温暖的气息顿时包裹了她。他的手摸着她的脑袋就像摸着一只大型的毛茸茸的动物眼里带了几分笑意。

她脑袋乱哄哄茫茫然任由他抱着手抓着他的衣带慌乱抬头。

“你长高了。”他轻道。

她点点头。

“长高了我的话都不听了?”

“不是……”

“霄你的生命里除了摘星楼和我不需要其他东西你知道么?”

“是。”

“那你告诉我你最重要的是什么?”他的声音透着说不出的味道淡到极致却透着丝丝威严。

“……师父。”

霄白你最重要的是什么?

最重要的……

***

再醒来晨曦已经微露。

霄白不知道为什么会记起那么一段往事只是醒来的时候身上全部是汗。脑袋却越来越清醒——那个人擅长用嗓音暗示人她也许真的是忘了些什么事吧……譬如她曾经不止一次从摘星楼出走然后又譬如可能正好遇见了裴言卿。

可是如果这是真的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的脑袋很疼想是堵了什么东西似的越是用力想越是疼。到最后她气喘吁吁地又躺倒在了床上。

身边的裴言卿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床了被子里的温度早就散光。霄白裹着被子茫茫然地想为什么为什么三年后的今天死过一次的今天还是躲不过这噩梦呢?

浑浑噩噩想着她茫然望着头顶上的白纱帐忽然眼睛开始模糊起来。

怎么回事?

她撑起身子却一不小心从床上掉了下去着地的一刹那疼痛铺天盖地而来让她简直不能呼吸。

到底——生了什么?

霄白用力挣扎却只换来身上的疼痛越来越加剧就好像整个人被无数个小针活生生扎一样……

那一瞬间霄白知道笼盖在她心头的感觉是绝望。

啪——门被打开了。

她吃力地咬咬牙抬起头只见着逆光中模模糊糊的一个身影匆忙进了房间。

“裴……”言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