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分敌
作者:自由战士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9193

“真的能打胜吗?”罗瑶青略带担心的问道。

我嘿嘿的笑了两声:“打仗谁能有十成的把握,有三成就足够了。”

寒怡秀袅袅的从外间走进,给我送上一杯好茶,眼里带着一些担忧:“李师长在军中人望极重,你这样对他,可能会得罪不少人。”

我轻拍着她的小手,神态自若的道:“放心好了,只要此战获胜,所有的心结都会解开。再者,就算他们怀恨在心,也影响不到我。”

“李冠全奈何不了你,但吴、毛二人就不一定了。”罗瑶青道。

“我说了,只要获胜,就不会有任何的问题。”我耸耸肩,毫不在乎的道。

“但是我们的希望好像不大啊!”寒怡秀看着地图,面带愁容。

我闻言一讶,倒是不知道她也懂军事,我的兴趣顿时上来:“你从哪里知道形势不佳的?”

寒怡秀的目光从地图移至我的脸上,又害羞的躲开我射来的灼热电光:“我虽不太懂,但看对方兵力在我们之上,将我们的正前方围住,而我们又深入对方境内作战,也知形势不妙啊!”

我微微失望,原来只是从这里看出来的:“兵力只是获胜的因素之一,如果策划的好,则足以抵得上十万精兵。我们的机会就在对方将我们的正面完全包围,因为这样一来,他们不得不分散兵力,我们可趁机择其一路,一口吃下。只是……”

“只是什么?”罗瑶青紧问了一句。

“只是对方布的这是什么鬼阵?哪有将十六个师一字排开,向前推进的,他想玩什么花样?”我皱着眉,目光又紧紧的盯在地图上。

标记敌方的绿色箭头只有两个粗大的,但仔细看,可以看出这粗大的箭头是由七八个小箭头凑在一起的。

我还没有见过这样佈阵的,一般阵法是方形、圆形,也有三角形、锥形的,这一字长蛇阵,听倒是听说过,但从没见人用过。因为它很容易就首尾不能兼顾,一处攻破,各方皆乱,完全就是一副等人择其弱点进攻的挨打阵势。

听说这赖莹富也挺有才能的,布这个阵难道另有奥妙不成?

“这赖莹富恐怕并不实学,所以才布这个阵。”罗瑶青反而开始轻视起对方来了:“他的军队被轻易的击溃,可知他也并不怎么样?”

“不能这么说,我们是突然出击,佈置又好,这才轻易将其击败的。刘飞!”我刚叫了一声,才想起来他不在,忙又道:“罗瑶青,你将赖莹富的资料再给我念一遍,看看他是什么样的人。”

赖莹富,今年四十二岁,正值一生中的黄金岁月。他二十岁毕业于楚淮国立军事学院,毕业后加入楚淮名将古夺旗下,靠着自身的勇猛与才智,一路高昇;在八年中,从一个十人长,昇至万骑长。昇级之快,一时在楚淮传为美谈。

十年前,楚淮大举进攻彪心,赖莹富率所属部队进占原属彪心的宿飞城。

由于指挥上的失算,赖莹富部队被三万彪心军围于宿飞城中,这一围就是三个月。期间,彪心使用了各种攻城手段与器械,威逼利诱齐上,仍毫无作为。他因此而一战成名……

罗瑶青开始详细的叙述他的战例。

“我想起来了。”一直在旁边苦思的寒怡秀突然轻笑了起来,舒展开那美丽的柳叶眉:“我想起那个阵是什么了?”

“是什么?”我一转头,盯上了她的眼睛,把脸凑到她的面前。

寒怡秀有些不安的向后挪了挪身子:“孙子兵法中曾言”故善用兵者,譬如率然“,意思是,摆下这率然阵后,在灵活的指挥下,可以头尾兼顾,重创敌人。”

我哈哈笑了起来,接着恶狠狠的道:“不知道他有没有这种能力,能做到这种地步。不过,我不会给他这个机会,我就不相信不能把他变成一条死蛇。我先钳其头,揪其尾,斩其腰,将它一分为三,倒看他怎么首尾相顾。”

赖莹富手上的部队只有一万五千是他的原班人马,另六万来自各方,有两万是地方军,另四万多是从其他统领处抽调来的军队。如此一个杂牌军,虽然单体战力强,但指挥起来必定存在着极大的问题,想摆这种高效能的长蛇阵,别说是他,连我都不敢施为。

“在战略上,这个赖莹富又想做什么呢?将我们包围,分割?还是想来一个包抄后路?”我再次望向这一字死蛇阵,揣摩敌方将领的用意。

策划作战是一件极花脑力的事,最关键的就是要猜测敌方行动。

如果统兵之帅弄不清敌对一方的意图,即无法形成决战的决心,兵力调配也无法展开,被动之势就无法摆脱,只能见招拆招,而无法发动战略进攻,致使此势将愈陷愈深,此乃兵家大忌。

“照目前的样子来看,敌方一定是想与我们决战于下隅或者是凌阳城下,以优势的兵力取得胜利。”罗瑶青开口道。

我拿起了一封作战情报,小心的看着,在罗瑶青的提示下,作战决心慢慢形成。情报上指出,据可靠消息,敌军的前哨已经出现在茶陶、相康城下,估计敌方主力不日即可到达。

“看来,赖莹富是想夺取茶陶、相康二城,互相依靠而坚守,吸引我军进攻,然后以右路军从侧方攻击我军,以形成一个强大的钳形攻势。一旦此战胜利,将会逼我退至凌水。那时,我背水而战,形势就大为不妙了。”

罗瑶青与寒怡秀脸色白了白:“那怎么办?”

寒怡秀有些惶急的道:“不如我们就依了吴师长他们的意见,先暂时后退好了。”

我心中大感满意,看来我在她的心目中地位不断的上昇啊!经我观察,她的这一番话可是出自真心。刚一抬头就看到罗瑶青气愤愤的目光,吓得我忙乾咳了两声。

“呵呵,这个钳形攻势并不是没有破绽的。这两个钳子相距足有三十里,照应不灵,正好可以让我利用。”

“这个赖莹富倒也颇有将才,竟然不为北侧清盐城危局所动。”

我暗暗思索着,一个作战计划慢慢成形,浮出脑海。

我令十一师、十三师不再向南,而是夜间行军,向敌方左路军的右侧迂回,趁着敌军目光被集宁城吸引的时候,从两路军中的中间直插而下,目标是迅速的占领其后方的补给基地之一巨康城,以调动赖莹富。

又令李冠全率一个万人队(一个师的正规军,一个师的地方部队)

横插敌方右路军的西北部。在总攻打响后,以积极的行动防禦来延缓右路军对左路的增援。

同时,令李冠全投入两千人,对右路军不间断的实施骚扰,向敌方前锋发起短暂而有力的进攻,以迷惑对方,使其误判主力在北方出现,同时不断的后撤,诱使对方深入。令攻打清盐城的一万两千部队回撤休整三天,然后与其他部队集结,再将计就计,攻打左路军,破其钳形攻势。

由于我将后方的守备交给了只有五千人的后续二线部队,所以我可以将手上的六万多部队完全动用。

这一系列佈置是一着险棋,一旦为敌方识破,很可能陷入万劫不复之境界。

令我欣慰的是,李冠全才能很高,他所佈置的骚扰极为有效,敌军每日的行程不过十里地。

就在这时,我的计划也略为变动,令我的前锋伪装成一支强大的打击实力,向左路军发起短暂但有力的进攻,接着又佯装成遭到击败,迅速后撤,以诱敌人深入。

果然,敌人中计了。就在其右路军前进不过三十里,顺利夺下集宁城的时候,左路军却已经冒进了六十多里,兵锋直指下隅城。

契机终于出现,敌军战线拉长,分兵防禦,又左右进军不对称,致使左翼突出,给了我歼灭敌军的机会。

敌左路军共有三万人,一路上收复了四座较大的城池,每城皆有一千士兵看守,另有两千多士兵护送辎重,兵力已经有所分散。三天前,十三师突然出现在潭城,将其围困,其他三方守军同时来援。

十一师趁机出动,在野外将巨康城来援之军歼灭,然后兵临城下,迅速占领巨康城,切断了左路军后方将近一半的补给,随后再次迅速的出击,攻向敌军另一前方补给城,以诱使敌军回返。

今晨接到情报,敌人左右两路敌军皆派出一部精锐回援。右路军是四千人马,左路军几乎是全线回缩,后军变前锋,万人队快速的向后赶。

为了达到诱使敌方派出一快速机动的万骑队的目的,我故意使用两千多的骑兵,向敌军本阵不断施以暗袭,令其回援极为困难。这样,为了快速夺回巨康城,解除补给危机,敌军派出万骑队日夜兼程向后赶。

在正面,伪装成左路主力的三千人马从下隅城中开出,缓缓的向他们的本阵逼近,吸引他们的注意。

十三师在暗中派出小股部队对右路军进行骚扰,并不进行歼击,以懈其心。而李冠全则摆出主力架势,以神速的行动从敌人右路军前探的矛头处绕过,迅速的拿下了府山、吴卫、宁镇等重镇,正向右路军的后方补给所在──陷如城挺进。

这样一来,右路军顿时分不清我方主力所在,下了错误的判断,以全力进攻右路出现之敌。

四周翠柏成林,繁花异草多得不可胜数,可惜月黑风高,如此美景并不清晰。

敌人此次回援的人马有三成是精锐士兵,实力不弱,也可想见敌方对补给的重视。敌人只有一万人,而我现在手上的大军有三万人,其中有两万是地方部队,只有一万是精锐的士兵,整体实力是其三倍,又占有突袭之优势,可说仗还未打,我已经胜利了。

我手里不断的抛着一个传讯石,脸上露出笑容,敌方万人队就快要从这个世上消失了。不过,现在好像不能称万人队了。

“你手里拿着的是什么?”罗瑶青好奇的问着。

“呵呵,是今天早上伏击敌方前锋缴获的传讯石,我准备用来监听敌方的谈话。”我笑瞇瞇的道。

就在今天上午,我调集了四千兵力,伪装成第十三师,一举围歼了敌方万骑队探出的触角──先头部队千骑队。

缴获的战利品颇多,这传讯石就是其中之一。虽说损失了十分之一的实力,但仍是没有改变这支万骑队的意图,仍竭力向巨康城进发。

“监听!”罗瑶青的声音略略拔高了一些,震得旁边的我耳膜发颤,她身边的寒怡秀也是一脸的震惊。因为传讯石一般都是由本人才能启动的,没有主人的同意,外人根本就无法使用。

“嘘,小声些,不要让敌人听到我们。”虽然知道有隔音结界的存在,但我还是说了一声。

“时间好像到了。不知先锋有没有潜入敌方营里?”罗瑶青望着远处有如怪兽般伏在平原上的军营。

话音刚落,一颗绿色信号弹飞上了黑空。我大喜,发出了总攻击令。一直就隐蔽在此待机的三万士卒,从四周一跃而起,奔向敌营。

动作敏捷,乾脆利落,迅速的将敌军三方合围,并且冲破了最外层的栅栏,攻入了内里。

“抢占那一处高地。”我向寒怡秀叫道。一个千人队的步兵护着魔法兵团,迅速的冲上军营不远处的小山丘,山上的敌兵已经被清除。

魔法兵团就地展开,手握法石与晶石,吟唱起法术来。空中绽开绚丽的花朵,远在十里之外也能看清。随着法术特有的“哗”的暴响,炎光沖天而起,流烁闪耀,大片大片的火石带着九天的愤怒咆哮,以无可比拟的威势翻涌压下。

我安坐在法师身旁,打开了缴获的传讯石,再用法力与精神进行微调以后,这个传讯石便可以根据我的心意而应用。现在是我能看得见他,而他看不见我。

随着我的手指从空中划动,空中的光点群集,接着迅速的扩大到整个面前,对方的人像霍然跃进我的眼中。

喊杀声震天动地,炎流烛天,鲜血与悲嚎共洒。这一副情景莫说是敌军,就连我也有些胆战心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怎么可能从前面三十多公里处跑到这里来!”一副有如猪头般的脑袋出现我的眼中,对着画面愤怒的咆哮,吓得我不自觉的后仰了一下,以避开那虚幻的口水。

这位想必就是情报中所称的敌军将领吴敬潭,一位有勇少谋的大将,现在的他睡眼惺忪,身上披着一件外衣,连盔甲都没有,一看就知是刚刚被吵醒。

“笨蛋。”我大骂了一声。这还看不出来?当然是我想吃了你。

“将军,敌方十三师主力一直未曾出现,今晨刚刚歼灭我方一个千骑队,莫非是……”一个参谋状的文人出现在吴敬潭的身边,轻摇着羽扇,一脸的从容。

“是了,这一定是十三师暗中偷袭,疲惫我军,让我军回援速度放缓。去死吧!我可不会上他这个当。”吴敬潭没多瞭解一点情报就下了判断,脸上更是露出冷笑。

“迅速组织起有效的抵挡,坚决守住每处通路与营帐、壕沟。”

吴敬潭开始下达命令:“命令营外的吴涟部队迅速回援,包抄敌军后路。给我准备一支预备队,我要发起一次反突击,以打乱对方佈置。

我要与他们决战!“

我可以看见吴敬潭的眼里射出了火热的光芒。看来他认为我们只是不大的部队,反而想要吃掉我们。

敌方小看了我。本以为在他们两路夹攻下,我会受他们的当,强攻左路军本阵,以求迅速歼敌,而他们的左路军只要坚守,等待右路来援即可。

这个战法本身并没有太大的问题,事实上是一个相当有效的战术,但是既然被我看透,就有问题了。我根本就不与他们强打强攻,而是充分的调动他们,自己却以逸待劳。

吴敬潭自以为情报都掌握在手里,在前锋被吃掉之后,不惊反喜,妄想暗设一局歼灭十三师主力,特意将吴涟部队调在营外。却不知,吃掉他的前锋是我有意为之,就是为了将其拖住,以防其逃走。

吴敬潭的佈置完全在我的意料之中。他于营外暗伏了一千人,远在三里之外,最多可在一个小时的急行军下到达,这是他用来截断攻击者后路的法宝,但由于对形势判断的失误,眼下却成了分散兵力的败招。

“毛彦智,速率你的部队,将敌军从北面来的一千援军围歼。”

我向远在一里半外的毛彦智命令道:“以五对一,你占有绝对的优势,不许放走一个人。”

“将军放心,如果走了一个,我自己提人头来见你。”毛彦智自信满满的道。他当然会有这种自信,因为兵力上占了绝对的优势,且又是黑夜伏击,以逸待劳,凭藉着精锐的五千士兵,完歼对方也是意料中的事。

“这吴敬潭倒也颇有一番心思,竟然在军营中佈了不少的鹿砦。”

看着士兵久攻不下,我略微焦急。

“将军,我军受到敌军堵截,恐怕稍候才能到达。”敌军传讯石中传来吴敬潭爱将吴涟的声音,此时的他仍充满了自信。

但十分钟之后,他的声音就变得有些惊慌起来:“将军,此次堵截的好像不是小股部队,而是一支强大的力量。”

又过十分钟:“将军,这是对方的主力,现在已经完全将我军包围,请求火速支援。”

吴涟的声音极为急促,将吴敬潭本来就因战事不利的神经刺激得剧烈跳动:“不可能是对方的主力,他们就算不在赖将军的前方,也应当在三十多公里以外。”

对于这出乎意料的打击,吴敬潭似乎已经不知所措,不停的用手轻抚着额头,密密的汗水沿着手背流了下来。

“不可能是敌方主力。”吴敬潭无意识的重复着先前的话语,话音一变,厉声道:“立即向东面的许合将军请求援助。立即传令下面,死守待援。”

“终于求援了!只可惜,不一定会有人来救你了。”我低声道。

虽说吴敬潭本身的形势已经有些危急,但他仍令法师向吴涟所在进行魔法支援。但是在我方法师的压制下,令他用法术掩护吴涟部队撤至此处的企图没有得逞。

一个半小时的战斗后,毛彦智亲自来报,敌军已经全部被歼,无一逃脱。当然,其中有大部分是投降的。

在离此不远的易县城,驻紮有敌军尾随而回的李林部队五千人,一旦来援,很可能纵走吴敬潭部。

吴敬潭向许合求援,强烈指出我军主力在此,而李林信誓旦旦的表示会急速来援。这令我改变了主意,佈署变化。我已经不敢在此久留,以防陷入被动局势。一旦右路军急速向这里开进,很可能会导致此战失败。

我令阻击许合两万人的吴信宏部队抽出一千兵力,向李林发动一次强大的攻势,以威慑此胆小之人,而另四千人以不快不慢的速度延续敌军许合部队,令其在四天之后到达即可;又令十一师、十三师急速向我靠拢,以求此次终了之后,寻找机会围歼许合援军;而命李冠全以极为坚决的姿态,挡住右路军对左路的增援,绝不能让他们到达北方战场。

三十三师与三十二师各有一部攻入了军营内,清除了敌军,但一直无法攻入内里。在凌晨敌方的一次反扑下,甚至后撤了二十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