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又见阴谋(中)
作者:梦凝小筑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5689

等营帐里清闲下来,周瑜才关心地问我:“痛吗?要痛就叫出来,不要顾及面子。”

我笑了:“看你说的,你最清楚,这伤那有传的那么厉害,就一点点,比我以前受到的轻多了。我也真倒霉,那箭掉下来,也能插在腿上。”

周瑜轻轻为我搽去额尖上的一点汗:“那我呢?简直是幸运到家了。”

我握住他的手:“公瑾,我们之间不要说这个好吗?你知道,当时你是背对着他们,而我正好看见了。如果我们的位置换一下,会是你救我。”

周瑜嗯了一声:“所以,我没有说谢谢。有子云为兄弟,瑜今生应该无憾了。”

我脸上发烧,却也说不出话来了。两人沉默相对了好一会儿,周瑜才说出心中的疑惑:“子云,你有没有奇怪的感觉?这种手段好像……”

我正有这样的想法:“不错,我也有这样的疑惑。黄祖还有他手下的人,应该不会想到这种法子,再说,他们实施起来也麻烦。要能抓住行刺的人,逼问一些口供就好了。”

周瑜点头:“也抓了一个活的,可惜又咬舌自尽了,这些人明显都是死士。我是想,如果是黄祖所派,不应该发动的这么晚。今天黄祖的损失很大,至少损失了一半战船。”

我也在点头:“整个过程我都看到了,如果是黄祖派遣的人,应该在两军胶着状态中刺杀你,这样才能制造混乱,杀你们个措手不及。”

周瑜的眉头深深皱了起来:“这次的刺杀,明显是针对我个人来的,如果是黄祖,也不该拘泥我一个人。思前想后,我觉得……”他顿住,不再说了。

我已经明白了:“公瑾,你的意思是说,他,他又开始动手了?”

周瑜长叹一声:“我也不愿意这么想,可是……他想必也清楚我知道了某些事情。”

“你想的对,这个可能太大了,也符合刺客的行为。无论是杀人灭口还是断了伯符的臂膀,对他掌握江东,都有好处。公瑾,你以后一定要处处当心。”

周瑜担心的并不是自己:“子云,你说,除了针对我,还会不会有针对伯符的行动?要知道,再过几年,绍儿长大了,他就没有机会了。只有一举除去我们两个,他才可能真正掌握江东。”

我打了一个寒颤:“极有可能。公瑾,我们还是告诉伯符吧,不然他一直被蒙在鼓里,也不会有戒备。万一……”

周瑜摇摇头:“没有证据,空口无凭。再说,这只是我们的怀疑,万一是荆州人士所为呢?黄祖不会,不代表其他人不会。还有,他应该知道这个时候杀了我,会给这次行动带来什么样的后果,他不应该坐视江东的利益受到这么大损害,时机好像也是用的不是时候。”

是呀,这的确是个大问题:“也有这个可能,这次的刺客也没有用毒。公瑾,你们要作战离不开,我去伯符那里养伤吧!不管是谁下的手,我总能帮上一些忙。”

“子云,你已经受伤了!再说,如果真是他所为,你又一次破坏了他的好事,我怕他连你也不会放过了。你不比我们,连防身的功夫都没有。”

我笑笑,指着案几上的月儿:“你别小看了我,我这些年也学会不少功夫,我的剑术很不错,是墨子剑的传人啦!”

周瑜也笑:“就那个高清安给你找的墨子剑谱?别说是不是真的,就算是真的,也不可能用在战场上。双方打仗,两人对上了,谁管你是不是墨子传人,也不会讲究招式路数,不过都是乱砍一起而已。如果是被人用特殊手段袭击,更不管用。”

“这个道理我懂。我也没有指望用这个来干什么。当初学习,也是不想拂了高清安的好意。公瑾,我在伯符身边也有我的优势。你看,这种刺杀行动,完全是出乎意料的,对手采用的手段,选择的时机,我们都不可能预先提防。我对付这种突发情况的本事却比你们都强,这是我这么多年走南闯北积累出来的经验,就像这次,我就是有了那么一种预感。还有,你们都要操心战事,一心不能二用,我闲人一个,在伯符身边就能把所有的精力放在这上面。有我的机警,伯符的武艺,应该可以防范任何突然袭击了。等战事结束,我们再来好好研究一下到底是谁。”

我的一番侃侃而谈果然让周瑜动心了,他看着我,想了想才道:“你说的也有些道理。只是,你真不会因为这些受到伤害?子云,不要瞒我。”

“伤害?公瑾,如果是怕那个背后主使人伤害我的话,现在已经晚了。再说,我也不在乎再破坏一次他的美梦。”我到要看看,这个孙权还想干些什么。

周瑜叹气:“他要伤害你,我们也只好多加提防。可,你在曹操和刘表那里,我还是不放心。”

我自己都不担心,你担心也没有用:“公瑾,我知道你们一直为我操心。不要告诉我那个九州商人的称号与你们无关。所以,我们之间不需要说那些没有用的废话。我只告诉你,我绝对不会因为和你们的友情而有危险。实话说,来这里之前,我已经在襄阳展开了一切活动。借着庞士元他们庞家的势力,我与荆州四大家族现在是利益分担了。嘿,不好意思,我借用了你们对我的好,向他们承诺,即便江东占领了荆州,也不会损害他们的利益,所以,荆州之人不会伤害到我。至于曹公那里,我认这么多哥哥,岂能是白认的?还不用说,急于在四州之地安抚人心的曹公,怎么也不会伤害我这么一个大善人。还有,我可是专门为他医治头痛的大夫,呵呵。”

周瑜边听边笑:“真有你的,这天下人都在你的算计中了。老实说,我都怀疑我被你算计了。”

我心中一紧,面子上却不敢有半点表现:“呵呵,你才怀疑呀?说实话,当时在陉县城外军营中,我是真赌上了自己这条命,把你们当敌人来看待的。后来我赌赢了,就开始想如何利用伯符了。毕竟,有大人物罩着,我在江东才好发展。”

周瑜也呵呵地笑:“我和伯符都很清楚你一开始来套近乎肯定是别有用心。我派了好多人打听你的一切,得到的所有消息都感觉不到你有伤害我们之心。而和你在一起,总有一些意外收获。我和伯符商量了一次,决定随便你怎么玩,大不了就是你在江东挣钱挣的容易些。如果有一天你玩腻了,说不定就留下了。伯符当时非常看重你。”

我也直笑,这些都是大家早心中有数的事情,现在挑明了说,不仅不会尴尬,反而让我们都觉得坦诚:“我当然明白你们的想法。我现在很庆幸自己和你们真的成了朋友,超越一般兄弟之情的朋友。”话是这样说,可我能感到自己心口处的疼痛。

周瑜注意到我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不再继续说下去了:“好了,天色已经不早,好好休息。否则,明天脸色不好,伯符要生气了。”

“呵,说的也是,今天的事,你不派人,也有人去告诉伯符。休息一夜,我明天一早就去见他,免得他真生气打我板子。”

周瑜也笑着起身离去。就在他走到营帐门口的时候,我突然问他:“公瑾,你什么时候觉得我们能成为朋友的?”

周瑜回头看着我一笑:“就在你胆敢第二次过江来见伯符的时候。我听到伯符称赞你如此大胆的时候,就想,这样的一个家伙,我不能和他成为朋友,就会把他当作敌人。”

我一吐舌头:“天,我今天才感觉老天爷对我真好。”周瑜笑呵呵而去。我则埋头在床,默默流了好一会儿的泪水。

第二天一大早,我刚刚收拾好,还没有来得及出发,就见孙策旋风似地冲进了营帐,那动作都吓了我一跳。我还在发愣,他已经冲到了我跟前:“伤在哪里?重不重?让我看看。”

我连忙阻止他在我腿上找伤口的行为:“别,没事,很小的伤口,纯属意外。”

孙策哪里肯信,硬是逼着我揭开才包扎好的伤口仔细看了半天,才算放心:“混账东西,他们除了搞这种见不得人的动作,还会什么?子云,我定要打下江夏,不杀了黄祖,誓不为人。你等着看好了。”

我心里一阵感动,还是赶快去劝这个火大的人:“伯符,不要这样激动。唉,认识你这么多年了,遇事冲动的毛病还是一样没变。伯符,你要理智一些,毕竟是当家之人,不要因这种事情影响了你的心智,打乱了你的阵脚。靠刺杀公瑾来引发你的怒火,说不定才是这些人的目的。”无论事实真相是什么,这个黑锅也要黄祖来背了。

听我这么一说,孙策算是冷静了一点:“你说对了,这些人抓住了我的弱点,你和公瑾真要有一个人出现……不可挽回的事情,我真会控制不住自己。子云,你也真衰,被人挡开掉下来的箭也能伤了你。”

给他一个大大的白眼:“我怎么知道它会掉下来,你们以为我想挨这一下呀?虽然是个小口子,我也痛。早知道就把那个亲兵的牛皮甲穿上了。倒霉。”

孙策定定地看着我,突然很认真地说了一声:“谢谢你,真的。要不是你,公瑾这次……”

我不自在起来:“伯符,你、公瑾、我,我们三个不是早说好了,我们之间不说谢吗?”

孙策低头苦笑,喃喃自语似地说了一句:“我们三个?唉……”

他的声音很小,我没听仔细,追问他一句:“你说我们三个干吗?”

孙策抬头豪爽地一笑:“我是说,我们三个之间的确不需要说谢谢。”

我嘿嘿一笑埋怨他:“那就对了。你也是,跑来干吗?我马上就要去你那儿了。遇事老这么冲动。”

孙策有些不自在:“昨天晚上听到了这个消息,我就想过来,可吕范他们把我拦住了。再说,鲁子敬派的人也保证你伤的不重,我才今天一早赶过来……”

我一伸手:“是不重,可脚一沾地,就痛,你扶我走吧,别在这里误事。”

孙策看着我伸过去的手,愣了一会儿,才下定决心似的,没有握住我的手,而是大手一伸,拦腰把我抱住。这个动作把我吓了一跳:“干吗?伯符,不要,我只要出去骑上马就可以了。”

孙策嘿嘿一笑抱起我:“既然腿痛,就不要走路好了。和我共乘一骑,如何?”

我脸上有些发烧,急忙挣扎起来:“不要这样,伯符,我没这么娇气,不要这么丢人。求求你,放我下去。”

听到我哀求的语气,孙策叹气:“你呀,什么时候你的自尊才不要这么强?哼,说走就走,一点招呼也不打,实在过分。要不是这点小伤,看我不当众打你板子。”

我一吐舌头呵呵笑了起来:“原来赶过来看我的伤是假,想报复我才是真。伯符,原谅我啦,我也是气极了才跑回去的。唉,谁知道回到许都也不好受。算了,不要说这些了,快放下我,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孙策还是在出帐门之前放下了我,避免我真在众人面前出丑。慢慢地在他搀扶下上了我的马。孙策却是一愣:“你的小白呢?上次也没看见。”

他这样一问,我想起我带的剑来了:“哎呀,还好没忘。”吩咐小兵把营帐中的风儿拿来递给孙策:“诺,给你的。公瑾也有一把。秦勇把小白骑走了,山庄事情多,他一直没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