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笑还没说话，林清雨却站起身来，缓缓摇了摇头：“很可惜，你们的命，本宫还是要了！”

“你们不能这样！！”何芳草滴泪横流，大叫道：“饶命，饶命，我，我都是被他逼得，求你们饶了我！”

“聒噪！”林清岚一指点出，何芳草顿时哑巴了，只是眼中仍然流泪，露出哀求的眼神。

“我明白了……你们……有办法避开心魔大誓！”狼九阴咬牙恨声道。

林清岚也没否认：“你也一样，就算我们放了你，你也不会心存感激，迟早有一日，你会找机会报复我们的。好了，多言无益，看在你贡献的钱财上，我让你没有痛苦的上路吧。”

狼九阴苦笑了下：“不错，大家都是个凭本事……狼某错只错在找错了对手……没想到你们百花宫这么决绝……”

林清雨冷道：“你们作恶多端，如果我真为了一点点财物就放过你们，那我才真的会陷入心魔之患！如果每个坏人做了坏事都只需要花钱就可以摆平，那还有什么‘正义’可言！”

“你们果然不怕心魔大誓！”狼九阴咬牙道：“我，我早该想到的！你们一定耍了诡计！”

“不管我们怕不怕心魔大誓！你们也得死！”林清岚得意的道：“坏人就应该受到惩罚！”

“哈哈哈哈……”狼九阴惨笑了起来：“坏，坏人，就应该受到惩罚？哈哈……真是可笑……”

“这天下的坏人又岂止我狼九阴一人？凭什么……凭什么只有我要受到惩罚？”狼九阴眼中已经绝望了，破口大骂道：“你们这三个狡猾的伪君子，别在这装什么好人！你们以为就我们是坏人？这天下的修士，有几个好人？你们有种将天下的修士都杀掉啊！”

“若我们遇到其他坏人，一样会杀！”林清岚冷冷的道：“你们，不过是我杀的第一批而已！以后，还会有许多许多的坏人，在我的剑下接受惩罚！”

狼九阴叫嚷了一阵后，却已经失去了反驳的气力，只惨笑道：“也就是说，无论如何，我都死定了？”

“有什么遗言，你就说出来吧。”林清岚冷道。

“你方才说，你会杀到其他的坏人？”狼九阴望向林清岚。

“当然！”

“我告诉你，天门城最大的陆家，一家都是坏人，你信么？”

“我会去调查。”

“如果是呢？”

“我会杀了他们！如果他们真的是坏人。”林清岚回答。

狼九阴望着少年的眼，林清岚的眼中满是清明与坚定。

狼九阴忽然失去了一切的力量，惨笑：“好，我相信你……可惜你生的太迟了……陆家是坏人，我以我的全部发誓，希望……你，在你更加强大之后，也能履行你的诺言。我没别的话了。”

“好！我会给你痛快的！”林清岚扬起了剑。

“等等！”狼九阴忽然抬头。

“还有什么事？”林清岚皱眉。

“我最后还有一个请求，老何他和我一样，你们估计不会饶了他，但是……猴子是无辜的。”狼九阴望了一眼还在迷茫中的猴子：“他是被猴群养大，在野外长大的，他没有任何善恶观，他甚至听不懂人话。我收养了他后，他就只在我的命令下做事。他不是坏人。你说过，你只杀坏人的。”

林清岚一愣，他没想到狼九阴最后的请求是给了那个野人。他有些分不清狼九阴的话是真是假，求助的望向云笑。

云笑一直冷眼旁观林清岚和狼九阴对话，接到林清岚的眼神后，云笑轻轻点了点头，表示狼九阴方才的话没有骗他。

“狼某……呵呵……我自然是死有余辜……”狼九阴惨笑道：“我知道你们不会放过我了，但是……但是猴子是无辜的……”狼九阴指着一旁茫然无知左顾右盼的猴子：“他是被野兽养大的，心中无善恶，他就好像我养一条狗一样，我虽然罪该万死，但是……他其实还只是个茫然无知的孩子。你们……你们让我给他说几句话，他今后可以为你们服务，成为你们的刀。你们一会杀我的时候别当着他杀就好，他天赋异禀，一定可以为你们做很多事！”

林清岚有些迷茫的望向云笑，他实在没办法将眼前这个为了一个野人而苦苦求情的狼九阴和之前那个阴狠毒辣的狼九阴联系在一起。

“其实吧，很多人做坏人，也往往是被逼的。”云笑叹道：“一个社会或者说一个制度是好是坏，其实就是看这个制度下的人，是更倾向做好人，还是更倾向做坏人。如果这个制度下好人有好报，那么绝大多数人都会愿意做好人；如果这个制度下好人反而会被讹诈，会被欺骗，而坏人居然可以赚到更多的钱，那么肯定绝大多数人都会愿意去做坏人……”

“有时候，很多做坏事的人真不是他们的本性多么坏，而是因为当做好人得不到他们想要得到的东西，他们就只能去选择做坏人……如此而已。”云笑叹道：“当然，我不是说他们是对的，而是说，其实，很多人都可以成为好人，只是他们没有机会……”

林清岚听在耳中，也心中若有所思，若是换了以前他肯定听不懂，但是此时的林清岚接收了心魔老人数百年来的一部分记忆，对于人家世情“旁观”良多，却是非常理解云笑的这段话。

尤其是林清雨，她眼神有些复杂，她没想到狼九阴最后的遗言居然是这个。

狼九阴没等云笑答复，径直向猴子打了个唿哨，猴子耳朵一动，望向这边。

“猴子，我，我有事要离开！以后，你就听他们的好了！他们会对你很好，给你好吃的，好玩的……”

狼九阴柔声说着，声音与神态是之前从未有过的温柔。

云笑死盯着狼九阴的神情与猴子的神情，努力用自己的能力分析着狼九阴是不是说的真话。

猴子露出了疑惑而不舍的神态，咕咕的说了几句什么，狼九阴甚至露出了一个浅浅的微笑：“没事，就是离开一些日子，给你找好吃的去，或许要很久，这段时间，你就跟着他们好了……要好好听话……”

猴子很茫然的点了点头。

狼九阴说完，淡然的转过头，望向云笑：“我没什么话了。”

云笑没有说话。

林清岚和林清雨对视一眼后，表情都微妙了起来，望向云笑。

云笑点头：“他没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