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弯着唇说：

“我自己……扎的。”

月浅：“……”

好了，是没听错。

蹙起的眉轻轻地抚下，还藏含着淡淡的无奈。

眼睛睨着对方弯起的唇有些默然：

“为什么要扎自己。”

“试针。”

少女没有放下司今衣的手，语气微微谨气问：

“试针干什么。”

司今衣的瞳眸一闪，睫毛跟着敛下：

“感觉哪个扎的不疼。”

月浅：“……”

“然后呢。”

面对少女微严起来的声音，少年不自觉地有些弱弱的语调道：

“不疼的，要给你施针。”

月浅：“……”

所以，来来回回，就是为了给她试针。

不让她觉得扎的时候疼对吧。

少女繁星般的眸子盯着司今衣手寸那一块。

看着伤……

怎么这么傻。

她昏迷的时候没有半点知觉，针扎进去完全感受不到。

手覆上去摩挲了一会儿，心疼自衍在闪烁的眸底。

“是不是蠢。”

某位继承者不好气地剜了他一眼。

白嫩的手指戳了戳他白洁饱满的额头。

被说蠢的少年心底委委屈屈不敢说。

心爱的姑娘说自己蠢……

嫌弃自己了吗……

刚刚因为少女握着自己手腕而开心弯起的唇，渐渐弧度消匿，抿起，长睫投下的阴影落在少年的眼窝，有着淡淡不可言说的落寞。

月浅看着他这样，微微叹出一口气道：

“下次不许再这样自残了。”

再次开口，带着严厉的警告：“知道了没。”

还落寞的少年，似从里面听出了心疼的意味，眼瞳中的粹眸倏然闪亮，语气还是淡淡的应着：“……嗯。”

少女把水盆中还浸着的另一只手拿出来，道：

“别洗了。”

少年霜雪般的眸底氤氲出薄霰，眼底无神的死寂因丝丝委屈变得犹如枯竭的井口得水，鲜活了起来。

为什么不然他洗……他做错什么了。

“手都这样，洗什么。”

“不……不碍事。”

似被人欺负地结巴起来。

少女的语气有些危险地延声：

“嗯？”

司今衣闭嘴了。

两只手都被少女握着。

乖乖地没再说话。

月浅瞟了眼旁边的木盆。

洗了一件外面的衣衫，剩下的……

水底下晃荡荡的衣兜，让月浅星眸一闪，倾身靠近少年的胸膛，侧脸在他耳畔低低出声：“公子洗女子的贴身衣物……于理不合吧。”

温热的气息打在少年的耳廓处，引起薄诱的红色覆在雪白上。

司今衣想着自己洗的衣物，确实如少女所说。

心下微微的羞窘。

但心中还是无赖地想着，他以后和她在一起，自然是要洗的。

“……嗯。”

但也反驳不了。

没有立场。

因为他手上的针点，被她看到，感觉到她话中的心疼……

心疼不是喜欢。

少年粹晶的眸瞳微亮又湮灭下去。

或许，他可以靠这个来取得她对自己的好。

睁眼前的漆黑愈发浓厚，稠地化不开。

“非礼啊！”

“非礼啊！”

“非礼啊！”

添好衣服转头回来的易悟冲过来把月浅和少年握着的手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