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一个看不见边际的空间，只有延伸到不知何方的墙面。
秦从烨边摸着光洁的墙面边往前走，倏忽前方出现亮光，他跑过去，越跑越快，可那亮光却越来越远。
一脚踩空，强烈的失重感浮现在心头，空间开始崩塌，周围开始陷入彻底的黑暗之中。他看着自己不断坠落，下面有听不清楚的声音。
“叮铃铃……”
秦从烨猛地睁开眼睛，看了眼已经响了好一会的闹铃。
5点40分。
他伸手按掉闹钟，起身后才发现后背的衣服湿了一片。
昨晚那个模糊的梦境依旧让他心有余悸。
“可能最近的事儿太多了吧。”
给自己按了一下太阳穴，秦从烨坐在床上看着窗外渐亮的天空发了会呆，跟着洗漱，出门跑步。
跑完步回来吃了早餐，他打了通电话确认陈一宏在家后，准备叫车去东江。
“对了，爸，这5万块钱你记得存账户。”
“好。”
一小时后，陈一宏家。
“吃早餐没有？”
虽然今天放假不用去上程序课，不过陈一宏还是早早起床坐在电脑旁敲打着一行行代码。
“吃了，”秦从烨回答了句，“倪子欣的生日快到了，欧婷婷让我们帮忙通知一下，到时候我过来找你，一起过去。”
“行，学森他们我帮着通知一下，”陈一宏道，紧跟着说，“对了，你小子昨天打算请教我什么问题来着？你不是对程序不感兴趣嘛？”
说完，他还抬头看了一眼秦从烨，眼里充满疑惑。
“最近逛淘宝突发奇想，想要做一个类似于支付宝那样的网站，当然，还得有配套的手机应用软件。”秦从烨解释道，“想着你之前做了一些小程序，所以想听听你的意见。”
陈一宏闻言，知道秦从烨没打算细说，就没继续追问，随手打开支付宝的页面，招呼着他坐在电脑旁，问，“类似支付宝？要有什么功能？”
秦从烨沉吟了会，道，“支付功能以及条码、二维码功能。”
贪多嚼不烂。
作为网咖的支付工具，这两个功能在现阶段已经够用了。
陈一宏无奈道，“以我的能力，做不出来。”摊了摊手，道，“之前高中瞎折腾的手机应用程式都不是很复杂，而你说的支付功能是支付宝的核心，背后逻辑不是我这种菜鸟能理解的；至于条码、二维码，我只在一些书上看到过……”
即便秦从烨知道他说的是实话，但心里面依旧有点不甘心。
在他的圈子里，接触到程序的只有陈一宏一个，如果连陈一宏都没有办法，那么将扫码支付提前带到现在，几乎不可能。
倒是能高薪挖人，不过要赶在网咖开业前开发出来，不可控性太大。
看着秦从烨一脸郁闷的样子，陈一宏知道他似乎对这个支付工具很看重，便开口道，“或许我学程序的老师可以帮你。”
秦从烨眼睛一亮，心急火燎拉着陈一宏就往外走，“走走走，赶紧。”
“你等我穿鞋啊！”
……
路上，陈一宏跟秦从烨讲了他的程序老师段立夫的一些事迹。
比如他毕业于清华大学软件工程系；又比如他毕业后在硅谷某软件公司工作；再比如他离开硅谷之后创业失败，黯然回国……
其中最让秦从烨侧目的是他在硅谷工作。
硅谷的创新能力也好，研发能力也好，都在世界上首屈一指，谷歌、facebook、思科、苹果、甲骨文等伟大的公司都坐落在那里。
换句话说，硅谷内的大部分公司或多或少都对某个行业做出了杰出的贡献，能够在那儿工作，本身就是对其能力的一种认可。
秦从烨有点期待和段立夫的见面了。
他现在，最缺的就是技术大牛！
……
遨游程序中心。
陈一宏按响了门铃，不消片刻，门应声而开。
年龄大概30岁出头，一头精干的短发，略微有点胡茬。上身一件白衬衫，下面一条牛仔裤——
干练。
这就是段立夫给秦从烨的第一印象。
“一宏？今天不用上课啊！”段立夫看了一眼旁边站着的秦从烨，朝陈一宏说道。
当初在硅谷创业失败后，段立夫被打击了不少，回国后就在东江创办了一家程序中心。当然，喜欢程序的不多，利润堪堪能够维持中心的运营而已。
陈一宏算是他的得意门生，学东西快，又聪明，是以他对陈一宏算得上是倾囊相授，巴不得这个得意门生天天来上课。
不过今天下午他要去京都见一个师弟，今天停课，现在看到陈一宏站在门外，有点疑惑。
“段老师，这是我同学，他有点问题想请教您。”
“进来说吧。”
进门后，陈一宏跑到他平常上课用的电脑那里继续去鼓捣着，秦从烨则和段立生去会客厅。
“段老师，您好，我是陈一宏的同学，我叫秦从烨。”
刚坐下，秦从烨就做了简短的自我介绍，跟着直入主题，“段老师，我有点问题想请教您。”
“但说无妨。”
秦从烨斟酌了一下，问，“对您来说，做一个支付类工具难吗？”
段立夫如实道，“不难。”
这么巧？
他当时的创业项目就是受到支付宝启发，想做美国版的支付宝！
可是太难了！
一方面，相比较国内，美国有完善的信用评估和反馈体系，信用卡变成只有有信用的人才能使用，因此支付宝赖以起家的信用保证作用，在美国就显得多余，甚至在常规的使用场景下，还不如paypal的隐藏卡号功能；另一方面，作为第三方支付，美国有几万家银行，对接的成本高到难以想象，而且，手续费又远超国内，假使这个技术壁垒能解决，但是转账要在一天内完成，这在美国的支付体系中，是不可能的。
在投入了所有的积蓄依然看不到前景后，段立夫受到打击，黯然回国。
可这只是市场策略的失败，对段立夫来说，就技术方面，做一个类似于支付宝的支付工具的确没什么难度。
秦从烨听见这个答案后，脸上露出笑意。
“我想请您帮忙开发一个支付工具。”
段立夫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