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谢老三就在王学龙等人心情舒畅的时候，美国艾得斯设备公司的情报人员李-约翰也高兴不已，因为他已经掌握了汕头滨海钢管有限公司水厂做假的证据。他已经在昨天下午取到了水厂的水样，通过晚上的化验，证实淡化水里含有氯气和漂白粉等自来水里常含的消毒物质。虽然浓度没有自来水里的高，但只要有就说明这水里有鬼，说明他们淡化水里掺杂了自来水，也说明这个水厂在蒙骗世人。

想起昨天的事就好笑，李-约翰拿着化验报告，回想起昨天的一幕：因为李-约翰已经记起了那个撞飞自己水瓶的人是日本人，所以他的想法与美国公司总部的人的想法是一样的，那就是日本人在这中间搞鬼！也暗示着这水有问题，看来要知道这个技术的真假还必须首先设法取得水样。

因此李-约翰又走进了水厂，但他马上也注意到有人在慢慢靠过来，不只是撞飞自己水样瓶的那个人。李-约翰没有理他，但心里也估计今天又取不到样了，看来只能晚上再行动，不过当他打量周围地形地物的时候，发现晚上也很难成功，因为这水厂周围地势平，几个保安站的位置也很得当，几乎没有监控死角。正在为难的时候，看见那台抽水送到隔壁的水泵，心里一喜：嗨，你这里把守严，我就不信化肥厂那边也把守严！

李-约翰装摸做样地随着在水厂参观的几个人一起在水厂转了转，然后露出失望的表情离开了。

猎狗看着李-约翰垂头丧气的离开，脸上露出了嘲笑的神色：“哼！想跟我日本人斗，门都没有。”

当下午李-约翰伪装成购买化肥的大老板进入化肥厂的时候，只花了几句恭维话就听出了化肥长厂长话里透露出来的信息：水厂利用他们在做假。

因为李-约翰是美藉华人，与中国人没有什么两样，又经过特殊的训练，可以在中国演什么象什么。

记得当时两人相互客气几句后，李-约翰说道：“厂长，你不但管理有方，而且这一向运气不错呀。”

“李老板说哪里话？我有什么运气，不提这个事。哎——”出乎意料，厂长脸上露出痛苦而惊惶的表情。

“怎么啦？你看你们突然得到了隔壁滨海钢管公司的淡水，他们也真够朋友，自己的水还不十分充足，就为你们供水。你们的产量提高了不少吧？”李-约翰不知道厂长为什么痛苦。

“狗屁！老子用的是老子自己的水。他妈的罗亮那小子不得好死，什么狗屁朋友，老子不认识他！”厂长一身的肥肉，随着激动的话语而颤抖着。

“怎么回事？你不感谢他还骂他？”李-约翰还是不太清楚。

“算了，不说也吧，惹不起我躲的起，总有一天他会落到我手里的。”厂长似乎想到那天晚上被人痛打的事，不敢多说了。

“哦，我想到你工厂去转一转，特别是听说他们水厂的水质好，我想去尝一尝，可以吗？”李-约翰看厂长并没有站在水厂那边，就干脆直接提出了要求，原来计划白天看场地晚上动手的，看来自己过于保守了。

“哼！什么水质好，做假做的好吧？你要看只管看，要尝他们的水，哈哈，只要不怕拉肚子，你尽管喝。不过我不能陪你，现在我有事，我要办公室的王主任陪你吧。至于我们之间的合同——”厂长被打以后身体一直还没有完全恢复，所以不太想动。

“合同的事明天再谈，不急，反正现在春插早过去了，中稻收割还没有开始，不在乎一天半天的，对了，晚上我请厂长吃饭，请赏光！”李-约翰还想从厂长嘴里掏出更多的东西，酒是最好的催化剂。

“不了，谢谢，我这几天不舒服。按道理是我们请你，你是顾客，我看你也是爽快人，就都免了吧。”厂长挥了挥手，这几天心事重重的，一些该做的事也没有做。

“我们今后就是朋友了，只要你能买货给我们，就帮了我的忙，吃餐饭算什么。”李-约翰说道，“那我先去转转，吃饭的事等下最说？”

“好吧，你的心意我领了，我是不去，真要请的话，你跟办公室王主任商量一下就行了。”厂长还是拒绝了，他知道一旦上了酒席，别人就不会考虑你是病人不病人，非要你喝得趴下才高兴。

李-约翰从厂长办公室出来没有多久就取到了水样，也在隔离水厂与化肥厂的那堵墙的墙边发现了离水厂最近的地方有破土的痕迹。在自来水控制室里他也发现了问题，自来水进水量几乎就等同于消耗量，也就是没有发现水厂的水用到生产上。稍微问了一下自来水调度室的人，他们都闪烁其辞。李-约翰没有继续追问，见请不动厂长他也不再提出请人吃饭，看完后就直接出来了，提着样水找化验的地方去了。

中国还真好办事，拿出五千元，市第三自来水厂化验室的人就很高兴地拿着样水去做化验去了。

昨天晚上十一点钟，他们还专门派人把化验结果送到了自己住的宾馆，当自己看了化验结果高兴地再拿出一千元的小费时，他们感动得快喊自己为爹娘了。

他们走后，李-约翰用保密电话跟总部进行了联系，总部接到他的报告后非常高兴，并一起就下一步的行动进行了协商，同时告诉他有人明天早上就过来与他联系，帮他一起完成相关工作。

今天自己才起来就有人提着包裹找自己，几个人就下一步的行动认真地进行了讨论，然后就开始按计划行事了。

*

王学龙挂完了与晁华的电话，微笑着朝看着自己的罗亮摇了摇头。两人都坐在车的后排座位上，罗亮把他与晁华的对话听了一个大概。他也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这小家伙很会找机会嘛。看来她是认定你了，哎——，现在的年轻人，胆子也大，别人不好意思说的他们敢说，别人不敢做的，他们敢做。哈哈，你到哪里，她就跟到哪里，这话要是我不亲耳听见，我可不敢相信这个小家伙敢说这样的话，原来她可是很害羞的一个小姑娘。当了总经理胆子也大了。那长沙那边谁负责？”

“她说她那个助理黄小东可以接手，他跟她几个月，所有流程都知道，又是复旦大学管理系的研究生，应该没有问题。我想试一试也好，我们现在缺的就是人才。”王学龙说道。

“好！要不就让晁华在湛江成立那个信息收集中心吧？”罗亮说道，同时心里似乎有一种别样的滋味：晁华跟这个人结合到底好还是不好？自己该怎么说呢？

“主要是我们这里对互联网信息管理较严格，许多信息恐怕会被过滤掉。不过现在也只能如此，现在湛江做一段时间吧，先主要掌握那几家公司的股票走势就可以了。说实在的，我还不知道怎么处理她和我的关系。”王学龙轻轻摇了摇头。

“哎，我这个做舅舅的也为难，她确实是一个好姑娘，你也是一个不错的人，应该说我是该鼓励你们结合才对，可心里总有一个疙瘩似的。这疙瘩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不过你们真要结合我也不反对，你可要对她好，她现在真是一心一意扑在你身上。”罗亮说道，“说实在的你也要找一个了，孩子放在叶团长那里也许还没有什么，你自己也要有人照顾。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你这样子饿一餐饱一餐，身体很吃不消的。”

“等一段时间再说吧。我好久都没有去看过我儿子了，真得谢谢叶团长他们两口子。”王学龙心里也不知道怎么办好，上一次婚姻就是因为小孩的问题引起的，现在都有点怕了，不敢重蹈覆辙，“我与晁华的事，我觉得还是相互再了解了解，说真的我怕由于小孩的事而又出现不好的结局。”

“哦，也是。你儿子与她不玩得很好吗？那次在我那里试机的时候，我看你儿子还只要她照顾，我蕾蕾想带他玩都不行。”想起女儿，罗亮脸上又浮起了幸福的笑容。

“那也是。”王学龙点了点头，似乎想转移话题地说道：“我们这次与大连、天津、上海的人怎么谈？他们会愿意跟我们一起去见记者吗？”

“我们就谈我们的建设要求就行了，反正我们水厂是模块化设计，要买的话至少一个模块，我们要的就是场地和电力。哈哈，你搞的这个东西简直就是金手指，那些盐一个小时就是一百多吨，至少可以买十多万，如果真的能分门别类地自动筛选出来，价值更高。如果按五毛钱一度电，每小时我们只要五六千元的电费，就算水白送，我们也赚大了。哈哈。”罗亮又笑了起来，按他昨天的说法这一辈子还真没有这么开心过。

王学龙想到那些盐也笑了。

“小王，在谈判的时候，我们要不要说盐的事？我的意见是先不说，等老宋的工作做好了再说。”罗亮说道。

“我也这么认为。”

车继续向汕头前进。

*

大约十一点钟的时候，水厂隔壁的化肥厂的厂门口来了一部车上喷着“市质量监督局”字样的面包车，在厂门口验完证件后就直接开到了厂部大楼下。车刚停稳，接到门卫报告的厂长已经率在家的几个厂领导在大楼大厅等着了。一见车停了，就拖着那一身的肥肉迎了过来，脸上堆满了笑，嘴里连连说道：“欢迎领导检查指导。”

面包车上下来四个人，第一个下车的是四人中年纪最大的中年人，估计是为头的。另一个是记者，因为手里有采访本脖子上挂着照像机。还有一个明显是欧洲人，估计也是记者，他脖子上也挂着照相机。最后一个年轻人手里还提着一个摄像机，面容看不见，因为带着一顶帽子和一副墨镜。见厂长热情有点过分地迎过来，为首的中年人象征性地与厂长握了一下手，然后淡淡的说了一声：“厂长，好！”其余三个连眼睛都没有看这边。

厂长也不在意，这些人反正牛惯了。握完手，就带几个人上楼上的会议室去了。

“厂长，我先介绍一下我们四个人。我是市质量监督局的，姓张，这位是打假办的王记者，这为是美国记者博比，这位是电视台的马记者。”一到会议室那中年人就把自己的四个人介绍了一番。

听了中年人的介绍，厂长和那些厂领导就开始出冷汗了，真以为厂了出了什么大事，不但惊动了质量监督局和打假办，还惊动了美国记者？

厂长朝销售部主任看了看，心里想：“我们的化肥没有出口过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