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九六、忏悔情书（上）

深秋九月天气爽，

兄妹相聚在山岗；

一封书信寄深情，

内心激动热泪淌。

王文进和于丽霞在通化老站坐上开往桃源的大客车，在下车的时候，丽霞塞给文进手里一封情书。他手里握着这封情书，感到一阵高兴掠过心头。

文进来到耐火厂工会自己的办公室，因为今天是周六，因此没有人来上班。他是为了看丽霞的这封情书，才来到耐火厂工会他自己的办公室。

他把那封爱不释手的情书，迫不及待地展开，清秀的钢笔字体立刻展现在他的面前：

献给我日夜想念的哥哥：

八月里来歌儿多，阿妹时刻想阿哥；

只因有病没赴约，阿哥一定会恨我，

阿哥请你听我说，这些都是我的错；

我爱阿哥待我好，妹愿永远陪阿哥。

亲爱的哥哥，自4月24日收到你的来信之后，小妹一直没有给哥哥回信，真有些对不起！请哥哥多加原谅。收到哥哥的来信，我一连看了好几遍。每看完一遍，就会不由自主地流下眼泪。

哥哥写的信太感人了，哥哥写的诗更感人。哥哥，真对不起，5月20日那天你来看我，我对你的态度是那么冷淡；是那么无情。我对你的到来感到心烦；你对我的爱也感到毫无意义。因此，让哥哥伤透了心；让哥哥下不来台；让哥哥尴尬难堪。现在回想起来，感到自己是那么的不近人情。

时时刻刻想念的哥哥，我丈夫打了我、骂了我之后，他一摔门就走了，直到下午他才回来。回来后，我对他不理不睬。而他意识到了自己上午对我的粗鲁和野蛮，因此，就和我没话找话说。我当时气氛极了，我忍无可忍地对他吼了起来。我说：‘刘贵洪，你不是能打我吗？你为什么不把我打死？你把我打死了，那有多痛快啊！姓刘的，我告诉你！你简直欺人太甚了！我于丽霞哪点对不起你？你说我跟王文进有事，你有证据吗？就算是真有事，也是我自己愿意的。我就愿意和他好，他就比你强。我现在和你一天也过不下去了，明天，咱俩就去办理离婚手续。你要是不去，你就是狗熊！你就是王八蛋！你就不是你爹妈养的！’

我丈夫一听要和他离婚，他立即就傻了眼。他在我面前，最怕提离婚两个字。因此，他说：‘丽霞，上午的事都是我不对，都是我小心眼。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求你千万不要和我离婚。’我说：‘坚决不行，离婚之后，小伟我带着，你每个月拿200元生活费，房子归我，你愿意哪去哪去？’他一听这话，一点松口的意思也没有。于是，他就双膝跪在我眼前，用手打自己的耳光。边打边痛哭流涕地说：‘丽霞，你大人有大量，不要和我一般见识。只要你不和我离婚，从今以后，我保证听你的；从今以后，你说什么是什么；从今以后，我再也不管你的事。你和王文进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只要别在我眼前做出那种事就行。’

他就这样苦苦的哀求我，我一肚子的气，让他给我消了。于是，我的心就软了下来，答应不和他离婚。我说：‘从今以后，我的事你不要插手，也不要过问，更不要看着不顺眼。’这些条件他都接受了，就这样，一场风波平息了。

亲爱的哥哥，本来你那天来了之后，我应该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向你说清楚。这样，我们之间就什么误会也没有了。可不知道为什么，我见到哥哥以后，我就像鬼使神差一样对你发起了脾气。直到你走了以后，我这才像做梦似的清醒过来；直到你走了以后，我这才觉得自己做错了事、说错了话；直到你走了以后，我这才觉得对哥哥太过分、对哥哥太不公平。

亲爱的哥哥，这本来是坏事可以变成好事的事情，可我却把好事变成了坏事。我想，哥哥一定能恨我绝情；一定能恨我没有良心；一定能恨我忘恩负义。于是，我在那天夜里，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一想起这些荒唐事，我就流泪不止，那一夜，我的枕巾都湿透了。我想，既然自己做错了事，就应该想方设法地去挽救；就应该想方设法地去弥补；就应该主动的向哥哥去承认错误、陪礼道歉。于是，我在5月26日那天，一大早就起来了。目的就是想在哥哥上班的路上遇到你，向你当面认错，向你当面赔礼，向你当面道歉。

我最亲爱的哥哥，当我看到你时，我感到既高兴又愧疚。高兴的是：我总算见到哥哥了，今天没有让我失望；愧疚的是：20日那天让我伤透了哥哥的心。还多亏哥哥大仁大义，不计前嫌，又帮我办理了采伐松木杆的手续。

时刻想念的哥哥，我在5月20日那天，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明明见面后应该高兴才对，我却没那么做，反而让哥哥伤心、让哥哥失望、让哥哥痛苦、让哥哥难堪。

最亲爱的哥哥，至于8月5日约会失败的事，那天是我千真万确地忘了，当我想起来的时候，已经晚了。因此，让哥哥在那酷暑高温下空等我，我真对不起哥哥。还有就是8月15日、16日两天。这两天，我患了重感冒躺在炕上。我一方面忍受着病痛的折磨；另一方面心里忍受着思念哥哥的折磨。

想念的哥哥，小妹已经有好几次对不起哥哥了。可你一点怨言都没有，你这样，我的心里就更不好受。

我亲爱的哥哥，难道你就不恨你这个傻妹妹吗？她又痴、又傻、又呆、又惹你生气。你为什么要一次一次的原谅她？你就不能痛痛快快地骂她一顿吗？这样，也好让她长点记性。

每时每刻想念的哥哥，你是我一生中最疼我、爱我的人，我不能失去你。我要是失去了你，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因此，我的过错，我一定要把它弥补回来。不能一错再错，错上加错。

最想念的哥哥，8月19日那天，你去看我，当我看到你时，我的心里高兴的不得了。我没有想到哥哥在下着雨的天气里还能来看我。因此，小妹很是感动。我有病的那些日子，多亏了外甥女在这里护理我。要不，我的病也不能康复的那么快。趁着外甥女上厕所的功夫，我和哥哥紧紧的拥抱在一起，这种滋味简直比吃了蜜糖还要甜。然后，我又和哥哥定下来下次约会的时间，我们这才从拥抱中分开。

亲爱的哥哥，你上次给我的那封信我经常的拿出来看，哥哥的这封信写的太感人之深了，你写的那些诗歌让我非常的喜欢。

哥哥，我想趁今天我们约会的机会给你写一封迟到的回信。一则是小妹欠哥哥的太多了，写封信安慰一下哥哥那颗受伤的心；二则是想给哥哥一个惊喜，让我们在分手时，才把信送给哥哥。

爱不够的哥哥，小妹在很多方面会让你生气，会让你伤心，会让你痛苦。要不是哥哥担待我；要不是哥哥有涵养；要不是哥哥有大人大量，恐怕我们早就分手了。因此，小妹从心里感谢我的好哥哥。

时刻想念的哥哥，小妹是因为有了哥哥才有了快乐和幸福。因此，哥哥的恩德，我永远不忘。好了，哥哥，小妹今天罗嗦的太多了，请你多加原谅。

祝哥哥工作顺利、身体健康！

此致、敬礼

你的小妹

1995年8月25日下午3时40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