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时，浪风等那一群闲聊说闹的家伙都已经安静下来。

听完郑老述说完他们这些工匠的经历，子悠长长的吐了口气。别看郑老说的平淡，他却是能够想象这其中的艰辛与苦楚的。

“无痕，我这里真是要谢谢你了。若不是你，郑老他们这些人，怕是没办法来到我这里的。”子悠道。

“哪里，机缘巧合而已，举手之劳，谈不上谢谢不谢谢的。”水无痕淡淡的道。

“大人，水团长这次来是想投靠大人你的。虞县现在已经落在了纵横军的手上，月耀军团现在已经是无家可归了。”不妨郑老突然在一旁说出一句话，这内容对子悠来说，却是有够震撼的。

盯着水无痕，子悠一副不敢相信的神色，“你、你、你真的……”

水无痕虽然在路上早已经跟郑老透露过自己的心思，不过也没想到郑老竟然会在这种情况下说出来。准备不足的她，尴尬是可想而知的。

轻轻咬着下唇，水无痕双颊透露出一丝微微的红晕，很难想像这平常冷若冰霜的美女，竟然也会有子悠的一面。不管是子悠，还是水无痕的那些手下，个个都惊奇的瞪大着双眼。

到底在经历过世面的人，水无痕的失态只是持续了那么一会的工夫，“不错，我是有子悠的心思，就是不知道子悠你肯不肯接受了。”

“咳咳，”子悠一时间也拿不定主意，到底是接受不接受。有天越这种先例在前，对于水无痕，子悠可不敢肯定她在现在这种情况下投靠凤舞，究竟是打着怎样的主意。

凤舞在落难的时候，月耀其实并没有履行他们身为盟友的责任。凤舞骑兵在竭力牵制火行云的部队的时候，若是月耀有心的话，绝对是可以派出部队来相助凤舞的。可是，月耀没有，他们选择的是沉默。那么，月耀打的心思就有待琢磨了。经历梁郡一事后，水无痕是否也以为他子悠是个好欺负的人，是否也是打着天越那样的心思，先行投靠凤舞，来个韬光养晦，然后再在关键时刻，使劲给凤舞捅上一刀，给凤舞再来个雀占鸠巢？

子悠面上神色变换不定，场面上的气氛颇显得有些尴尬。

“嘿，无痕，在我回答你之前，是否可容我先问你个问题？”

“问吧。”水无痕语气有些淡漠。从子悠的犹豫，从他那变换不定的神色，水无痕已然明白，自己的到来，好象并不是太受人欢迎的。

子悠自然能从水无痕神态的变化间，看出水无痕的转变。他也感觉自己可能有点以偏盖全了，水无痕毕竟不是天越。否则的话，水无痕掌握了郑师傅他们，大可以随便找个地方潜伏起来，慢慢发展，何必大老远的特地跑来东莱，把郑师傅他们送过来？

“无痕，我也不跟你说那些有的没的了。咱们开门见山，敞开门来说亮话，我想知道，为什么你会选择投靠我？要知道，月耀虽然败给了纵横，但是我不相信，月耀会子悠轻易的被击倒。”子悠道。

水无痕眉宇间，闪过一丝落寞，轻叹一声，“因为我累了。”

“累了？”子悠怎也没想到答案会是这样，颇是有些惊讶。

“对，就是累了。”水无痕肯定了一下，“身为一个女人，这么些年来，我总是和一些男人去争强好胜，怎么可能不累？开始还能因为某种原因，不断的自己鼓励自己。可是时间一长，随着阅历的增加，我对人生的感悟也不再是像以前那样了，特别是近年来，我越来越感觉支撑一个军团是多么的累。我再没有年轻时的那种漏*点，我只想放手，去无牵无挂的过一些平淡无虑的日子。这种想法在月耀失去虞县之后，便变的一发不可收拾了。我们月耀的人，实话说，大都都是女人，少部分男人也是那种疼爱自己女人，多过关心军团大事的人，能替我抗下这军团长位置的人，我几乎找不出。”水无痕说到这里，一阵苦笑，看着子悠道：“我说了这么多，想你也该明白我为什么会选择让月耀来投靠你了吧？”

子悠摇摇头，他还是宁愿听水无痕自己说。

“首先，得说说凤舞和白羽军的良好关系。有这一层在，凤舞首先就有保障。其次，有郑师傅这等人才在，加上子悠你手里掌握的那些器械的图纸，我相信，将来凤舞的发展潜力是很深厚的。再来，就是凤舞和月耀那层同盟的关系了。我带领月耀的这段时间，实话说，对人处事方面，我实在嫌强硬了些，不太圆滑，以至于交好的军团真没几个。现在，真能说的上友好的军团，也就凤舞能拿的上台面。你说，有这些因素在，我不选择凤舞选择谁？”

“你的意思是，让凤舞将月耀全数接收？”子悠问。

“这个要看你的意思了。对于军团的事，我已经不想再去操什么心了，若不是因为兄弟姐妹们相处时间长了，彼此感情深厚，怕是在虞县城破的那一刻，我已经放下月耀不管了。能带着他们来东莱投靠你，我已经是在逼着自己撑下去了。我累了，厌倦了，只要你肯接受我的那些兄弟姐妹，肯善待他们，我就没别的要说的了。”水无痕道。

“那你呢？”子悠脱口就问道，也不想想，他是否是问的太多了。

“我？”水无痕微微一笑，“当然是像一个正常的女人那样，去过属于我的生活了呗。”

子悠微微一呆，这算什么？算不算是让自己替她抗下月耀那个烂摊子？

露出一丝苦笑，“你都说到这份上了，我若是拒绝了你，也就太说不过去了。你放心吧，只要你的人愿意加入凤舞，那我就绝对会拿他们当自己人，不会两样心的。”

“那小女子，这厢就先谢过了。”没想到，水无痕放下了军团的重担之后，竟然也能表现出一副狡颉灵动的样子，到是让人颇为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