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囹圄
作者:梦夜的天空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3216

门外稀稀落落响起一阵掌声,“好气派,好气度!怪不得是杭州君府!旁人都说这君府是江南的名门望族,连没过门的媳妇也是大方得体,兰心蕙质,秀外慧中。生得是沉鱼落雁、花容月貌;入得厨房,出得厅堂。本官当初不信,如今看来,却是那些说的人小觑了。”说着话,走进一个人。

只见他身穿补的朝服,头上戴着小蓝宝石上顶素金的顶戴,一张四十上下男人的脸,面黄而无须。

按照他的穿戴,应该是个七品的知县吧!难不成就是新调任的那位钱塘知县,叫什么来着?我怎么给忘了。

他眯着眼睛想要看清我的容颜,璇玑却扬手把薄纱覆于我的面上,感激地朝她点点头,示意她稍安勿躁。

我屈膝施礼,温声道,“民女君羽默见过大人,不知大人何处高就?来我君府有何贵干?”

“本官乃是钱塘知县余毓浩。你见本官为何不跪?”他抖抖威风,满面怒容道。

我忍不住轻笑出声,轻轻说道,“此地若是县衙大堂,众衙役手执杀威棒一声长喝,民女焉有不跪之理?”现在就让跪?你也太心急了吧。余毓浩悻悻地一摔袖子,冷笑道,“好一张能说会辩的巧嘴。”

“大人谬赞,民女愧不敢当。”我恭声道。

环视四周,我朝管家点点头,“来人,给大人上茶。”

若不是为了上面交代下来的差事,他真想把这个罪妇吊起来用鞭子抽!但是这口恶气实在咽不下去,他恶狠狠地想这也太嚣张了。<a href="http://Www.16k.Cn" target="_blank">http://Www.16k.Cn</a>“不必了!”余毓浩扫视了一下在场的所有人。最后把视线停留在我身上,瞪着我,狠不能一口将我囫囵了。“本官且问你,君家家主何在?”

“民女便是。”

“当真是你?”

“当真是我。”

“果真是你?”

“果真是我。”

“来呀!把她押入大牢。择日审案。”余毓浩突然咬了咬牙,狞笑道。

“且慢。”我按住璇玑的手,“不知大人拘捕民女,所谓何事?”

“过了大堂,你自然明了。”

我一阵轻笑。“大人,莫欺民女不识得大字几个。大人办案,民女自然不敢阻拦,只是民女被关入大牢,总要有个由头吧?大人若是不说,不怕这府里有哪个嘴快的传了出去,只怕大人面子上过不去不说,官运也会受到影响。”

“朗朗乾坤,我这一个七品知县就不信办不下你这个作恶地奸商!”余毓浩愤然说道。“你教唆手下,囤积粮食,哄抬价格。其罪当诛!”

“好!既然大人这么说,咱们就在堂上辩上一辩。大人给我们君家留着面子。我们自然也给大人几分面子。不用大人的衙役押解。我自去大牢里等着。”

转头看着瑶瑟和玉香,“走。替我更衣。”

“小姐!”瑶瑟和玉香焦急地喊道。

“无妨,余大人都说了,朗朗乾坤下,他要秉公办案。我心无愧疚又有什么好怕?只是这一身衣服满身的首饰,难免造小人觊觎,快快除去才是。”我挥挥手,“大人,稍后,民女去去就来。”

“谅你也不敢逃!”余毓浩说道。

我回头看了眼这位七品县令,拉着璇玑回到绣楼。

“什么都别问,什么都别说。肯定是有人陷害,多亏冥追和老祖宗不在家。怕是他们早就做好了打算,欺负我这个未过门地新人。只怕他们没咬下我这块肉,就先引火自燃了。”我低着头,用鹅毛笔急匆匆写下三份书信,“璇玑,派你的人,把这两份信交给在扬州地冥追、韩昱;瑶瑟,这封信必须交到宝庆银楼掌柜的手里,告诉他是身外客写给局外人的急信,十万火急。”我看了看玉香,把一付对牌交给她,“这个你交给老祖宗,告诉她老人家,府里和商号的事情照常进行,莫要担心我。有老祖宗看着,我在大牢就什么都不怕。”

“小姐(妹妹)难道你要一个人去?”

“当然了,他们是特意请我去参观参观。难道你们也有兴趣同游?”我笑着脱下繁复的衣服,“把那件素白地袍子拿来,我就穿它了。另外把我的发髻放下来,在那里也没人伺候我梳头,披散着就是。“可是?”瑶瑟紧张地拽着我的手,欲言又止。

“不必担心,璇玑会好好保护你们。想害我,还没这么容易。你知道我的底牌,只是我不愿意去动罢了。”我严厉地看着瑶瑟,“我不动,所以你也不许动。要相信我,因为你是我的妹妹,君瑶瑟!”

我看着面前的三女,笑道,“谁也不许冲动,谁也不许胡闹。我怎么被这个余大人请出去,我就要他付出多少代价把我送回来。相信我,没错的!”

身上仅留下两串佛珠,这是我不能抛弃的法物,除此以外,都是身外物。素面白衣走了出去,我盈盈一拜,“余大人,上路吧。”

他愣愣地看着我的脸,脸上升腾起我熟悉地那种神色,就像那些偶尔看见我面容的男子一般痴傻呆愣。

我鄙夷地一笑,低头走上马车,车上还坐着一个老妈子。差人倒不像,怎么看怎么都觉得像是丽春院里的老鸨,咧嘴一笑,更是透着几分精明和狠毒。不能慌张,德妃是什么人,我都尚且能够从她手里偷生,如今更要镇定再镇定。随着那三封信流出杭州,咬合地齿轮开始慢慢转动,终有一天,这个钱权的怪兽会把那个隐藏在最深处地敌人吞噬。

这马车看来是特制地,帘子被人用粗粗的棉线密密地缝死了,为了防止外面的人窥探到里面的情形,还是怕里面人的往外扔出什么东西求救?这样的马车,让我感觉很不快,就像是坐在内务府的马车上去选秀一般。一阵摇曳中,我暗自盘算,这次又是谁在背后用力呢?

到了县衙,我没有被送进大牢,反而被关在一处偏僻的小院内。这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