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量力
作者:楔子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6582

魔法工会对于法师的管理还是很到位的,无论是职业进阶的考核,还是新一级魔法的传授,包括数种魔法道具的制作方法,都让魔法工会对法师拥有相当强的掌控能力。

骑士也差不多,首先就是契约纹章的制约,再有身属的神殿组织和骑士学园的管束,让骑士这种职业也自由不起来。

只有战士,才敢说自己是真的随着心愿行事,他们的能力来自于自身的锻炼,也不需要谁来提供进一步的战斗技巧。虽然有战士兄弟盟在,但它对战士而言,几乎不存在管束的能力。

数量巨大的自由战士一直让诸多的势力组织头痛不已,只有一个冒险者工会乐得如此,否则的话,只凭盗贼和刺客是承接不了繁重的雇佣任务的。

战士拥有最大的基础数量,但高端和极道上,却少的可怜。不过,在提亚的历史上,创造奇迹和传奇最多的职业,不是骑士和法师,而是战士。

所谓的奇迹和传奇,换成另一种角度去看,就是意料之外的变故,是不被诸家势力接受好欢迎的,所以,战士这个职业,只能自草根而来,还归草根而去。

但有一点,大家都知道,如果谁能把这最大的一股不受约束的战力给统管起来,那他绝对拥有指点江山的资格。只是这个可能,无限接近于零。

不过呢,一切的不可能,遇上法协,遇上深蓝,似乎都要改改脾气,屈服、绕道,两选其一。

这边儿深蓝带着刹娜,两个人潇潇洒洒的一路西行,找那个自号兽神的家伙去了,完全无视自己一手掀起了暴风骤雨,那份从容,那份写意,直让被留下顶风冒雨的谷雨满脸的郁愤。

深蓝不善于讽刺,说话也多从和缓,但谷雨还是觉得深蓝离开时交代的,是一句很风凉的话。

“切记,一定要低调,咱法协已经太出风头了,所以这一回一定要低调。”

深蓝说这话的时候,严肃的表情可以当作一本正经的范本了,标准的一塌糊涂。

一向口舌灵便的谷雨硬是没找出合适的话来反驳,就那么噎着,看着,一直到深蓝走远,到消失不见。

“二哥!二哥?你怎么了?”

旁边的白露一脸担心的看着谷雨红的夸张的脸。

“我是不是太厚道了?”

谷雨忽然冒出的一句让白露愣了半晌,然后换上一副怀疑的神色,小心翼翼的瞄了瞄谷雨,刚要开口,就被一边的游鱼打断了。

“你?厚道?那我不成傻子了。”

法协四个掌权者,就没哪一个是厚道人,这一点游鱼非常肯定,显然正在附和着点头的白露也同意这个观点。

“做人要谦虚,像我,从来不说自己厚道。”

花憩的话直接静了场,没谁再接茬,也没人再搭话,各自转身离开,毕竟不是真傻,继续下去也说不过辩不过,丢人丢面子的事儿不能做。

法协这里还开的出玩笑,还有心情打趣儿,一叶的佣兵工会却翻了天了,就算有紫衣带着的一票美女军团,也有些撑不住场面,很有点世界末日的感受。

“深……蓝!”

原本应该很清闲的差事,却一再的因为法协,因为深蓝,而忙到梳洗打扮的时间都欠奉,更牵连的一众好姐妹跟着受苦受累,让紫衣实在忍不住的诅咒起深蓝来。

可惜,她的怨念怎么也没可能穿越百里长空,命中正在云中散步的深蓝一对,也没办法解决掉挤满了工会大厅,近乎于疯狂的战士们。

力量这种东西对人的诱惑丝毫不弱于曾经霸道一时的赌品,从未接触过也就罢了,可一旦触碰了,那就是欲罢不能。

因为力量而有了相当的实力,因为实力而与相当的对手发生矛盾和冲突,再因为冲突的升级而迫切的需要更强大的力量。苦求得来新的力量,攀上更高的实力阶层,就要遭遇更加强大的对手,然后只能继续努力的提升自身实力,免得遭遇淘汰。

或主动,或被动的,不断重复这一过程,这就是武者的不归路,意图中间退出的,多数难得善终,曾经的一句话说得好,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选择了这条道路,最好是坚持走到底,否则沿途的境遇迟早会要了性命去,意想不到的恩怨纠葛总是能找上身来,没有足够的实力面对,就只能被静待命运的安排。

骑士的世界因为背景而复杂,却也因为这份复杂而变得简单。充满了学术味道的法师世界,更是纯洁的很。只有战士,遍布着恣意和放纵的战士世界,其复杂程度不是外人所能够知晓的,他们对于实力的执着也不是骑士和法师能够理解的,甚至用病态来形容也不为过。

几个当事人并不知道自己究竟掀起了怎么样的风暴,自以为了解战士,却哪里知道,所知的仅仅只是皮毛。

旅者进入这个世界毕竟还短,因为天赋的优势,绝大多数的旅者都有机会成为骑士或者法师,少数选择了战士的,也是其中比较优秀的一些,更多有奇遇,弱于骑士和法师的话,旅者们又怎么会接受,怎么会选。

这就使得旅者战士与那些挣扎在中下层的提亚战士间,一直存在了隔阂,彼此都没有办法融入到对方里边去,了解的也不透彻。再因为法协提前挑起的大陆战争,让旅者们的注意力一下子转移了方向,就更没机会去切身体会了。

所以,无论冒险派的深蓝、花憩,还是谨慎流的谷雨和天臣,都没有想到这一次点燃的导火索,会引起完全超乎想象所及的狂暴。

法协通过佣兵工会放出的消息还没遍及各家势力,就已经先被大半的战士们所知晓,这个速度绝对让自负情报出色各家组织汗颜,也超出了法协和佣兵工会的预料甚多。

造成的后果非常严重,法协以一个势力组织所拥有的法师数量绝对是空前的,甚至连可堪比肩的都从未存在过,曾经的不灭皇朝在最辉煌的时候,也不过拥有两万的法师数量。

但这个量一旦与整个提亚的战士数量放在一起,立刻就变得渺小到几近可以忽略的程度,完全不在一个量级上,不存在可以比较的价值。

以这样的条件和基础,法协就匆忙的放出了消息,说难听点儿,那就是不自量力。

暂时因为佣兵工会顶在前面,法协还没怎么遭受冲击,可一旦一叶撑不住了,那法协就要面对不知数量的人潮狂浪,能不能顶得住,会不会好事变糟糕,谁也说不准。

而且,南边儿那些虎视眈眈的家伙可不会静坐看戏,插上一手,挑起些言辞风暴,都够法协喝一壶的。

可以说,因为一再的顺利,让法协的四个掌权者都有些大意了,习惯性的只从好的一面分析,忽视了可能严重的后果。反倒是江南岸的寞惊风,因为旁观者的冷静,而看出了些背后的可能变化,但也因为对战士职业的估计不足,没太放在心上。

略有体会的一叶和紫衣却没精力仔细考虑分析,只是忙着调整之前定下的计划,以便应付越来越多的战士。一共只有四万个名额,本想用去几个月的时间,才把名单落实下来,哪成想一天不到,就不得不放出两成去。

至于外面排队的战士之间发生的暴力冲突,开始一叶真的想管的,可惜,恐怖的数量和频率让他只能放弃,权把那也当成筛选的一条途径了。

夜幕降临的时候,忙碌的一天的佣兵工会总算得到了休息的机会,一叶和紫衣也有空闲考虑一下要怎么解决明天的问题。

因为时间的关系,今天赶来的战士都是活动在江北、岭南和雪域北部三地的,南边过来的很少。随着时间的推移,数量也将成倍的增长,就是把法协给出的份额乘以三,也是远远不够的。

想想早上在大厅里,做为示范的两名法师,让两个战士初得了魔法能力,随即劈出了火光缭绕的重砍。那一瞬间引起的疯狂,到现在还让紫衣为之颤栗。

“那些家伙眼睛是红的!”

“是啊,我还以为来的都是狂战士呢。”

这一次的事儿一叶相当热心,也给深蓝下了保票,承诺一定配合法协办好,可早上那一屋子的血红的双眼,让他的一下子没了信心。

“会长,明天……要不明天不开了吧。”

紫衣实在没勇气再去面对一次这样的疯狂了,那些战士都明白数额必定有限,晚了一步就要落后,所以都挤得很疯狂,生怕一个不积极,就让原本实力不如自己的家伙踩在了头上。

“咱是工会,不开的话,那些正常任务怎么处理?”

“我的会长大人,今天咱接到任务了,还是放出任务了?”

紫衣翻了下白眼,害得一叶急忙转身避过,虽然已经接触很一段时间,但对紫衣偶尔露出的娇态,一叶还是有些受不住。缓了一会儿,才恢复语言能力。

“我担心关门的话,那些疯子会把这总部给拆掉。”

眼观鼻,鼻观口,一叶只能以这样的姿势跟紫衣对话,才能保证头脑的冷静。

“那你去法协要人!会里的人手根本不够,还都是女孩子,哪撑的下去啊。”

“也只能这样了,正好也问问他们的打算,这次的事儿估计会很严重,让他们也有个准备。”

目前为止,佣兵工会与法协的合作还算良好,深蓝也确实做到了之前的保证,让一叶很满意,所以也习惯性的站在法协的立场和角度上思考问题。

“哼!法协,那儿就盛产疯子。”

紫衣本来打算趁着深蓝留在江北的时候,过去纠缠一番的,没成想却被花憩给挡了驾,斗智斗勇全不是对手,险些被气死。

“对了紫衣,法协那儿你熟,不如……”

“深蓝不在,我不去。”

紫衣非常干脆的拒绝了一叶的提议,理由更是让他哑口无言。

“……那好,我去。”

对上不打算讲理的主儿,一叶很明智的选择了退避。

“会长,我觉得咱这总部也该扩建了吧,你瞧今儿都挤成什么样了,大家都是女孩子,吃了亏怎么办!”

“呃……”

一叶显然跟不上紫衣的跳跃速度,忽然转到扩建的话题上,更因为那一句“大家都是女孩子”而半晌无言。

“我想想啊,至少要扩大一倍,风格不能变。”

佣兵工会的总部就是曾经的彩虹花园,风格几近唯美,出自紫衣的手。

“让深蓝掏钱,咱不能白帮这个忙是不是,累死累活的。”

佣兵工会建立至今,最大得利者就是法协了,但多是无形的,让人抓摸不到,只有这一次帮忙是实打实的,所以紫衣当然要抓住机会敲诈一笔了。

“那个扩建的事儿就交给你了,想怎么着都行,我先去法协了,时间挺紧的,也不知道明天能不能赶回来。”

一叶知道跟紫衣是没道理可讲的,趁早滑脚闪人才是正路。

“好像哪里不对呢……”

看着一叶即将消失的身影,紫衣皱着眉思索。

“哎!小叶子你给我站住!我去!”

紫衣忽然想起哪里不对了,谁去法协谁轻松,不用面对明天的人潮,难怪一叶跑的那么快。

“该死的,狡猾!学谁不好学深蓝。”

喊也晚了,也不知道是真没听到,还是装没听到,反正一叶是头也不会的狂奔而去,不给紫衣反悔的机会。连之前有意的推给紫衣,也是有意的欲擒故纵,算好了紫衣懒得去没有深蓝的法协,所以挨了一句狡猾,也不算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