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五 华文昌怒斩心魔
作者:凝翠崖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3875

邪樱外篇之五华文昌怒斩心魔

写在前面的几点说明:

一、食言的更新

两个半月没有更新,很多朋友在骂我,但与我的想法太过天真了,《邪樱》出版之后,更新速度的问题实在做不到我想像的那个样子,另外还有些别的事情,让我没有别的办法――所以我消失了,直到现在。很抱歉,真的。

曾经食言过,也就没有别的话好说,但《邪樱》不是太监,我也不是,在网上,我也不希望二者是。

如果朋友们还记得《邪樱》,请继续关注好吗?

二、光阴并没有消失

不管能不能让大家满意,《光阴》十章并没有消失,从第三十三章开始是修改过的《邪樱》的正式版本,在第三十二章和《光阴》之间多了几万字的内容。

对于《光阴》,我还是满意的,但的确突兀了,所以我改了一下,在中间加了几万字的内容,不敢说这样会更好一些,但应该不会一下子把人吓一跳了。当然朋友们已经看过《光阴》,对于这一点,我还是很抱歉,但今后不会再出现类似的情况,因为《邪樱》已经写了很不少,不会再像这一次在网上帖出之后再修改,所有的工作我在下面已经做好,虽然朋友们看到的版本迟到了很多,但这样一来,无形中我算是对朋友们更负责了吧――请原谅我这个拙劣的借口。

三、修改之后

修改之后,原来的版本几乎重写,虽然《光阴》没有变,但至少紧跟着《光阴》的三五万字是完全不一样了,有些心疼,有些可惜,但改得太不成样子,情节也有了大幅度的变化,不好拿出来误导朋友们,只有这一段《华文昌怒斩心魔》还算是完整,和正式版在情节上也没有什么出入,帖出来,算是聊以自慰。

另外,关于《光阴》我以前说过一些,不再多提,但有一点很明确:《邪樱》的基调是轻松、洒脱的人生,不会变。请朋友们往后看,《邪樱》很长的……

四、祝贺书盟改版!宝哥哥,骂我吧……

没有书盟就没有《邪樱》,这是我一向在说的,书盟改版,是大好事,从心里祝贺,也盼着书盟越来越兴旺,现在书盟改版,《邪樱》这本书也可以继续更新了,这是凑巧,不敢说是献礼,但让我说这是天意好不好?

热烈祝贺!

不过,提起来的话,起点中文的宝哥哥曾在起点改版的时候约我写点东西来着,当时我答应得很痛快,但随后就因为种种原因搁下了……到了今天,没有辩解的余地,按说平时也不是太笨的人,可绞尽脑汁就是不知道该怎么道歉才能取得原谅……也实在不想取巧来个“二次刺杀凝翠崖”之类的,把“凝翠崖”这三个字放在这里让宝哥哥和起点的朋友唾骂吧,只盼着在书盟改版的大好日子里别……糟糕……火上浇油?

呜呜呜呜呜呜……小翠知错了……好不好?

五、不说闲话了,请朋友们看看吧,这一段说的是五百年后的李亚峰穿越时空,更名为华文昌,在被小刘――矮胖老人困在“心魔界”时的部分遭遇……

◎◎◎

在耳边响起矮胖老人的那句“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的同时,华文昌就是一惊,在面对突然出现的矮胖老人的时候华文昌已经处处提防,但华文昌没有想到,就是这样,还是在不知不觉间着了道儿。

“这里是……”华文昌反应过来时已经身在桃花林中了,他睁大眼睛望着四周,发现自己对周围的景色熟悉得很,在这里,他曾经有过许多回忆。

“大佛头的桃花林?”华文昌自言自语,“我怎么会突然到了这儿?那个老头儿呢?”

蓦地,华文昌的脑袋一晕,恍惚起来,“怎么?我这是怎么了?我是谁?我为什么在这里?我要去做什么?”

华文昌在遍地桃花残片中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前走着,嘴里嘟囔着连自己也不懂的话,身子摇摇欲坠,突然鼻中闻到一股异香,眼前一黑,一头栽倒在地上。

迷迷糊糊中华文昌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极大的床上,床边是一张书桌,桌上放着一张雕花端砚,一个碧玉笔筒,里面插了大大小小六七支笔,还有一副画了一半的工笔人物摊在桌上,仔细看看,画中的人物却是自己。

“我这是在哪儿?”华文昌一骨碌爬起来,伸伸胳膊,踢踢腿,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开始打量起四周来。

房间里陈设并不铺张,除了桌椅之外,就是那张刚才自己躺在上面的大床。墙上挂着几幅画,都是泼墨山水,没有落款,但笔势苍劲中藏着几分秀气,虽然不无气势,但微微有些稚嫩。

“这应该是个女孩子画的”,华文昌在心里下了结论。

华文昌在房间中走了几步,到了小窗跟前才发现,原来这是一座小小的竹楼,自己正在二层的一个房间里。窗外还是一片盛开的桃林,桃林里流散着朦朦胧胧的雾气,仿佛是仙境一般。林中横穿一条清澈的小溪,溪水潺潺,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这是在哪儿?”华文昌摇摇头,脑子里一片模糊,什么也记不起来,只是觉得眼前这片桃林自己曾经见过,而且还非常熟悉。

“相公醒了?”一个清脆柔和的声音突然在华文昌耳边响了起来。

华文昌连忙回头,定睛一看,心不由得狂跳起来。“你、你是……”

华文昌非常肯定,挑开门帘进来的少女正是让自己魂牵梦绕的人儿。自己多少次深夜难眠,想着念着的就是她;为了她,自己曾经无数次锥心沥血却始终无怨无悔……华文昌再也顾不得别的,一下子冲过去,紧紧把少女抱在怀里,一时间太过高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相公!相公这是做什么?”少女用力挣扎着脱开华文昌的怀抱,后退几步,略带戒备地看着目瞪口呆的华文昌,脸上泛起红晕,轻声说,“请相公放尊重些。”

“你、你不认识我了?”华文昌颤声问。

“相公可是认错了人?”少女皱起眉头,“小女子孤身居住此地,从未见过旁人,和相公更是初次相见,又怎么会认识相公?”

“这不可能!你明明是……”华文昌大声喊,话说到一半,脑子里又迷糊起来,“你、你明明是……你明明是……你……为什么我想不起你的名字?”

少女掩嘴一笑,“相公,相公若是认得小女子,又怎么会连小女子是谁也想不起来了?莫非……”

说着,少女有些黯然地低头,“莫非……莫非相公见过许多世间绝色,像小女子这般形貌的人太多,竟无法在相公心中留下一丝一毫的印记?”

“这怎么可能!你明明是世上最美的!”华文昌绞尽脑汁也想不起来少女的名字,有些气急败坏地叫着,这才仔细打量起少女来。

少女看上去约莫十八九岁的样子,穿一身淡绿衫子,一张瓜子儿脸,明艳绝伦,两只清澈的大眼睛正略带讶异地望着自己。华文昌心中一痛,少女的相貌也好,神情也好,明明是自己曾经无比熟悉的,甚至应该是自己宁愿不要性命也要深深牢记的,但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

“我这是怎么了?”

一瞬之间华文昌脑中转过了无数念头,只觉得自己一时清醒一时糊涂,忽然间想到了一个问题,不由得心中大骇,后退几步,颤声向少女发问,“我……我是谁?”

少女抿嘴一笑,“相公莫要说笑,相公是谁相公自然知道,怎么反倒问起小女子来了?前日我在林中看见相公晕倒在溪边,这才把相公带回蜗居……此地名叫有情林,从没有外人来过。倒是小女子纳闷得紧,相公是怎么来到此地的?又为什么晕倒在林中呢?”

“我……你……”华文昌想要回答,但脑中一片混乱,张大了口什么也说不出,刚想要抱着自己的脑袋沉思,一低头,不经意间却看到了放在书桌上画了一半的那幅工笔人物。

“呀!”少女轻轻低呼一声,几步抢上前去把画卷了起来,略带忸怩地看了华文昌一眼,脸上微微泛起了红晕。

“这是……”华文昌心中一动,不再皱眉苦思,长身而起,向少女一揖,说,“无论如何,多谢姑娘救护之德,适才多有冒犯,还望姑娘大人大量,饶过小人。啊,还没请教姑娘的芳名如何称呼?”

“相公真是太客气了,些许小事,何足挂齿。”少女急急还礼,又略带黯然地说,“小女子自从记事时就独自居于有情林,既不出外,也见不到旁人,要名姓也没有什么用处,是以至今仍无名无姓。倒是不知道该如何称呼相公?”

“这……”华文昌摇摇头,说,“不知怎地,我脑中一片空白,不要说自己如何来到此地,又为何晕倒在林中,就连我姓甚名谁也想不起来了。”

“呀!”少女惊呼出声,“这可怎么办是好?”

“不碍的。”华文昌望着少女说,“不知道为什么,在我心里,似乎觉得还是什么都记不起来了才好。”

“相公此话怎讲?”

“不知道。”华文昌自嘲似的笑了一声,“也许……也许是因为我经历的事情让人太不愉快了吧。啊,对了,你说此地名叫有情林?到底是什么地方?”

“有情林是世外桃源。”少女有些得意地说,“我从书上看过,说世间人心险诈,黑白不分,善恶颠倒,但在有情林里却没有这些东西,只有四季常开的鲜花,终年不变的美景,还有……还有你嘴里说的这个世界上最美的美女呢!”

不知道什么时候,少女对自己的自称已经变了,语气也轻松了许多,像是在拿华文昌开起了玩笑。

“这个……你说的倒也不错。”华文昌有些尴尬地问,“可是,这个什么有情林到底是什么地方啊?”

“到底是什么地方很重要吗?”少女嫣然一笑,语气变得更加亲近了,“我自个儿在有情林住了好长时间,从没见过有外人来……可突然就来了一个你,虽然咱们从没见过面,可你却好像认识我……你说,咱们是不是有缘?”

“啊,有缘有缘。”华文昌脑子一晕,嘴里胡乱应承着。

“既然咱们有缘……”少女眼波流动,欲言又止。

“既然有缘……”少女又把话重复了一遍,语气忽然变得娇柔媚人,正要接着往下说,却发现华文昌的脸色有些不对,少女转开话头,说,“既然有缘,那就先让我领着你看看这有情林中的景致怎么样?”

“啊,也好。”

华文昌和小女并肩走在桃花林中,少女脸上带笑,像是献宝一样,对华文昌不停地介绍着有情林的事情。

“……有情林占地极广,方圆总有千里以上吧。林中全是桃树,又因为有情林四季如春,所以走到哪里都是桃花盛开……啊,对了,有情林这个名字可不是我取的,是小楼里一本书上写着的。据书上说,上古的时候一个姓李的奇人为纪念他的心上人而开辟了有情林,似乎……这里面还有一个哀挽凄切的爱情故事……除了有情林之外,在北面有碧水寒潭,是五行之中水精所聚之处;在南面有一座高山,叫乾稷山,取的是‘乾坤社稷,天下一统’的意思,只不过时间太久了,那位李姓奇人的全名和事迹已不可考……”

“寒潭?乾稷山?姓李的奇人?”华文昌心中一动,只觉得这些东西似乎都在哪里听说过,和自己也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但又都似是而非,仔细想想,还是什么也想不起来,望着少女浅笑嫣然的脸庞,华文昌投去疑惑的目光。

“你可是从什么地方听过这些东西?”少女倒也聪明,一下子就领悟了华文昌的意思,笑着说,“这可就奇怪了,我也读过不少概说天下洞天福地的典籍,可应该除了小楼里那本手抄的册子之外,没有哪一本书会提到这里啊?”

“手抄的册子?”

“是啊,那本册子很有些年头了……”

“能不能给我看看?”

“没什么不能的,等回去的时候再说好吗?其实……有情林地方虽大,但林外全是迷雾,想要走出去难如登天,我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来的,又是为了什么晕倒在林子里,但……但恐怕你也和我一样,再也出不去了……我从记事起就一个人在有情林中,虽然有美景为伴,但……但……”

少女的语气变得哀怨起来,“世外桃源又怎么样?美景如画又怎么样?所谓有情林也只不过是负了一个有情的虚名罢了,林中所居的,却是一个不知情为何物的寂寞女子……”

华文昌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默默地听着。

少女的话中突然带了几分欣喜,也平添了几分羞涩,“……天可怜见,我怎么也没能想到,昨天我出外汲水,竟在溪边看见了你……”

“我……”华文昌脑中又是一晕,鬼使神差地一把抓住了少女的小手,讷讷地说不出话来。

“你……”少女吃了一惊,但没有把手抽回来,羞涩地低下了头,轻声说,“……来日方长,有你和我在林中,这有情林方才……”

“方才不负‘有情’二字!”华文昌不假思索地把话接了下去,少女的双颊立刻染上了红晕。

◎◎◎

有情林。竹楼。三年后。

“相公!你快来!快来试试看,看我给你做的这件长衫合不合身嘛!”三年前的少女已经改成了少*妇的装束,抬手掀起门帘,冲坐在书桌前的华文昌说话。

“啊,娘子。”华文昌手里拿着一个纸包,仿佛心有所思,听见少*妇的叫声竟吓了一跳。

“相公!”少*妇走到华文昌身后,放下刚做好的长衫,双手轻轻抱住华文昌,娇声说,“相公,林中无日月,你为什么还是放不下过去的事情,非要把它想起来不可?你不是说过,有些事情似乎还是忘了的好吗?”

“啊,不是的,娘子。”华文昌小心翼翼地把纸包放回怀里,回答说,“我总在奇怪,这个纸包里包着的不就是些普通的沙子吗?为什么你说当年我晕倒在溪边的时候还把它当成宝贝一样紧紧抓在手里?这几年我好几次想要把这个纸包给扔了,也算是把过去给忘了,一心一意地对你。可是,每当我想要把它扔掉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总是突然就伤心不已……看来这个纸包和这些沙粒,大概真的和我有莫大的关系……可我为什么就是什么也想不起来呢?”

“相公,别多想了。”少*妇轻轻一吻华文昌的脸颊,说,“在有情林中,有我和相公朝夕相伴,难道相公还不够吗?非要把过去的事情想起来做什么?就是真的想起来了,也走不出这有情林,还不是徒增烦恼?”

“娘子说的是。”华文昌回过身来,让少*妇坐在自己的身上,双手抚着少*妇的小腹,说,“娘子和我成亲三年,这才刚刚有了身孕,就不要再操劳了,我也不再多想过去的事情。反正也想不起来的,倒不如多帮娘子做些事情。这样,我这就把这个纸包找个地方给埋了,再也不想了。好不好?”

“这才对嘛!”少*妇把头伏在华文昌的肩旁,悄声说,“相公,我想求你一件事。”

“说啊,娘子有命,岂敢不从。”华文昌笑着说。

“相公你看,咱们有情林到处都是桃花,虽然景色不差,但看了这么多年也早就看厌了……我现在重身,做事不便,想求相公替我在竹楼前开一个花圃,好不好?”

“这不是小事一件嘛!包在你相公身上!”华文昌满口应承,“娘子,你想看些什么花,为夫一定给你种好。”

“真的!多谢相公!”少*妇拍手笑道,“那……种什么花好呢?咱们有情林倒是不缺花种……相公,我想要你给我种些常见的花儿,但要你安排的独具匠心才成。像是什么杜鹃啦、茉莉啦、丁香啦、蔷薇啦……相公?相公!你怎么了?”

少*妇的话还没说完,华文昌听到“蔷薇”两个字,脑中一晕,心脏狂跳不已,仿佛突然间连遭雷亟,在椅子上再也坐不住了,一下子跌到地上,佝偻着身子直喘粗气。本来还坐在华文昌怀中的少*妇也摔倒在一旁,被惊得花容失色。

“没……没事……”华文昌挣扎着回答少*妇,突然福至心灵,脑中一片清明,身子自然而然地盘膝坐起,体内的先天一气不停地游走,呼吸之间,竟把一切都想了起来。

◎◎◎

“我原来是天庭的文昌帝君,忠主孝亲,文章司命。我曾七十三次化生人间,第一次化生为蜀人张亚子,抗前秦苻坚而死;第二次化生为西陵吴潜,为救民抗旱而死;第三次化生为……”

“我本是天庭重臣,但偏偏第七十四次化生人间之时以李亚峰之名投入华佗门,竟逆天行事,快意恩仇……但不知是阴错阳差,造化弄人,还是暗中一直受人摆布,我居然一再犯下不可弥补的大错,让自己的恩师、弟子、兄弟、朋友、还有爱人俱都含恨而终……”

“就在我心灰意懒之时,我又被观世音菩萨搭救,受菩萨重托,又从菩萨处得知以逆天邪功为助可以将过去的过失补回,于是我溯时间长河而上,回到了五百年前……”

“我本想先从北斗那里找些线索,但有个矮胖老人突然出现阻拦,虽然我处处提防,但还是……还是什么?要不是我突然之间心中想到了金蔷薇……”

这些念头在心中一闪即过,一声清啸过后,华文昌从地上站起来,神完气足,眼中一道厉芒扫过,冲还趴在地上的少*妇大声喝问,“你是谁?”

“相公,相公,你好了?”少*妇又惊又喜,赶紧也站起身来,冲华文昌问道。

华文昌转头不答,少*妇无论是相貌还是神情都和自己心中一直念着的姜冉一模一样,再回想这三年来的桩桩件件都历历在目……

华文昌叹口气,郁郁地说,“算了,我知道,你是假的……”

话音刚落,少*妇的脸色就变了,“啊”的一声惊呼还没叫出口,就蓦地消失无踪,仿佛她的存在只不过是一个所有人都能拆穿的谎言。

华文昌又叹口气,刚要迈步前行,突然身边的景致又有了变化。

“好啊,我看你还能变出什么花样来。”华文昌打起精神,向四周打量起来。

还没等华文昌看个清楚,就听见前面有人发话问,“下面是何人?”

“我是华文……咦?这不是秦广王嘛!你冲我发的什么威?”

华文昌仔细一看,自己正在一座大殿正中站着,四周阴森森地全是鬼卒,抬头处一张硕大的书案……这里自己认识,是地府的森罗殿。

十殿阎王之首秦广王就坐在书案之后,两道浓眉皱得紧紧的,一手捋着胡子,一手拿着生死簿。

“大胆!见了阎王还不跪下!”四下的鬼卒都大声叱喝起来。秦广王身边的判官却俯下身子,在秦广王耳边说着什么。

“我说秦广王,咱们可是老交情了。怎么?你也是假的?要不然就是你听了谁的挑唆?怎么,你倒找开我的毛病了?你仔细看看,我是谁?我是文昌帝君!”华文昌左看右看,也看不出上面那个秦广王是真是假,想了想,索性亮出了这个自己不怎么想要的身份,想要套套交情。

“公堂之上,不论私谊!”秦广王大喝一声,接着问,“你可是文昌帝君第七十四次转生的李亚峰?”

“不是。老子是华文昌。”华文昌看套不上交情,倒也不怎么在乎。

“华文昌?判官,生死簿上可有此人?”秦广王回头问。

“回大人,莫要听他狡辩,此人就是李亚峰。至于他口中的华文昌……”判官翻了翻生死簿,回禀说,“凡间共有三十七人名叫华文昌,但俱都阳寿未尽,与此人无干。”

“原来如此。”秦广王点点头,又冲华文昌大喝起来,“公堂之上岂能容你胡言乱语!你可知罪?”

“知罪?你是真是假还两说着呢,我知的什么罪?”华文昌哈哈一笑,“你连我是华文昌都不知道,没资格审我。我还有事儿,回见!”

说着,华文昌飞起身形,如同闪电般向殿外投去。一边飞着,心中还在琢磨,“那个矮胖老头儿到底是谁?他这是弄得什么东西?一会儿弄个假姜冉出来,一会儿又弄个秦广王出来,搅得我头晕眼花的……不行,得想法子,我现在应该是在幻境里,就是不知道这个幻境中的时间是怎么回事,要是和外面的时间同步的话,那就是说我至少已经在幻境里困了三年了……这可不成啊……不过,逆天邪功第四层逆行时间的心法我练得还不熟,只能找个大致的时间段……再说,这也不能常用,要不然真就乱了……我现在用的是华文昌这个名字,这个名字最大的益处就是似是而非,让人摸不着头脑,在这个时代也没人认识我……这样的身份最容易打探消息,往什么地方都可以混……所以逆天邪功能不用还是不用,否则让人看出马脚来就麻烦了……”

华文昌心中盘算,身形却一直不停,琢磨着飞出很远了,这才停下来,想要仔细思考一下冲出幻境的办法。

可华文昌身子一停,就听见耳边秦广王又在大喝,“李——亚——峰——,你——”华文昌撇撇嘴,“这幻境还真像那么回事儿。”也不理身边到底景致又变成什么样子,只是盘膝而坐,想要运功让灵台清明,好找出出路。

但秦广王的话音不停的传入华文昌耳中,华文昌本待闭紧六识,不管不顾,却听得秦广王的话越来越惊心动魄,一时之间,居然不能不听了。

“……李亚峰!你身为天庭重臣,却公然逆天造反,妄称逆天君,更杀死天兵天将无数,是为不忠!”

“……李亚峰!你自己一人得道,却撇下父母不管不顾;又枉自拜华八为师,竟让华八为你而死!是为不孝!”

“……李亚峰!你不听众人劝阻,独断专行,亲身前往天宫议和,对无定乡群妖置之不理,让他们惨败身死,是为不仁!”

“……李亚峰!曹暮、王信称你为大哥,但你眼看着他们为你而亡,却自己一个人消遥自在,是为不义!”

“……李亚峰!王怜怜对你情深意重,但你却弃其如蔽履,终令她为你伤心自尽!你实是天下第一忘形无德,负心薄幸之辈!”

华文昌听得头上汗水涔涔而下,口中不由得喃喃自辩,“不是的,不是的,我不是有意的……”

华文昌心神一乱,刚刚聚起的一股先天真气便失了掌控,在体内左奔右突起来。华文昌大惊之下只觉得体内真气鼓荡,似乎全身都浮肿起来,想要导气归虚,真气却丝毫不听使唤,势头只是愈演愈烈,竟要把胸膛迸裂开来;一会儿又忽地全都失了踪影,四肢百骸中一丝丝儿真气也不见,待要重新提气,刚一动念,全身就如同针扎一般疼了起来,好像千万根钢针随着真气在全身游动,又齐冲入脑,让华文昌头痛得几乎想要炸开一般。

就在华文昌心神失控,走火入魔,即将破体而亡元神离窍的当口,华文昌耳中突然传来一个极细微却又极清晰的声音,“汝本有慧根,是我佛门中人,然汝于尘寰中误坠魔障,贪、嗔、痴三毒,无一得免,故无力脱此心魔之劫。须知魔由心生,诸业皆是自作,休咎祸福,尽出一心……也罢,汝本与我有缘,汝若肯传我衣钵,我便助汝脱难如何?”

华文昌听得清楚,待要答话,却有心无力,脑中的疼痛越发地厉害了,浑身连一丝力气也没有,只能凭着本能在地上滚来滚去,口里只是呻吟,说不出一个字来。

那个声音等了半晌,好像是发觉了华文昌无力回答,叹了一声,又说了起来,“我却没料到汝心魔如此之盛,好好好,汝休急,待先我传汝六字真言并逆天邪功导气之法,至于传宗之事,待汝得脱魔劫之后再议不迟。”

华文昌本来已经到了快要癫狂的地步,听见耳中的声音一句句地传授法门,也不多加思虑,还没等全都听完,便照行不误,也就是耳中的声音传授完毕的同时,华文昌体内的先天真气也即将运行一个周天,马上就要与元神相合,功行圆满。只觉得全身越来越是舒畅,真气运行也随心所欲,走火入魔时的痛苦已经全然不见了。

就在这时,华文昌耳中又响起了秦广王的声音。本来这声音虽然如同雷鸣一般一直响个不休,但与传功人微弱却又清晰的声音相比显得越来越是无力,只在华文昌耳中一驻即逝,华文昌也已经完全不放在心上了。不过,秦广王却也好像发觉了,语气变得更加严厉的同时,叱责的内容也蓦地一变。

“……李亚峰!你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你忘形无德,负心薄幸!似你这种丧尽天良之徒,还有何面目活在世上!亏你还逆行时空,妄想从头补过!你可知,纵是打入十八层地狱,令你永世不得超生亦不能救赎你所犯罪孽之万一!”

“……李亚峰!便是不说你如此辜恩背义,想那姜冉,本对你情深一片,你却因一点小小误会便拒她于千里之外,终令她情天长恨,抱憾九泉!你可知五百年中,姜冉为你寸断柔肠,血泪盈襟!你可曾有过一丝愧疚?纵是天命难违,似你这等无情无义之人……”

“够了!你要敢再说一个字,我把你碎尸万段!”华文昌本来就心中有愧,又因为身处心魔界过久,心神还无法完全自主,突然被秦广王这几句话一激,脑中一热,五百年来的种种如同走马灯般在眼前闪过,最后定格在姜冉死在自己怀中的场面上……

李亚峰狂啸一声,早把理智抛在脑后,竟不顾自己还没有功行圆满,也不管自己心里已经明白不论秦广王的骂声也好,眼前的幻像也好,全是自己的心魔作祟,从地上一跃而起,望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破口大骂。

“放屁!我不忠不孝不仁不义又怎么样?我忘形无德负心薄幸又怎么样?你又是什么东西?就是我负尽天下之人,又关你什么事?你有什么资格冲我指手画脚?你说什么?啊?姜冉的名字也是你叫的?还有什么?啊?天命?老子就打你个天命!”

话音未落,华文昌已经把诛仙剑拿在手里,一个纵身,身剑合一,朝秦广王声音传来的方向疾刺过去,在空中划出一道暗红色的光芒。

“住手!”刚才传功的那个声音急急在华文昌耳边响了起来,“汝若不住手,终将为自己心魔所制,适才导气归虚之功势必毁于一旦!须知情孽也是魔障,只有看破,方可成佛!汝既得我传授,已是我佛门弟子,薪尽火传,我衣钵……”

“少罗嗦!”身剑合一的华文昌身形丝毫不停,反倒更快了些,嘴上冷冷回话,“你又是什么东西?如来?还是那个矮冬瓜?什么佛门道门?什么心魔情孽?跟我无关!老子办老子要办的事,不管谁的话老子都不听!谁要是拦着老子的路,老子遇佛杀佛!遇祖灭祖!你——也——给——我——滚!”

华文昌人在空中,也不管到底诛仙剑前到底是什么,只是疾速前飞,耳边呼啸的风声中似乎还有什么声音在响,但也都不放在心上,飞到痛快处,华文昌舌绽春雷,大喝一声,“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