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灵去了那家杂货店，在热闹的集市区，这样一家破破烂烂的小店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同街的别的店铺都是装饰的金碧辉煌，这家小店却是隐藏在一个胡同里，并没有装修，也没有玻璃门，只是依存在狭小的胡同里。

钟灵踏进店铺，刚刚迈进的时候，钟灵心里涌出一股异样的感觉，这种感觉，和在学校感受到的很类似。

“你是老钟家的孙女？”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

钟灵吓了一跳，抬首，看见一个驼背老太太从里面走出，老太太裹着白色的头巾，身穿一件花色的衬衣，步履蹒跚地走了出来。

靠近到钟灵身边，老太太仔细端详着她，凑到她身边闻了闻，说道：“像，真是太像了，仅仅是依靠气味，真容易把你和你爷爷弄混。”

“气味？”钟灵吃了一惊，很少听说，人的气味相似。

“怎么，你都来到这了，难道你还不知道？”老太太露出了诧异的神色，“你是老钟的唯一继承人，只可惜——”

“你认识爷爷？”钟灵没有注意到老人那惋惜的神色，迫切地问道，“爷爷是不是留下了什么？”

“是啊。”老太太点了点头，“你爷爷没有告诉你吗？哦，我忘了，你爷爷离开的早，不过钟灵，既然你来到了这里，也就代表着一件事，你爷爷设下的封印，破碎了。”

“你也知道封印这事？”钟灵流露出诧异的神色，“那，你还知道些什么？”

老太太看着钟灵，笑了笑，说道：“你想知道什么？不过呢，来我这都是做交易的，有所得，必有所失。你想知道什么，就必须要失去什么。你愿意吗？”

“我是来拿爷爷留下的东西的。”

“只是这样吗？”老太太凝视着钟灵，笑道，“只是你的脸上，分明流露出，你最近很烦恼。”

“我——”

“你也不必急着说。”老太太缓缓说道，“没有交换的东西，我也是不会告诉你的。你等下。”

老太太走进里面，没过一会，拿出一个信封，递给钟灵。

这个信封看上去有些陈旧，纸张微微泛黄，已经有了些年代。

“这是你祖父留下的。看他阳寿将近，我也就没收什么报酬。”

钟灵接过信封，抿紧了唇。微微颔首，钟灵说道：“婆婆，谢谢你。”

老太太莞尔：“你不必谢我。我想，以后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祖父的信很短，只有几句话，听天事尽人命，努力了就不会后悔。迷茫的时候，想想自己是为了什么。

钟灵将信叠好，小心地放在书包里。

短短的几句话，钟灵还是不得其解。

忽然间，钟灵随身佩戴的手机响了，是钟妈妈打来的。

钟妈妈的语气有些慌张：“钟灵，你出去了吗？医院里我总觉得怪怪的，说不出的感觉，我看你还是在家疗养吧。反正也不是什么大病。”

如果连普通人类也察觉道了，那说明事态严重了。

那些灵魂，究竟是被带往何处。

跟着他们，钟灵没有办法保证自己不被察觉。

手指轻轻点了点脸颊，钟灵脑海里冒出一个想法。

来到一个没人的地方，钟灵拿出一张纸，“变。”

一个少女出现在钟灵面前。

“去医院，晚上如果有异样，跟上他们，随时报告我情况。”

少女点了点头，消失在钟灵面前。

钟灵回到家里，唐钰尚没有回来。也许是生她的气，借此消失了。

这样也好。他算什么大爷，摆什么架子，耍什么臭脾气。

钟灵回到卧室躺下，伸手在天花板上画了一个光圈，看着医院里的一切。

一切都和平常无异，就算是少了什么人，时间轴消失了，普通的人类又怎会知道呢。

钟灵趴在床上，晃荡着双脚：“为什么魔不能吃魔，非要来到人类世界祸害人类。”

“因为人类自私贪婪。”

忽然间，唐钰的话冒了出来。

钟灵使劲摇了摇头，“才不是。”

人类是有自私贪婪的，但是并不是所有的人类都是这样的啊。不能以偏概全。再说，这些也是人之常情，关键是看人能不能控制。

钟灵双手枕在脑后，躺在床上。

祖父信上的话跳跃在钟灵脑海里，为了什么。

迷茫，她现在或许就有些迷茫吧，究竟是为了什么在帮助唐钰。不单单是因为契约。

闭上眼睛，小美痛苦的样子，小雅痛苦的样子，学校里，一个个学生倒了下去，这些片段，再一次地浮现在钟灵脑海里。

不想再看到这些，不想再看到不断有人时间轴停止，被亲人遗忘。

是的，这就是她选择的原因。因为她，不愿意再看到悲剧。

“愚昧。”

唐钰的声音忽然冒出。

钟灵坐起身子，四下看了看，并没有发现唐钰的声音。

如果唐钰在这，或许他真的是会这样说。

努力过了就不会后悔。钟灵盘腿坐在床上，握紧了手。是的，什么都不做才会后悔。

夜晚，很快降临，一切都和往常一样，城市的夜生活开始。

钟灵看着天花板上的光晕，看到了，一个黑影潜入到了医院，又有一批灵魂排着队在那走着，数量比以往更多。

因为唐钰毁了一批。

被钟灵幻化出的女孩也在里面，忽然间，钟灵发现自己母亲的灵魂。

骤然间，钟灵瞪大了眼睛，刚想召唤幻化出的女孩进行行动。忽然间，一阵大风吹过，大风过后，钟灵发现自己的母亲不见了。

手捂住胸口，钟灵只觉得呼吸困难。为什么，这样的事，一次又一次地出现在自己身上。

“可恶。”抡起拳头，钟灵重重地捶打在床上。

家里的电话响了，听见电话那头的声音，钟灵愣住了。

“钟灵，唐钰怎么了？大半夜地跑来说要看病。”

是钟妈妈的声音，钟灵以为自己听错了，握着话筒，半晌没有说话。

“钟灵，唐钰不舒服，你怎么不让他吃药，让他来医院做什么？”

“我和他吵架了。”唐钰不满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钟灵让自己平静下来：“妈妈，你让唐钰接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