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他说我变听话了
作者:最爱小团子      更新:2019-07-23 06:05      字数:3218

这一夜叶晓伟未曾睡着,我也一直清醒,我看到了暗夜中他眼睛里闪烁的光,很明亮很诱人,我试图抽走被他紧握的手,好似那样我就能逃离身心俱陷的危险,可是我忧虑了,我徘徊了,我已经陷进去了。

天亮护士查房时,我才惊觉我们竟然就这样过了一夜,为他洗嗽帮他吃完早餐,我去楼下超市买了一些营养品和水果,回来后,他大姑已来,还有他的几个哥们,我与他交际圈不熟,所以也是第一次见,那几个人都扬言要以牙还牙,以血还血,我立时吓得开始阻拦:

“他给我们一刀,我们再戳他一剑,我们岂不是与他们一样?,再说事过后,警察不可能不管,为了那烂人把自己送进局子去!”

“那你说,怎么办?新嫂子,我们不可能就眼睁睁的看着大哥白白遭这个罪!”

他呼我新嫂子,是?叶晓伟前妻是他们的老嫂子,我今日以这副面目出现,不是他的女人为何却能做到病床前侍奉,他们没有冤枉我。

“不要说话那么粗声粗气的,吓到她了,我的事这次就算了,事发当日我都能拒不报警,就想通过我挨的这一刀把前边的恩怨结了,他们的气出了,我们四方也就安宁了!”

叶晓伟以低沉却不容置否的语调说完这话,他那帮兄弟个个以奇怪的眼神看着我,那神气,我又没有惹得皇上不早朝,更没有搞得朝政腐败,引发“安史之乱”。

“这个事情就这样了,你们谁要是再出去给我惹乱子,休怪我与你们绝交!”

那几个人闷声闷气的走了,他大姑在边上听得糊涂,其实我也不明白,听他们说的那样子,应该双方积怨很深,终于引发了一场恶斗,而这场恶斗中唯一的受伤者是叶晓伟,他就像电视剧或电影里导演费尽笔墨所要刻画的开明重义气,勇于牺牲的黑帮大哥那样,为了自己的兄弟,为了自己所爱的人,而抛弃江湖恩怨,甘心受辱、受伤。

“晓伟,这事你做对了,忍一步海阔天空,退一步地久天长,咱把这刀受了,以后可都是福了。”

我附和着点头,叶晓伟看着我也很郑重的点了点头。

我在医院照顾了他三天,他的伤势在逐日的好转,都可以自己去卫生间了,叶晓伟悄声对我说,那是爱的力量所致,我没有接话。小李,小刘她们打电话已经催我好几次了,说是我不在,她们感觉凡事都束手束脚的,心里特没底气。叶晓伟也一直催我回去,他说走的日子不敢太长,太长的话会给小人留下犯罪的心里权衡时间,我一听心里就不由得慌乱,他们中的哪个人要是心动歪念,把里边的东西随便拿上几件,对我来说,都是损失,好在有监控,好在小李这个人是蛮可靠的。这几天挂心孙晓伟的事情,把我的妞妞都放到一边了,顿时觉得归心似箭。,

东子终于按捺不住自己,他给我打电话说:

“媳妇,我们不赌气好吗?我们和好,我承认我太没出息,离了你我的日子就不是日子了。”

我说,我们不是一直好好的吗?是他心闲人不忙,假想出我们之间的矛盾,还害自己生那么久的气。

东子的诚心诚意又被我这句话噎回去了,他在那边就没再说什么,叮嘱我不要太辛苦了,要按时吃饭,要注意给妞妞饮食的合理搭配,,不要忙得每顿饭都凑合了。

我觉得我现在终于出息了,终于可以不再为东子的一个小情绪或一句话而纠结半天了,这是不是叶晓伟嘴里说的成熟了,有魄力了?

我每天在忙碌超市之余,心里就是挂念叶晓伟的伤情,不知道他那大姑会不会在伺候他时不耐烦?或者他还会不会由于伤口的碰撞而发出撕心裂肺的喊叫?每每这时我都会忍不住拨去电话,他笑得在那边说,我今天都打过八次电话了,这还不算微信短信一类的,要是真不放心他,他就请求出院,在我店对面租个房子,这样我就可以分分钟钟知道他的情况,我与他也不用多受电波辐射了。

我在这边不自觉的娇嗔道,说他要是不在医院好好养伤,就休想接到我的电话,我会永远不理他。

他赶紧转变话题说,他大姑说我们俩有夫妻相,尤其是每次笑时,那个神情意蕴非常相似。

我心里惊得厉害,我,一个已婚女人,与一个单身男人有夫妻相,那我与东子算什么?我慌张的挂掉电话,我近来的言行举止太过分了,我须得收敛,最好是痛改,我相信没有什么是我做不到的,只要我愿意做。

“姐,你近来皮肤好好呀,没有痘了,而且白白嫩嫩的。”

我不相信去照镜子,是的,她们没有说假话,我的皮肤状态呈现出了近三年来的巅峰值,此刻只要我换一身稍微时尚点的衣服,头发再去理发店修一修,然后再走到大街上,我也可能是别人口中名副其实的美女。

我把我这一变化归功为有事业的女人浑身都会散发出的那种魅力,自信的,蓬勃的,有底气的,可以改变自己,也可以改变家人的能力。

此刻的我有一种强烈的愿望,就是能让叶晓伟看到我,我想他绝对是会很惊喜我此刻的变化,我忘了前不久自己的决心,不去想他、见他的决心。我想他那魅惑的内双眼皮绝对会闪烁出如星星般的光,就如那晚一样,想起那一晚,我不由得再次双颊绯红,心跳剧烈,原来一个简单的握手竟然可以那么的惊心动魄,我简直都要疯了。

我又再次来到医院,时隔十一天,他竞可以坐起来与一群人聊天了,他的脸依然苍白,可丝毫不影响他的帅气,他说:

“早上起来,喜鹊就靠在窗台这边叫,原来是我要来了!”

围着他的众人都识趣的散去,我命令他躺下休息,说着伤口现在正在愈合结痂阶段,不能长时间坐这一类的废话,他很配合,我觉得我此刻唠叨的像极了东子,他每次对我都婆婆妈妈,我记得是坐月子那会儿,每日我捧着教师考编的书,当时心情不好,一方面是想着转移一下情绪,另一方面我急需要自己的有所作为改变当时的艰难处境,东子就劝我,眼镜不好了,即便我将来成为享誉国内外的名师又能怎样,那时只不过又多了一位眼科的重症患者。我依然不听,他固执的把所有的书都藏了起来。别人坐月子只需一个月,在这一个月内,不许着凉,不许碰凉水,而我坐月子足足坐了三个月,这三个月被他严厉呵斥,残酷限制,凉水一滴未沾,家务活半件未干。

“你在想什么?咋一直发愣?”

叶晓伟给我说话,见我没反应,如是问我。

“我在想,我要是一直这样啰嗦,你会不会像我讨厌我妈那样讨厌我?”

我不知道他大姑是故意偷懒还是给我俩留独处的空间,我一来她立马就撤了,弄得我只能呆在这儿。伺候他吃喝,帮他盯针,在大脑里搜罗有意思的人与事逗他开心,我们就像两个初涉爱河的小青年,对彼此的一言一行都是如此的上心。有时实在困了,我会趴在床边睡一会,醒来后发现自己的手一直被他紧握,我尝试着挣脱,却发现自己对这一切竞无能为力,我有一种欲罢不能的快感。

东子近来很少打电话,我妈我弟却经常打,我每次都是简单说几句就挂了,我总觉得言多必失,我会不小心泄露了我的秘密,还有我觉得我没脸面对她们,我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目前的局面,我只能得过且过。

叶晓伟说等他伤完全好了,我店里生意也有了可信任的人料理,他就带我去孝庄太后的故乡科尔沁草原看看,让我切实的感受一下游牧民族的生存环境,呼吸一下著名民族英雄嘎达梅林曾经呼吸过的空气,还有喝他喝过的水。

我看向他勉强的露出了笑意,点了点头。在他偶尔睡着的间隙,我却在想,等他出了院,我就还了他的钱,然后删掉他一切的讯息,从此我须得与他在时间的长河里彼此走远。

叶晓伟问我,为何我现在变得如此听话,是不是在可怜他这位无亲的苦命人。我知道他说这句话的意思,因为刚才他偷偷的亲吻我时,我并没有很明显的抗拒,我甚至给了一定程度的配合,我在想,反正从此以后就是天涯陌路,彼此于对方都只能是一个短暂的回忆,为何还要吝啬这一点点的美好?

我说:“那种事本来就是两个人的事情,一个人多没意思。”

他很俏皮的笑了,他真认为我与他开始注意起情调了。

他的那一帮兄弟个个五大三粗,几乎每个人说话都粗声粗气,做起事来都是天生的行动派,效率高的我以为遇到了一伙强盗。近一个月的住院,叶晓伟及他大姑把所有的生活用品都搬进了医院,外加他那亲戚朋友看望他带的礼品及花束,我望着那一堆堆,一件件都不自觉地皱起眉来,可是转眼竞被这一帮人搬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