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尘,你既然什么都知道,那你知不知道君逸和桃夭是什么关系?”纠结很久,画心才将这句话问出口。
药尘回的有些高深莫测,“你情我愿的关系。”
画心琢磨了一下,才松了一口气,还好不是两厢情愿的关系。至于他们谁情谁愿,她不愿意去猜了。
“半月前,君逸来过九幽。”
药尘的一句话将画心刚放下的心又勾了回来。
画心瞪大了眼,“为什么我不知道?”
“因为他不是来找你的。”药尘看着画心,露出一脸嫌弃,“还因为你的功法没他高,所以人家偷情都偷到你眼皮子底下了,你都还不自知。”
画心几乎石化,她故意略过“偷情”二字不听,而药尘的这番话还反应了一个很严肃的问题——其实她压根打不过君逸。
虽然传言说六界之内已没有谁能打得过她九幽神女了,她独步天下,所以才能自封“帝君”,可画心自己知道,这六界里有两人同她交手时,从未使出过全力。
一人是药尘,还有一人便是君逸。
君逸来九幽,她不知,药尘却知,三人功法立见高下。这般严格说起来,六界之内她也就只能排个第三。
不过,因为药尘是她的琴魂,又从未在六界显身,并无人知他。是以药尘无上的法力便都被当成是她画心的了,她一人一琴,还是能打遍天下无敌手。
可她与君逸切磋时,从来都是不带药尘的,却每次都是她胜个一招半式。
如此想着,画心突然自我安慰般笑道,“原来……这些年真的都是他在让着我。”
这脑回路让药尘顿觉无语。
他的重点根本不是这个!
于是他毫不留情地戳破她的自欺欺人,“你怎知他不是在麻痹你?他对你了如指掌,而你对他一知半解,若本君不提醒,你明日必生轻敌之心。”
“他不是这样的人。”画心自然不肯相信。
见画心冥顽不灵,药尘笑着提醒了一句,“他已经去了月神山。”
画心仍旧没有领悟,眨巴着眼睛问道,“那又如何?”
“那意味着……三日之约其实只是个幌子,他今夜就会动手!如此才能杀你个措手不及……”
药尘一边说一遍审视着画心,果然不出他所料,他尚未说完已被画心打断,“他不是这样的人。”
一模一样的辩词,苍白又无力。
仿佛她为他只会辩解这一句了。
药尘和画心不同,画心是无条件的相信,而他是有理有据地推断。
见画心执迷不悟,他又道,“半月前他来九幽见桃夭,那时本君就暗中警告过他。他明知在九幽做的一切都逃不过本君的耳目,可他却依旧告诉了桃夭一句话。”
画心立即追问,“什么话?”
“他让桃夭务必拖住你,他会在七月十五那日来取你性命。”药尘的声音依旧平澜无波,是他很少有的正经模样。
画心皱眉,“明日就是七月十五,他半月前说的与他战帖上时间一样,所以……有什么问题呢?”
“问题就在于……你觉得桃夭她有什么能耐能拖得住你?既然不能,他会特地从九重天闯到九幽来只说这么一句废话?所以……他那句话根本就不是对桃夭说的,而是对本君说的。”
听到这,画心终于有些顿悟了,“所以他半月前故意将日期透露给你,再在给我下的战书上写上同样的日期,这样我们自然而然便会对他定下的日期深信不疑了。”
“还算聪明。”药尘宠溺地抬指弹了下她的脑门,又分析道,“之所以他会提前半月就告诉本君他的逆反之心,是为了让本君时时防备着,陷入疲惫,这般到了临战前的一夜便容易放松警惕,殊不知,半月前他来时,本君就已推定他今夜会动手了。”
药尘脸上的自得是那样的显而易见,翘起的唇角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画心虽感慨他们老狐狸遇上老狐狸,到底姜的还是老的辣,药尘这算是欺负后生晚辈了。
他明明一早就知道,却不动声色,甚至连她都未曾透露,直至今夜才和盘托出。
而他今夜故意在桃夭面前显形,又故意在桃夭面前做出沉迷欲海之态,根本不是他说的威慑,不过是想通过桃夭之口麻痹君逸,甚至激怒君逸——你看,今夜本君在睡你的女人,本君沉溺温柔乡不可自拔,你还不快来杀了我们这对奸夫淫丿妇!
他以此让君逸以为他今夜沉迷声色犬马,真的放松了戒心,反诱君逸上钩。
当真是好一个将计就计,引君入瓮!
不过,画心心头还是有一丝疑惑,“药尘,你避世而居,知你者唯有我,君逸又是怎么知道你的呢?巴巴从九重天下来给你下套,结果被你套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