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茯雅从洗手间出来，打开水龙头，冲洗着这双瓷白的手。

不知是不是巧合，刚好听见一群女生聚集在一起议论。

“哎，你们听说了吗。我们班新来的那个女的，好像是托关系进来的，”说着还不忘故意撇向她那里一眼，“指不定是靠勾引别人混的。”

“天呢，不是吧。她看着那么小，竟然就学会勾引别人了。”那人旁边的女孩应声附和道。

“怎么不可能，难不成出来卖的还看年龄。”眼光里讽刺的意味颇浓。

子虚乌有的事就是这样被人捏造出来的。

只是那些人还不自知。自以为自己说的就是对的，毫不顾忌别人的感受。

甚至说有些被欺负，被恶语相向的人还要向他们低声道歉。

是弱者注定被欺负，似乎成了他们玩弄是非的理由。

对于这种人，韩茯雅的态度则是尽量不做声，非要到了该出手的时候，就要让对方想忘也忘不了。

只不过她暂时没有什么兴趣，需要和这群人有过多的交集。

她就那样浑身清冷地依靠在木质窗边，嘴角微扬，眼角上扬的弧度、随着他们句数的增多一点点增大。

她那种眼神就像是在看马戏团里表演的小丑，充满了不屑和嘲笑。

那种眼神让他们这群人心里很不舒服，好似被看穿了一样。

言语之间便更加难听：“哎，你们看她。我们在这说她，她居然还在那里傻乎乎的笑，该不会是个傻子吧。”

“别理她，指不定她是她父母哪儿捡来的野种。天要黑了，我们还是快走吧。”一群人边说边离开。

她脸上依旧挂着浅笑，听不到任何脚步声的那刻，眼眸只留下了淡淡的清冷。

温和的一面与阴冷的一面互相交替着。

肮脏的东西不配成为她的猎物。所以那群人她现在暂时不会去动。

这所学校的好处大概就是不用上晚自习，下午六点过后准时放学。

一天之中最美的时刻并非黎明，而是经过沉淀后的黄昏。

时间倒是有些晚了。校内的学生基本上都走光了，只留下几个值日生还在打扫卫生。

韩茯雅回到座位上的时候，同桌的那个少年已经先行离开。

剩余为数不多的学生都在完成自己手头上的工作，没有人去说话。

唯一能听见的，是风带走落叶时喑呜的悲哀。

短短的几分钟，屋子里就剩下了韩茯雅，和另外一个人。

好巧不巧，那个人是“他”。

巧到像是刻意在等她一样。

毕竟是有一段时间没有再见过，再熟悉的人也会变得陌生。

像是察觉到了她的目光，座位比较靠前的他，回过头去看。

目光再次对上。

韩茯雅被人察觉了倒也不躲，依旧是保持着相同的落落大方的笑容。

他起身朝她走去，桌子被弄得晃荡响了几声。声音停止，环境比原来更加静得不像话。

在距离不到一米的地方，他停下了脚步。

开口的第一句话，还是和他本人一样：“好久不见，我们家亲爱的茯雅。”

“程嘉言同学，‘亲爱的’这个词很显然并不适合我”韩茯雅一脸认真的回答他。

“你还是老样子，一点都没变。”程嘉言满脸扶额加无奈。

“老样子是什么样子。”

程嘉言同学：……最新出炉的话题终结者——韩茯雅。

另一所教学楼天台上站着的身影，正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