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可能？他在欺骗你！”林管家非常生气，他断定姚言被骗了。

姚言沉吟点头，“很有可能......”姚言没说后半句，可能什么。

“不过还算好，他没办法离开龙湖庄园的话，我们依然能抓到他的。”姚言叹了口气，说。

“也只能这样了。”林管家有几分失望，他转身去吩咐员工们查监控，找逃走的两个老头儿。

王局和陈厅能跑往哪儿去？

姚言回头看了看竹楼后边，那边有块空地，插着钥匙的旅游车很多，他们有机会开车逃走。

不过从大坟山能往哪儿去？

西边的祭龙山，只有个员工社区；东边的支锅山，是平地，除了草坪土坡别的都没有；北边的回头山......他们才刚被从那儿给抓回来的，还可能去吗？况且这龙湖庄园与外界连接的道路只有一条，而警察消防还有救护车都在那条被老炸炸塌方堵住了的路上。他们绝对没有机会从那条唯一的出路跑出去的。

姚言和林管家回了前头的中式庄园。

耿叔他们得知竹楼发生了这么多事，都很惊讶。

尤其当姚言说黑衣人交代的幕后黑手竟然是龙陆爷的时候，龙陆爷愤怒地将手中茶杯都摔了。

“我根本从来就没有见过那家伙，更何况，他还把我给刺伤了！他差点杀了我！”

龙陆爷指着自己的左边肩膀，恨恨道。

姚言没有关注龙陆爷的情绪，他低头看着手机。

手机还是和云晓江保持通话的界面，但是，已经很长时间了，电话对面一点儿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云晓江那边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总之姚言感觉那声爆炸声非常大，仿佛就响在他的耳边，那么近距离的爆炸，姚言不敢去细想云晓江有没有发生什么。

龙陆爷因为那黑衣人说他是主使而暴怒不已，姚言回头看着他。

黑衣人指的人是林管家，姚言欺骗了他们。

姚言不是第一次欺骗龙湖庄园的人了。因为他信不过他们。

上一次，在医院发现焦尸的时候，他就骗他们，那三具尸体是杨老板和他的保镖。

那一次，龙陆爷也并没有露出什么马脚。

姚言把视线从龙陆爷身上挪到林管家的身上。

林管家正在桌前敲着电脑，他对电子产品似乎不是很熟悉，时不时就让旁边的一位年轻的白制服的女孩子帮他操作一下。

他是在切换研究监控录像。

姚言之前拜托他找一找王局还有陈厅逃跑的监控。

只要有一个摄像头拍到那俩老家伙，他们就绝对跑不掉了。龙湖庄园的监控网络可不是盖的。

黑衣人抬手指的人是林管家。

可是实际上姚言对林管家的印象很好。

他并没有把林管家提到需要优先怀疑和提防的位置。

哪怕是在黑衣人伸手指了林管家之后，姚言对这位银发的优雅老人的印象依旧不坏。

而更重要的一点其实是，姚言根本没有从林管家身上找到一点儿行凶的动机。

他和龙陆爷既是主仆也是朋友，他根本就没有对龙陆爷下杀手的理由。至于另外的三个老人，姑且算是他打算替龙陆爷分忧解难罢了。

可是像林管家这种严谨的人，会找一个随随便便就将自己雇主交待出来的杀手吗？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理由——姚言有理由相信这个黑衣人杀手是个具备职业素养的杀手。而这类杀手，他们绝对不可能将自己的雇主出卖。因为做杀手需要有最起码的底线和原则，要是没了底线和原则，他们就不配叫杀手，他们就变成了动物，畜生，野兽。

杀手就是这样的人，他们放弃了作为人的仁慈和同情，才有机会掌握冷酷的刺杀技巧，杀人不眨眼。但同时，他们依旧需要作为人的精密的控制来运用那些技巧，因为只有人拥有使用工具和技能的智力，动物不具备。

另外还有一点非常重要，从陈厅和老炸的关系以及老炸和这个黑衣人两次“完美配合”来看，姚言甚至推测这个黑衣人和老炸就是陈厅和王局口中说的，他们接触的潜流渊的杀手。

如果他们真的是的话，事情就大条了。

就在前不久，杨昊露面的那个案子中，潜流渊的杀手就出现过一次了，虽然当时那人是以刀欢的线人身份露脸的。

但是彼时潜流渊这个组织初见端倪，所有人都对它战战兢兢小心翼翼。足以证明“潜流渊”这三个字究竟拥有着什么力量了。

而王局和陈厅，也确实是能够接触到他们的那一层人物......

如果说现在有两个潜流渊的杀手出现在了龙湖庄园......

姚言不认为自己，哪怕再加上一个云晓江，有能力阻止那两个家伙在这个暂时封闭的庄园中再继续杀人。

所以他们究竟是不是潜流渊的人？

老炸身份暂时做疑，他很有可能是。

但是黑衣人呢？

他分明对王局和陈厅动了手。

可是如果他不是王局和陈厅的人的话，他和老炸两次配合将姚言引开给了黑衣人机会去小竹楼杀人放人，如果只是巧合，那也太巧合了。

姚言没办法相信这是巧合。

而在这种所有事情都不确定的情况下，姚言的选择就是——把事情往最坏的方向去想，然后立足于此，考虑应对的方法。

目前来看，最坏的方向就是：黑衣人和老炸两个人是有交流的，并且他们都是潜流渊的杀手。

潜流渊......一想到这个神秘的杀手组织，姚言就有些头疼。

龙陆爷的这个龙湖庄园说不定真如云晓江和耿叔所说，风水不好，要不然怎么会让那么危险的家伙渗透了进来呢。

姚言坐在沙发上绞弄着手指思考着，突然旁边的林管家朝他叫了一声。

“姚警官，这边的监控发现王局和陈厅了！”

姚言一转头，“两个人都找到了？”

“他们汇合了！”

“在哪儿？”

“就在去支锅山的岔路上。”

姚言过去看着电脑屏幕，林管家让那个女孩帮忙将右上角的一个监控点开放大，画面上是一辆旅游车，停在一个岔路口，然后从画面外跑进来一个胖子，是王局，他脚步蹒跚，踉跄着爬上了旅游车。

旅游车很快发动起来，似乎是朝着支锅山的方向开走。

但是这车子究竟是不是开往支锅山不清楚，因为就在旅游车重新发动的瞬间，镜头上火光一闪，这摄像头的信号就断了。

姚言一拳砸在桌上，“是那个玩火药的老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