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老孙头
作者:大算盘先生      更新:2019-07-28 09:06      字数:2298

第二天,天刚亮,綦泽就被小丫头吵醒了。

“二锅锅,二锅锅,大懒虫,快起床。”小丫头爬上床,一边大喊大叫,一边去掀綦泽的被子。

幸好是夏天,要不然非“冻死”不可。

还没缓过劲儿来的綦泽,用力一拉被子盖住头,就任由小丫头折腾了。

“大懒虫,快起床啊,太阳都晒屁股了。”綦雨一见无效,又生一招,隔着被子就是一顿乱拍。

“好好好,小姑奶奶,我服了,别拍了,我起来,我起来了!”綦泽被制的服服的。

自家就这么一个小幺妹,想骂张不开嘴,想打又下不去手,万一打坏了,自家的爹妈会跟自己拼命的!

真真是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綦泽走出了屋,硕大的太阳当空闪耀,他努力的支撑起灌了铅的眼皮,又疼又酸。

“这是咋地了?昨天某人不是嘲讽的很开心吗?今天怎么蔫儿了?”綦英毫不客气的嘲讽道。

“……”綦泽一下子明白了,小丫头明显是在打击报复。

綦于正一本正经的坐在小板凳上捧着碗吃饭,可是那狡黠的目光直接出卖了她。

“昨天怎么了?”顾玉萍问自家大女儿。

綦英笑着把原委都说了个通透,綦泽毫无意外的被自家老娘又鄙视了一番。

照例冲澡,洗脸,刷牙,这已经成为了綦泽的日常。

“加点儿热的,感冒了不得花钱啊?”

綦泽无语,自家的老娘连关心儿子都不按常理出牌。

“我记得是谁说的来着……”饭桌上,綦英又故意拉起来长音。

綦泽暗叫不好,果然不出所料。

“小雨啊,昨天是谁说要给你买好吃的来着?你还记得吗?”綦英的眼神,有意无意的撇向綦泽。

綦柏不动声色的捧着碗,心里不停的为二哥祈祷。

惹一个女人不算可怕,可怕的是同时惹到两个,最可怕的是惹了两个还不算,这其中还有一个等着看热闹的。

俗话说得好,看热闹的没有嫌事大的,就算亲姐姐也没例外。

“哇!二锅锅骗人!”小丫头的眼泪来的真及时,这一嗓子吓得全家一激灵。

“老二,这到底怎么回事?”

看着面色不善的顾玉萍,綦泽有苦难言。

“你答应妹妹给她买好吃的了?”得!綦建国也没打算轻易放过。

“昨天答应了,不过,我可没说什么时候给她买啊。”綦泽耍个心眼。

“男子汉大丈夫,既然答应了就要做到,给你……”綦建国从兜里拿出一张毛票,放在桌子上。

“哇!”见了钱,小丫头双眼放光,撕心裂肺的哭声,瞬间变成了夸张的惊讶。

戏精!

妥妥的戏精啊!!

看着小丫头变得如此之快,綦泽哭笑不得,“这么小的年纪,就这么能演,要是不拿个奥斯卡,都对不起自己!”

“你说什么?”顾玉萍没听清。

“没什么。”綦泽赶紧拿起自己的碗,生怕晚一秒再惹出什么幺蛾子。

饭后,綦建国夫妇照例上大队干活儿。

綦英留在家里收拾家务,綦泽泡了茶,歪在了树下,綦柏搬着小板凳写着作业。

日头渐渐高升。

綦泽看了看天上,好像在琢磨着什么。

“二哥,你给我看看,咋样?”綦柏递过来一个本子,上面的字迹歪歪扭扭,但能看出其中的认真。

綦泽粗略一看,说道:“还行,基本没什么错误,但是,下次希望你的字能工整一点儿,也能给老师留个好印象不是?”

“嗯,记住了。”綦柏应了声,回头收拾东西去了。

綦泽恍然,自己弟弟的性格,好像随着自己的重生也发生了变化。

要是搁以前,他是绝不会回应自己的,内向话少是一方面,最主要的还是倔,像一头倔驴。

而现在,不仅话说的多,而且能听进别人的话,这让綦泽倍感意外,

但总归是好事,綦泽也不便多说什么。

“老五呢?”站在门前,綦泽才想起来,自从吃了饭到现在,都没见到那个小身影。

“你进去就知道了。”綦英朝屋里努努嘴。

綦泽好奇的进了屋,这一看,差点儿笑出声来。

床上,一个小小的人儿正睡的香甜,肉嘟嘟的小嘴巴一张一合,怎么看都是那么的可爱。

“她昨天晚上就吵着要早起,说什么要把你比过去,这不,刚吃完饭就撑不住睡去了。”綦英解释道。

“是个要强的丫头啊!”綦泽有些心疼。

綦柏也进了屋,先是看了看熟睡的老五,又折回去看了看水缸里游的正欢快的鱼,再然后抱起一个只剩下半个的泥瓦罐,对綦泽说道:“这些鱼虾还挺能活呢。”

綦泽接过瓦罐看了看,阳光正好顺着小小的窗户透进了屋,映射在瓦罐里的虾身上,色彩斑斓,很漂亮。

“哥,咱把鱼给老孙头送去换钱,这只虾留下吧?”綦柏说道。

“也好,这虾也不是常见的,就当留个玩意儿。”

“现在去?”

“走!”

綦柏麻溜的从缸里捞出几条鱼,跟在綦泽后面就走了出去。

等綦英反应过来,哪儿还有人影。

綦泽哥儿俩一路小跑,两双眼不停的扫视着周围,像做贼似的。

老孙头的家连个围墙都没有,一间用泥夯出来的土屋子,光秃秃的立在山窝子里。

早些年他老婆子生二胎,因为难产一个都没保住,只有一个女儿也早早成了家,就剩下他自己守着一间屋子过活。

“我听村里人说,这老孙头在建国之前是个土财主,家里的家伙什儿多着呢。”綦柏说道。

“管好自己就成,别乱嚼舌根子!”綦泽喝道。

小年轻的腿脚利索,不一会儿就到了老孙头的家门前。

“咚咚咚!”綦泽轻轻的敲了敲,里面传出了动静。

“咯吱”一声,门栓开了,一张苍老的无法形容的脸伸了出来,他的一双眼睛浑浊的难以分清眼白和瞳孔。

“孙爷爷。”

“你们是……老綦家的小子吧?”老孙头的声音就像劈开了似的,嘶哑且尖锐。

“对,我是老二綦泽,他是我弟弟綦柏。”綦泽说道。

“进来吧。”老孙头一侧身,让出一块地儿。

綦泽也没客气,大步走了进去,綦柏紧跟在后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