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175澜乔绝望 顾氏难产
作者:心付笔端      更新:2019-08-13 12:39      字数:3931

菱香望了望趴在地上,毫无还击之力,且连话都说不了的澜乔;又看向此时光鲜亮丽,珠宝示人的芳萃,她的心似垮掉了一样。突然,她跪在地上,朝澜乔哭泣道:“小主,奴婢……奴婢对不起小主,奴婢恋慕皇上许久,哪怕没名没分……”菱香因为怕人听见笑话,声音越来越小。但很快她不知哪里来了一股子刚硬劲,咬着牙道,“小主,人各有志,我们三个都是一样的出身,皆来自于辛者库,你们可以我也可以。”说罢,她又摇尾乞怜般地望向芳萃,“还望德嫔娘娘抬举。”

芳萃听了,立时大笑起来。因着菱香这一倾吐心意,芳萃从前因为上位而产生的羞愧心思,立时全无,且对自己的过去,她也因此坦荡了起来。

芳萃一吐为快道:“是啊,人各有志,凭什么我们的人生要由你来摆布。从前我们是伺候你的奴婢,但不代表我们一辈子都要做你的奴才。虽说你救过我,可我也要让你知道,不,是本宫要让你知道,这宫里头的女人啊,都是皇上的,你就不要总想着自己一个人霸占着皇上了。”

澜乔听了这些忘恩负义的混账话,愤恨地咬牙切齿,似有锥心之痛。她从来没有想过要让菱香和芳萃永远为奴为婢,她一直想为她们寻个好人家,当初提出让菱香上位确是为了解决自己的燃眉之急,可菱香若无此心思,她绝对不会勉强。可现下,自己竟养了两只狼,两只如今要反咬自己一口的狼。

想到这,澜乔硬是撑着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来,身子不停摇晃的她,几经要摔倒。可她还是咬着牙,挺起腰板站了起来,并一步一步地朝芳萃走去。毕竟主仆多年,她是主子,自己的奴才,芳萃见到澜乔这般还是有几分怯懦。但很快,她呈起不屑之态,扬面示人,丝毫不畏惧。

澜乔一步一步地走过去,待站到芳萃面前时,澜乔带着绝望的恨意,溢于言表。突然,她伸出双手握住芳萃的衣襟,嘴里却只能“啊!啊!”的,什么话也说不出来。芳萃因此有些惊吓,并慌乱了起来,旁边的宫女见状,上前将澜乔拉开。

芳萃定睛看向澜乔怨恨自己的眼神,一时间因着距离的拉近,她便也什么都不怕了。她冷冷道:“怎么?想杀了我么?可你终究不是心狠之人,所以你今日才会落成这副惨样。”芳萃放松下来,突然想说很多话,也想让澜乔死的明白……

芳萃道:“你一日之间,噩耗不断地传如耳中,什么……钦天监监正南怀仁死生不明,呵呵,这个生死不明是最有趣的,他有可能被豺狼吃了,有可能被贼人杀了,还有可能得了什么重病一命呜呼了……”

芳萃大笑,澜乔听了,闭眼摇头,心力越发地崩溃下去。

芳萃想令其垮掉,继续道:“你的阿玛额娘染上了时疫,这个……这个生死会如何?你猜也能猜的到……”

澜乔知道旁人并不知道自己是冒名顶替进的宫,可即便如此,旁人认为的阿玛额娘也是自己的伯父伯母,尤其是自己的伯父,当真是待自己如亲生女儿般。故,当她听了这些个噩耗,犹如晴天霹雳般。

芳萃又道:“这人啊,只要有钱有势,就没有办不成的事情。是我,是我乌雅.芳萃,买通了人,在宫外做成了这样的事情。”芳萃看向澜乔,见其恨极了自己的样子,却越发有自豪感,“你是不知道,当我知道,我这从前伺候你梳洗的手,如今却能左右一条人命,我是有满足。这皇上啊,虽然宠你,可他也不能一日十二个时辰,时时将你别在腰上。所以啊,只要皇上不在,大家就想方设法地害你。谁叫你独得皇上宠爱呢,谁叫皇上眼里只有你呢。

我告诉你,谁都希望你死,谁都巴不得你去死!!哦,对了,有一个人除外,那就是你的好姐妹通嫔。”说起这个,芳萃突然弯着身子大笑起来,“你说你是不是个灾星,就连和你交好的通嫔都因为你倒霉,她的儿子也死了。”

众人听着芳萃发出的笑声,皆觉得有些瘆人可怕。

澜乔却不怕,可澜乔听了这些,只感觉心都已经死了。源源不断地残害何时才能终了?皇上她爱不起,当真是爱不起。若是再继续下去,自己该如何面对着冷酷充满阴毒的后宫?澜乔心灰意冷,皮肉酸软,只觉得连骨头都已经瘫软了,硬是没有可以叫她挺起来的。她没了后悔的情感,没了憎恨的力量,连伤心的泪水似都要哭干了。澜乔只觉得自己不该入宫,不该来到这复杂充满阴谋的宫中……

芳萃最后道:“自然,你可以到皇上面前揭发我的罪行。不过我要提醒你,刘合是活不过今天的,只凭芳萃一人,她若敢反咬我,那我也大可以失口否认,说你疯了!怎么说我也是德嫔娘娘,胤禛的生母,而你……你什么都不是,你空有皇上的宠爱,可你却是众矢之的,人人都将你视作眼中钉肉中刺……”芳萃突然蹲下,细看澜乔的脸。澜乔的脸虽是憔悴,虽是这屋内的灯光幽暗,可她依然动人的惹人怜,芳萃嫉恨道,“澜乔,你去死吧,你别再活着了。你若活着,大家都不好过,你若死了,大家包括胤禛就都好过了……为了皇上,你也不可自戕而亡,皇上那么爱你,你花些心思,以一种他可以接受的死法,去死吧!”

芳萃走后,澜乔瘫坐在地上,她不知道芳萃她们是什么时候走的,她只抬头望着被芳萃吊死了的刘合,眼泪流干了的她只睁大眼睛望着刘合一动不动被吊起来的身体,心如一口枯井。她好想放声哭出来,可涌上来的声音都堆聚在嗓子里,没有空隙能让它们出来……

两个月后,玄烨为了体察民情,决定南巡,微服私访。跟随的人自然是有梁九功的,御前侍卫隆科多也是便装跟随,定要形影不离的。此外还有几名随行的朝臣和时刻可为玄烨诊脉的张太医。至于后宫的嫔妃,除了澜乔,再无一人。就是宫女,也没有带着,故只有澜乔一女眷。

芳萃依靠在永和宫门口,决绝道:“希望她这次去了,就不要再回来了。”

曹孙氏在旁道:“她如何能回来?杀手你不是已经安排好了么?”曹孙氏突然警觉道,“万不可伤了皇上。”

芳萃瞥了一眼曹孙氏:“说什么呢,这等大逆不道,要诛九族的事情,我怎么可能会干。且……我对皇上一往情深……”

曹孙氏冷哼道:“可皇上未必想与你一往情深,瞧见没,皇上微服出巡,只想带着章氏。”

芳萃恼了的瞪了曹孙氏一眼,恨恨道:“只要章氏一死,这宫里就只有我乌雅.芳萃!!!”

酉时二刻,苏州一皇上御赐的官宅里,身为苏州织造的曹子清正在房外来回踱步,只见他因着屋内妻子产子的哭喊声而急的捶胸顿足。已经四个时辰了,曹子清撇开一切公职,守在房门外,等候妻子的好消息。对于顾氏,他是亏欠的。因自打迎娶她过门,他连她的脸都没有仔细地瞧过,甚至许多夜里,他在梦中还在呼唤着澜乔的名字。

想到这,曹子清不免向上天祈求,希望妻子能顺利产子,日后必定付出真心待妻子,也不辜负她为了曹家的传宗接代,如此受的苦楚。

可不想,他合十的手还没有松开,产婆便从里面跑了出来,且双手沾着血,急忙叫喊道:“不好了,不好了,孩子他……”

曹子清一听,急忙走过去,他看了看产婆手上的血,惊慌问道:“孩子怎么了?”

那产婆道:“孩子……孩子是个死胎啊!”

曹子清一听,立时经受不住打击,脚步后退了几步。若不是管家曹锟扶住他,他便会摔倒在地。而就在这时,顾氏的陪嫁跑了出来,大声呼喊道:“不好了,不好了,少夫人她,她大出血。”

曹子清一听,不顾旁人阻拦,急忙跑进屋去,到了顾氏身旁。当曹子清见到顾氏一副满头是汗,脸色白如纸的样子,他顿时傻了眼……许久,他单膝跪地,握住顾氏的手,却也痛悔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顾氏见此,疲倦的脸上牵强地露出一抹笑意:“子清……我对不起你,这个孩子……我没能守住。”

子清泪流满面,额头抵在顾氏的手上道:“是我辜负了你,是我辜负了你啊!”

顾氏含泪道:“子清,你……待我很好,若我嫁给别人,定不会如你这般待我。可我……也知,你心里有别人。可……可那个人,你不该爱她,所以……所以子清,答应我,忘记那个人,好好地照顾自己,好好……”

顾氏说着,却气力越发难以支撑。子清见状,起身喊道:“大夫,大夫……快,快救救我夫人!!!”

可不想,那大夫看过顾氏后,却遗憾地摇了摇头。不久,那顾氏也就一命呜呼了。曹子清好想再听听她的声音,可屋里充斥的却是众人的哭嚎声。

可偏在此时,苏州织造局的人来说有要事汇报,而曹子清身为苏州织造局的织造,拥有密旨特权,是外派官员中最得皇上信任的,故即便自己刚刚丧妻,也不敢迟疑。他便用袖子擦了擦眼泪,随后走出了院子,缓和片刻,才问道:“有何事要报?”

那人见织造家中有丧事,可此事事关许多人的脑袋,故他也顾不上这许多了,便拱手道:“回大人,咱们织造府,准备运入宫中的贡品,还未出苏州,便被贼人给抢了去。”

曹子清一听,急问道:“可是给皇上采办的梨花案那批?”

那人道:“没错,大人,就是那批。不仅如此,还有给后宫嫔妃们织造的云锦。一寸云锦,一寸金,总共十匹云锦,全都……全都被贼人抢了去。”

曹子清一听,如此事关重大,便急的火冒三丈。他想了想,怒道:“都是干什么吃的?难不成那些护送的官兵都是纸糊的么?竟如此的不顶用!!”

那人惶恐道:“大人息怒,不是小的们办事不力,实在是那贼人们太过狡猾。听闻回来的人报,那些贼人为了这些贡品,竟然铤而走险。经过悬崖峭壁时,竟然将贡品直接扔到悬崖下面。且他们扔完后,自己也跳下悬崖。待咱们的人赶到悬崖下面后,下面竟然什么都没了。”

曹子清闻言惊骇!

他思衬后道:“此悬崖定有蹊跷。放出风去,说是织造府为了太后寿辰,连夜赶工,献上百十张金箔,另外还有进献给皇上的名贵砚台。这次加上一倍的人数,还走从前的路。只是要事先安排好人潜伏在悬崖下面,到时候看看他们究竟搞出什么名堂,再一网打尽!”

那人疑虑道:“可是大人,那金箔何等贵重,耗费工时,咱们现在府内也不过区区十几张啊。”

曹子清不耐烦道:“如何会用真的以身试险,不过是钓鱼的鱼饵。”

那人恍然:“是的,大人,小的这就去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