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所有人都和离落一样惊讶了。

外人就不用说了，谢家几口人同样一脸吃惊，久久回不过神来。连谢庆事先都不知道这些，谢守义乍一说出来，他还以为是新的收拾小杂种的手段。

于是谢庆立即附和：“是啊！我妹妹谢柔从未出过家门，我家也不曾来过外人，连我都觉得奇怪，她究竟是和何人在何时有了骨肉的。”

“那个……”

乌沙堡中有人说话。

离落循声看了过去，见说话的人既不是坐在上首的，也不是藏在人后的乌满天，而是一个样貌平凡、看着不憨不傻的一个最普通的普通人。

“我有个问题。”那人又说。

谢守义不太高兴地暗中撇嘴，口中却只说：“但问无妨。”

普通人于是问出了他最好奇的问题：“诸位口中的谢柔既是修士，那不守男女大防也是正常，若意外怀上了孩子却因种种原因不愿与那男修士再有瓜葛，实在也是寻常不过的。为何谢家认定，这姑娘不是谢柔亲生的呢？”

谢守义眼皮一抹。

他就知道这时候提问的一定是针对自己的，不过幸好，这个问问题的是个蠢材。

“方才我已经说了。”谢守义又是一脸为难，“小女谢柔，她，她到死，都，都是……”

后面的话没说完。

不过所有人都已经懂了。

离落静静看着，仿佛她才是那个置身事外的旁观者一样。她看着看着，忽然觉得，这个谢守义果然是谢家难得的聪明人，比他那儿子、孙子懂得进退多了。

甚至还知道以退为进呢。

“所以，你想说什么？”离落轻轻一笑，问，“是想说你们能给我米糠烂菜吃已经算是你们良善，还是想说你们骗走我母亲留下的丹药、灵石、金银细软，本来就都是你们应得的？”

“自然是我们应得的！”谢玉书抢答。

离落眉眼一抬，看傻子似的，万分同情地看了谢玉书一眼。

“你这么急着说话，不怕打乱了你家老爷子的如意算盘？”说着，下巴一抬，朝谢守义点了点，“算盘打得正响呢，你这不是帮倒忙么？”

谢玉书还要说话，被谢庆狠狠瞪了回去。

这种时候，连他都有些跟不上老头儿的思路了，偏谢玉书还抢着站出来，接了句不该接的——老头儿的目的明显不是小杂种说的那两个！他们无论接哪个，都是错。

谢守义气得就差翻白眼。

理了理逆行的那口气，他再次道：

“你也不用说这些话来激我们，你凭良心说，我们待你如何？只是你本就来历不明，更装傻充愣十数年，让人想起就心中不安。而那日你忽然聪明了，却当着众人的面、往我谢家门楣泼脏水，你……”

“我怎么？”离落斜睨谢守义，“我还未出生，我母亲就告诉你们她怀上我了，这难道也是我‘装傻充愣’装出来的结果么？”

虽然心里也有疑问，但莲儿是个傻子，谢柔很疼这个女儿，这是绝不会错的。

所以，离落决定撑到底，无论如何都不松口。

“还有，凭良心说，你们对我，真是不——要脸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