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六十六、季府的一家人
作者:馥郁芳菲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4626

马车缓缓驶进京都,经过城门时,季优意外的现城门处并没有设关卡,她诧异的回过头去望了齐渊一眼,此时的他一脸淡漠,神情尊贵,她心里一阵枉然,明明伸手可及,感觉却比天还遥远。

他们顺利的进了城,然后一路向季府所在的云越大街驶去,此时季优突然紧张起来,自己离家这么久还闯了祸,回去后会遇到的苛责可想而知,马车晃悠悠的转过几道弯,然后在车夫长长的御马声中静止不动了。

季优近乡情怯,交握的双手微不可察的颤抖着,嘴唇抿得紧紧的,齐渊见她的模样,悄悄伸出右手紧紧握着她的左手,季优抬起头来,见他眼中闪着鼓励的神色,她长长吁了口气,微笑着点点头,然后起身钻出马车,她的身影刚出现在马车上,已有人忍不住的唤道:“孩子……”未语已泣不成声。

季优怔在马车上,一时脚步不知该向前伸还是向后缩,愣了半晌她才激动的跳下马车冲向那个花白着头老泪纵横一身威严官服的季宰相,然后扑进他大张的怀里。

“爹爹。”所有的委屈见到亲人的这一刹那全部涌上心头,季优哭叫着投入季宰相怀里,季宰相有巨大的冲力下没能站稳,脚不住的向后退了几步才缓下冲势,他见如此阵容似乎已引起过路人的翘顾盼,他眼一沉,冲齐渊尴尬的笑了笑后半抱半拖将季优带回府里。

齐渊没说话也没下马车,在车夫耳边吩咐了几句又钻回车驾里,坐在车内,他盯着季优刚刚坐的地方了一会儿神,然后才又拿起未申批完的奏折看起来。

季优被带进府内,仍嘤嘤切切的哭泣着,肩膀不停的耸动。季宰相叹息一声将她扯离自己的怀抱,这才现旁边的下人都掩嘴偷笑,他想起刚才自己地失态。不自在的沉声道:“你们都闲得没事干了?管家!”

一个四十上下的中年男人连忙出列,脸上还挂着未能掩饰好地笑意,他恭敬的向季宰相行了一礼,然后挥挥手,“该干嘛干嘛去,不要影响了大人父女情

众人低头又是一阵窃笑,瞟了一眼自始至终都埋在季宰相怀里哭泣的三小姐。才不舍的退出花园,世界一下子变得清静下来,季优抬起头来看着脸上犹挂着欣慰的老爹,在他眼底看到一丝威严闪过,她仓皇退后,想了想立刻端端正正的跪下来,“爹,请您责罚我吧。”

季谦愣住,眼前这个乖乖巧巧的少女还是自己那个即使犯了错也倔强着不认错地小女儿吗?他心里本来还有许多责备的话要说,可在她主动请罪的时候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书此时的他就好像聚集了全身力气挥出拳去,却愕然现自己这一拳是击在棉花上一样,他心里的无力感是那么的强烈。可看她苍白消瘦的脸庞时又不忍的将她拉起来。

“起来吧,如今你将成为太子妃,再也不是爹爹能责罚的了。”季谦语重心长的道,她闯下如此大祸,说到底是自己地放纵所致,如果当时他勒令刘正原必须将她带回。也不至于让她跑到卫都是撒野,所以她能平安归来对他来说就是最大的安慰了。

“谢谢爹爹。”季优顺势站了起来。眼角扬着一抹得逞地微笑。其实刚才在马车里她就想过回来如何面对爹爹地怒气。她深知她爹是个吃软不吃硬地人。所以才会有请罪这一遭。但听到爹爹无奈地话语。她心里又一阵刺痛。此时季谦已转过身背对着她。他地身影透着萧瑟。再没有那种鹤立鸡群地优越感。看着这样地老爹。她地眼泪又控制不住地流下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这一次她是无比真诚地在请求亲人地谅解。

“爹爹。对不起。是小优地错。是小优太任性了。才闯下这等弥天大祸。让爹爹烦心。小优真地知道错了。”季优边说边哭。鼻涕眼泪混在一起好不狼狈。可她已顾不上这些了。她只知道自己让爹爹很失望很失望。

季谦听到那响亮地扑通声。眉头跳了跳。终究忍住转身扶起她地念头。“是为父教导无方。怪不得你。为父这就去祠堂向祖先们请罪。季家世代丰功伟业就将葬送在我手上。我对不起列祖列宗啊。”季谦越说越激动。最后两手都挥舞起来。

季优从没见过这样失控地爹爹。一时吓得怔在原地。生怕他一气之下将自己也拽去祠堂请罪。想到祠堂里地怪事。她地哭事渐大。不是因为做错了事。也是被吓地。“爹爹。你……你不要这样…样。他们不会怪罪你地。”

哪知季谦闻言突然转过身来。神情带着自责。就好像教出这样一个顽劣女儿真是他地错般。“不怪罪?百年基业将毁于我之手。我万死也能辞其咎。就算他们真不怪罪。我又有何面目去黄泉之下见他们。小优。告诉爹爹。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

季优地眼泪哗哗地流。她跪走几步一把抱住季谦地大腿哭道:“爹爹。都是小优地错。你打我骂我罚我跪祠堂什么都要。就是别将所有过错揽到自己身上。小优以后再也不敢了。”

季谦任她抱着,长叹一声,“子不教,父之过,为父没能好好教导你何能为,何不能为,是为父的过失,你起来吧,这次的事就由为父一力承担,去看看你娘吧。”说完挣脱季优,缓缓向祠堂的方向走去。季优见他步履蹒跚,身影更显苍老,她颓然的跪坐在地上,哭声已渐渐小了起来,只余下阵阵的抽气声,她知道自己这次闯了大祸,累及爹爹为她操心,想到爹爹脸上的皱纹又加深了,她心里愧疚得要死。

“三小姐,三小姐。”见季谦消失在花园深处,才有人敢出声呼唤。确定老爷不会突然折返,那人才匆匆自旁边的大树背后跳出来,见三小姐哭得颇为狼狈。她赶紧自衣袖里掏出手绢来替她擦拭。

季优眼开迷蒙的泪眼,抬眼瞧了瞧面前那个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她突然怔在原地,她是谁?怎么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该不会也是老爹弄出来代替自己的复制品啊,一想到复制品,她又想起风华绝代的白凤宇来。他地表情是千篇一律的冷漠,可奇异的让她眷恋,季优就这样盯着与自己一模一样地脸起呆来,对方在她眼前摆手了好几下都未唤回她的神智,不由气恼的在她耳边大声吼道:“小姐,回神。”

季优正回忆着,耳边猝不及防的听到这声河东狮吼,震得她耳朵轰隆隆的,她下意识的捂住自己的耳朵,再瞧眼前那张脸上闪着愠怒地神情。她纳纳的问道:“你是??”

对方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毫不客气的拍着她的肩嘲讽道:“呦,我还以为你出去跑了一圈变得机灵了。没想到越变越笨,连我是谁都认不出来了,真是伤心啊。”先还用力的拍着季优的肩,说到后来又作出一副心碎的模样,那样子滑稽的让季优想笑又不敢笑,直愣愣的盯着她耍宝。脑海里有一个人影呼之欲出。

在季府里,除了爹娘、姐姐们,没人敢对她这样嚣张,她就是她地贴身丫环小红,说起小红这个俗不可耐的名字她就很想笑,那一年她刚好五岁,原先的丫环得了重病,爹娘给她找了个新地丫环,按季府的规矩。进府来新主人要给丫环取个好名字讨个好彩头。姐姐的丫环们都是碧什么紫什么的,偏偏她又不擅长取名。当时可为难死她了,她瞪着窗外的花园里的花,小小声地道:“筱红。”

哪里知道当时领人来的婆子没听清,大声说了句:“小红。”然后这个名字就这样定了下来,而这个名叫小红的丫环因为这个俗气的名字到现在都还给她摆脸色看,她自知自己有错,于是任着她爬上自己的头。

“小红,真的是你吗?怎么半年未见,你就长得跟我一个模样了?”疑惑完,她伸出手去摸摸她的脸,看看是不是真的。

小红躲开她的狼爪,将她自地上扶起来,然后又手叉腰怒瞪着她,“你不说这个我还没想起来,你这臭家伙,为什么丢个烂摊子给我,要走也要带上我啊,将我丢在府里算什么,以前闯祸都是我们一起闯地,现在为什么独独留下我?”说着说着又泣不成声。

季优愣了足足有一分钟时间,敢情她生气怒就是为这桩,果然还是那个怪人小红,她叹口气上前拍拍她地肩道:“别哭别哭,这次祸闯大了,两个你都背不了,走吧,我要去给娘请安。”

说到这里,季优才现前院里过于安静了些,正纳闷时前院的灯同时亮起来,每个大红灯笼下都站着一个家丁,季优惊奇地瞪着满院的灯火,听到前厅前传来脚步声,她转过声去看着一名满身绫罗绸缎的妇人被人左右拥护着走下阶梯来,她的脸有些苍白,眼睛浮肿,看着季优的时候眼里闪烁着泪花。

季优迎上几步,扑进她的怀里就大叫一声对方抱得结结实实的。

季夫人也回抱着季优,埋在她肩上嘤嘤哭起来,旁边侍候的丫环婆子见状也跟着哭起来,其他的人看着这母女重逢的场面也跟着哭,一时间前院被哭泣声充满,季谦自祠堂回来见到的就是这副景象,他不耐的道:“哭什么哭,难听死了,不知道的以为季府今晚办丧事呢。”

“呸呸呸,不吉利的话你就少说点,小优今天刚回来,你就别去触这个霉头。”虽然还在抹泪,但季夫人教训起人来的模样还是一板一眼的,她恶狠狠的瞪着季谦,要是他敢再说半个触霉头的字眼,她就冲上去将他的脸抓花。

季谦心虚的撇撇嘴,看旁边有人在偷笑,他一一的扫视过去,那些人纷纷侧过头去不敢与他对视,其实这种情况在季府时常生,不是季谦奈何不了自己的夫人,而是心疼夫人所以凡事都让着她,说来也神奇,别家有点权势的朝臣,哪家不是三妻四妾,偏偏老爷就从未想过收一房小妾,即使在夫人产下三小姐后再难生育他也没动过这心思,按理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老爷没得到儿子,应该巴不得以此为借口收几房妾室,但是却从未听他埋怨过,看来老爷是真的很爱很爱他的夫人啊,所以现在才是这副无奈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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