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怜惜
作者:香陨花秋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3059

我的预感成真,两个月后大祭司去世,青寒登上了大祭司之位,大祭司的葬礼很隆重,整个皇室都出席了葬礼,我站在柱子的后面,看见青寒跪在大祭司的遗体前,他的眼睛微微红,脸上的表情却很坚定,他的身边,略微靠后一点的就是神殿中唯一的长老――陈长老,他当年与大祭司同为继承人,各方面都比大祭司出色,但上任大祭司却没有选择他,大祭司即位后为了补偿他,让他当了长老,同时也埋下了祸根。

青寒穿的是代表大祭司身份的黑袍,身旁的陈长老看向青寒时,眼中流露出的是贪婪与轻蔑,我将脸埋进阴影之中,不想让人看见我脸上的表情,向洛伊做了个手势,本就站在神殿隐秘处的洛伊瞬间消失,片刻后出现,向我微微点点头,我绽出一抹嗜血的笑,希望陈长老能给我带来点乐趣,我可是憋了很久了!

刚回宫,万俟远趁母妃没注意,将我拉到僻静处,“你刚才叫洛伊干吗去了?”我靠在假山上,笑眯眯的看着他,“没什么。”“没什么!?我可不是温室中长大的,刚才在神殿,你身上的气息很不稳,有一瞬间我都担心你会不会在神殿中大开杀戒,这还是没什么!?你骗谁!”万俟远看到我的否认有些生气,他就这么不值得信任吗!?将一缕丝缠在手指间把玩,“父皇。”万俟远抖抖身子,每次老五叫他父皇就没好事。我抬头,“过两天说不定又要举行葬礼了哦!”象是想到什么,万俟远摇摇头,“别闹得太大。”对于这个儿子,万俟远已经认命了,既然阻止不了他那就别让他闹得太大,免得不好收拾,望着万俟冥远去的背影,万俟远无奈的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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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到神殿时,青寒趴在大祭司的灵柩下睡着了,春初夜晚寒冷让他卷缩成一团,哭红的双眼在他苍白的脸上格外醒目,像一只等人怜惜的猫。接过洛伊手上的披风轻轻盖在他身上,青寒睡得不沉,我刚把披风盖在他身上,他就醒了,红红的双眼看着我,有一瞬间我想把他拥在怀里安慰他,谁知他居然扑过来一把抱住我无声的抽泣起来。青寒是被身上突然袭上的暖意惊醒的,张开眼睛,万俟冥带着温柔地笑看着他,明知道他笑容是虚假的,青寒还是觉得心头一暖,忍不住扑进这个年龄比他小,却让人倍感信赖的人的怀里痛哭。

等到青寒的情绪冷静下来,还未等我说话,他已经一迭声道歉,“我失态了,弄脏了你的衣服真是对不起。”即使青寒才十一岁,但他毕竟比我大四岁,刚才他扑过来的时候我承不住他的体重,顺势坐在了地上,我也懒得再站起来,干脆席地而坐,向青寒招招手,青寒弯下身,我拽住他的手,让他坐在了地上,青寒也不在意,抱膝坐在我身边。

“四年前,乾江大水,沿岸与乾江下游一夕间变成水乡泽国,我家就住在乾江下游的杏花村,乾江大水是在晚上,根本没有多少人预料到,村子里的人都死了,我却奇迹般活了下来,这个额印也是在那之后出现的。我不知道这个代表什么,又怕被人当成妖怪,我用石灰掩了脸,跟着难民一路想都城出,到花城洛阳的时候,我支撑不住晕到在城外的官道边,那时师父前往灾区,看到晕到在路边的我,心里不忍救下了我,师父再我醒后询问了我的身份,见我已是孤儿,心一软收我做他身边的小童。我用布条缠在额间,一路上平安无事,谁知回到神殿后,我竟不小心将额上的纹印显露出来,师父为了护我周全,收我做弟子,又立我为下任大祭司,如果师父没有遇见我,他就不会死了吧……如果没遇见我……”青寒越说声音越低沉,眼眸中了无生气,将青寒的脸掰向我,直接与他面对面。“即使大祭司没遇见你,他也会死。”清亮的声音打破了青寒眼中的迷雾,青寒的眼神渐渐清明,看着自己面前的人,青寒露出一个淡淡地笑容,心猛然震了一下,青寒的笑容虽然淡,但不知为什么让我心跳加。

青寒抓住万俟冥的右手,狠狠在食指上咬了一口,万俟冥也不抵抗,任由青寒咬出血来,青寒将万俟冥的食指点在额头的正中,口中喃喃念出一段咒语,咒语的最后几句突然大声起来,“……以汝之血为誓,吾将所有献与汝,汝将是吾永远的主人,永不违逆,如有违誓,万劫不复!契!”额印上的血渐渐被额印吸收,原本银色的额印中间多了一条淡淡的红线,而我的右手的手心出现了缩小般的额印。

青寒歪着头对我笑,“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主人了,我所有的一切都属于你,我永远不会背叛你!”心震了一下,失笑的摇着头,我靠在柱子上,把青寒拥在怀里。月光透过天窗照射在我身上,我闭上眼,突然无比的想念魅,我在那个世界里唯一信任的人,好想见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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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陈长老前往洛阳看望老友,回程路上遇到穷凶极恶的盗匪,一行十数人全部丧生,举国上下哀痛不已,大祭司青寒亲自为陈长老守灵,赢得神殿上下敬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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掀开层层帘帐,青寒闭着眼睛坐在床边,眼睛下面是淡淡的青痕,“明明师父还在跟我说话,为什么就不在了呢?”我站在一旁,没有回答。青寒睁开眼睛,无神地看着面前的地面,“冥,我是不是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出生?这样,师父就不会遇上我,就不会为了我违逆天命,落得差点魂飞魄散的结局。或许,我早应该死在洪水中,这样,师父的结局会不会好一点?”“他的结局会不会好一点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他生命的最后能遇到你,能收你为徒是他最高兴的事。”

青寒抬头看着我,眼中的迷雾渐渐散开,“谢谢你!”我偏着头,不予置否,“要我帮你对神殿进行大清扫吗?”“不用,如果连这点小事都要主人出手,我这个下人未免做的的太没用了。”我看着青寒,他脸上的哀愁已经淡去,依然温和的笑容有了以前所没有的坚强。我满意的笑眯眼,我的人如果太软弱就只有被舍弃的份了,“叫我主子吧,我不习惯别人叫我主人。”青寒微微一愣,歪着头,无比灿烂的笑,“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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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殿:眠月国的神是自然之神,神殿是供奉自然之神的地方,别国供奉神的地方就是皇宫中的宗祠,唯有眠月国将神殿独立出来,神殿位于皇宫的西北方,神殿的大祭司还兼任国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