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森林
作者:寂轩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3969

他有高的骑术,又和暗血豹很熟,驾驭它不成问题。

而他身后却接连出两声惨呼,有两个不幸的赤甲战士被这射向玄枭的劲矢一箭双雕般贯穿当场。

“‘仲略’你记住,我一定会为司马报仇的。”玄枭暗暗誓说――他当然知道那个放箭的人就是左将军“仲略”。

当然,玄枭此刻要做的第一件事却是突围。

挡我者死!杀无赦!

脑浆、血液、残戟断箭……所有这些都源源不断地从血色长刀下飞出。

玄枭自己也中了三箭,又被刺了一戟,不过这些都是普通士兵带来的,杀伤力不大,他完全挺得住。

而血色长刀却饮饱了鲜血,竟然由锈迹斑斑变作了通体鲜红,诡异妖艳之极。

一个浑身是血的人,一把鲜红妖艳的刀!

有三个偏将策马向着玄枭追来,他们是尚社、尚卿、尚恒三兄弟,都穿着一身黑色,各自手握一把长枪。

但玄枭突然转身,尚社只觉得眼前血光一闪,然后手中一轻,长枪已被前者的刀给挑走,再是喉结下一凉,然后剧痛难当。

玄枭从尚社的鲜血喷涌的脖子上拔下刀,同时又一把夺下了他手中的长枪,然后旋即回身。

这个时候,尚卿已赶到了玄枭的前方,挥枪直扫他的面门。

玄枭用左手中那把夺来的长枪一封,将尚卿的进攻封死,然后右手刀猛然从下向上劈出,将剁翻下马。

好快的刀!

尽管尚恒久经战阵,但一股寒意从他的心中生出,他忽然觉得,眼前的这个年轻人不是人,而是一个……魔鬼!

“吼!”尚恒怒吼一声,策马向前,他必须借着吼声来给自己壮胆。

但他还没冲到玄枭附近,就只觉得血腥味极重气息扑鼻而来,当他的马和玄枭的暗血豹错身而过的时候,他甚至不知道“魔鬼”是如何挥的刀,心窝就被那一把鲜红妖艳的刀给透入,再猛地一搅。

杀了尚恒后,玄枭环顾四周,四周的小兵都面带寒色,犹犹豫豫地缩着,一时竟没有人敢冲杀上来。

他们不杀,玄枭却不能不杀,他必须突围。

他手中的血色长刀已变成了死神的镰刀,它如切菜瓜一般地收割起了敌人的生命。

就这样,似乎是从地狱里出来一般,他,杀出了重围,消失在了“炎恩”城错综复杂的街道尽头……

东方渐渐转白。

玄枭从一家服装店的墙上翻身而下,他已穿着一身便装并粘了一脸胡子。

暗血豹和血色装备已被封印回了血色长刀中。

无数的台阁楼榭在白云袅袅间乍隐乍现,这就是帝都,一个仙境般的地方,炎恩!

望着即将升起朝阳的方向,玄枭忽然觉得昨夜的一切都恍惚得像是一个梦,一个血色的噩梦。

但那个他敬之爱之的司马确实永远地离开他了。而他,也变成了举国通缉的逃犯,人人得而诛之。

司马临终的嘱托是:“请……替我照顾……羽琳……”

羽琳!

羽琳是司马的女儿,司马和白鸟族的妻子“若雨”所生的女儿,唯一的女儿。

但羽琳自幼丧母,东皇太一的第二任皇后看她可怜,就将她带入宫中抚养,封为“宁公主”,后来,羽琳更成了太子“东皇痕”的情人。

不过,高辛也曾多次把羽琳出宫来,甚至带到战场上历练,因为早有巫觋预言,她将活在尸骨遍野的乱世。

羽琳现在在哪?难道还在宫中?

那东皇太一有没有杀她?

这一连串的问题在玄枭的脑海中盘旋着,甚至,让他恨不得立刻闯入宫中一探究竟。

但很快,他便冷静了下来,握紧拳头,直到指关节白。

“司马!我会照顾公主的!一定!……您,放心吧!”玄枭将拳头按在胸前,默默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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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圆地方。

天上也许有神,因为,巫觋们都说自己可以获悉神谕;但是,谁也不知道神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地上生活着六个智慧种族――人族、太阳族、龙族、白鸟族、兽族、精魅族。

人族生活在大地北部的若木平原,这是一个河道纵横的美丽家园。

而若木平原的正南,则是玄密平原,又称“玄密森林”。

在玄密森林中,到处都是如乔木般高大的树蕨类植物,有些还结着巨大的球果。

地面潮湿,矮小的蕨类尽情地舒展着它们那羽状的叶片和地衣、苔藓争夺着有限的阳光。

一米多长的蜻蜓在林中盘旋,红色的蚊蚋成群结队。

虽说,天下之大,莫非皇土,四海之滨,莫非皇臣。但事实上,人族的官吏很少会来管理这里――只要生活在这里的兽族部落愿意正常地缴纳贡赋。

但如今,这里非但来了群人族战士,而且,这还是群人称“赤铁勇者”的赤甲重骑兵。

他们是皇室的禁卫军,他们头戴长缨头盔,胸挂鳞甲,手持长矛和三角盾,牵着披挂鳞状头盔和胸甲的“火焰驹”。

此刻,这些赤铁勇者都紧紧地跟着一个年轻人。

这年轻人二十出头,高戴金冠,面容冷俊。他左手牵着一匹无一丝杂毛的骏马;右手,却拉着个十**岁的少女。

少女脸色苍白,似乎常年抱病,穿米色的宽袖紧身曳地长裙。

夕阳西斜。这群人在森林中搭起帐篷……

当他们都忙碌完毕的时候,已经是夜晚了,森林中静悄悄的,只有鸣虫在低吟。

穿米色长裙的少女跪坐在她那华丽帐篷的窗边。

一只灰色的松鼠在她的肩头跳跃着,然后,把小小的脑袋在她的手臂上蹭了又蹭,竟对她毫无畏惧。

终于,那松鼠“吱吱”地叫了两声窜出窗外,跳上了一棵大树,但仍留恋地看着少女。

少女巧笑:“去吧,我们不过才刚刚认识,你要再不回去,你娘亲便要着急了。”

她的声音清脆,仿佛流水叮咚。

松鼠似乎听得懂少女的言语,于是“刺溜”一声滑下树干,消失在少女的视线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