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汤天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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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饭店，路律师正要拦一辆出租车去火车站赶回大雁市，手机响了。

他打开手机说：“我是路律师，你是谁？”

对方一个女声说：“我知道你是与犯罪集团勾结的路律师，你今天又干了什么坏事？”

吓得他冷汗直冒，擦了擦额头，问：“莫开玩笑，有什么事吗？”

路律师自己开了一家律师事务所，手机电话号码是公开的，末尾几位数是“2789172”，谐音就是“儿妻爸舅一起爱”，很好记。他不知道现在是谁打电话给他，心中有鬼，于是惊恐不安。

那女人说：“你做的坏事我都知道，明天告诉公安局，封了你的律师事务所！”

路律师说：“你想要什么？”他想先稳住对方，再套对方的底细，敌暗我明，必须小心。

那女人说：“你老实回答，那白老头是干什么的？”

路律师小心地说：“那个秃头假男人自称是气功大师、测字大师，能提高升学率，白老头是气功大师的师伯，叫‘一然’，二人是诈骗集团的成员。徐校长中了计，花十万元请秃头气功大师当顾问，那个‘一然师伯’拿钱跑了。去了火车站，说是去救什么掌门人，不过是骗人而已。还有，徐校长和丈夫离婚了，女儿给丈夫了，她拿了十万块钱的青春赔偿费，心情不好，被秃头测字大师气功大师骗了，惨呀，我想去跟踪那个‘一然师伯’，找到他们的大本营，查出证据，把徐校长被骗的十万元夺回来，按规定可以分五万元。

一个老头子，还不好对付吗？这钱不赚白不赚。你知道我的律师事务所亏本，能赚五万块钱就大财了，这也对徐校长有利呀，利人利己利社会，何乐而不为哩？你说，我赚这五万块钱又省力又财，公安局也会另给我奖金，封我为好市民！……”

他的口才一流，他想让监视自己的人去接近一然师伯，减轻对自己的压力，借刀杀人。一然师伯武功高强，除了武警，谁是他的对手？想从他手里赚五万块钱，那是用鸡蛋碰石头！

对方立即被那五万块钱打动了，那女人说：“你负责护送徐校长回大雁市，她要是少了一根汗毛，我要你的脑袋！”

“那一然师伯骗走的十万块钱呢？”

“不用你管！”

路律师听对方关机，见附近有人拦了出租车向火车站方向开去，心中放宽，回到餐桌。

只见赵总经理满面堆笑地说：“徐校长我有句话，说了你可不许生气。”

徐校长说：“赵总经理请说。”

赵总经理说：“‘徐娘半老，风韵犹存’，这话一点也不假，我真嫉妒你先生，娶了这么好的太太。”

徐校长一听，沉下脸来。

赵总经理忙说：“说好了不许生气的，你又生气了，罚一杯酒。”

银行经理说：“徐校长今天下午才签字离婚，路律师来办的手续。”

赵总经理端起酒杯对路律师说：“路律师，我代表天下的男人感谢你。敬你一杯，你办了一件天大的好事，让我们男人又多一件盼头，没离婚的可以考虑离婚，离了婚的可以使劲写情书。”

银行经理说：“赵总经理见异思迁呀？”

“我这肚皮太大了，还是安分守己好，除非是饿上一个月。”见徐校长闷闷不乐，劝道：“徐校长留长沙工作怎么样？我们这里急需校长呀！”

徐校长苦笑了一下说：“我母亲病危，要赶快回去，谢谢赵总经理的热情招待。”脱下手上戒指，指着秃头测字气功大师说：“摘下耳环，把衣服鞋子脱下来，还给人家，赶快跟我去看我母亲！”

秃头测字气功大师见她不高兴，有心逗她开心，就怪腔怪调地说：“耳环的，长到肉里的，取下来的痛，长在上面的好。”

徐校长去摘，秃头测字气功大师两手捂耳，钻到桌下。徐校长往外拖，脱下他一只鞋。他五个脚趾头做招手的动作，口中说：“萨哟啦啦！”

气得徐校长踢了他一脚，口中说：“滚出来！”

秃头测字气功大师果真就地一滚，连翻几个筋斗，站了起来。

赵总经理也要给徐校长解闷，带头鼓掌喝采。

徐校长这才放下离婚的阴影，说：“把衣服脱下来。”口气缓和许多。

秃头测字气功大师有心逗她开心，就将内衣外衣一齐脱光，只剩下长裤改成的短裤，上面还有补丁，还用绳子吊着一把金钥匙，裤袋里鼓着一本书。

赵总经理说：“把这条‘西装短裤’也脱下来！”

秃头测字气功大师说：“不能脱的，里面只剩下‘人造皮的肉色连裤袜’，洗澡时才能脱！”

徐校长笑得捂着肚子。赵总经理对身边警卫说：“你也脱光了，跟气功大师比试比试，这叫‘赤膊上阵’。”

那警卫不敢违抗，也脱得只剩下三角内裤。秃头测字气功大师扭来扭去，跳起“洗澡舞”，那警卫也学着跳，满堂笑声，引得饭店里的人都挤过来看。

店老板见是赵总经理请客，自然不敢阻拦。

赵总经理对老板说：“把那些烂衣服藏起来，拿两套好衣服来，要快！”

老板会意，吩咐手下去办。不一会儿，内衣外衣都拿来了。

赵总经理说：“别跳了，小心受凉！”

老板把新衣服递上去，徐校长一看，说：“不行不行，原来的衣服呢？”

店老板说：“那些衣服都扔了，做抹布都不合格。不穿新的，就光着走。”

秃头测字气功大师拍拍老板肩膀说：“你的，大大的好！”

当众穿衣，焕然一新。取下带血的耳环，递给徐校长，徐校长坚决将耳环戒指送还，只留下一打肉色连裤袜。

赵总经理送了三张软卧票。乘软卧的旅客先上车，秃头测字大师和徐小菲共一个包厢。

徐小菲问：“你内裤里的书和金钥匙是干什么的？让我看看。”

测字大师说：“这是本门派的信物，书是武功秘籍，金钥匙是用来打开宝藏的。不能给外人看！”

测字大师望着车窗外叹气说：“不知道一然师伯上火车走了没有？不知道我师傅被绑匪藏在哪里？”

忽然惊喜地说：“一然师伯还没有走，他也上了我们这趟列车！我要探明他在哪里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