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汤天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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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医生问：“那戴望碑是哪个妃子生的？”

戴太太说：“谁也?有生，陈青玉让我们四个都去做了绝育手术。”

刘茉莉院长说：“当初周恩来总理救了他一条命，不料他却如此令人失望！”

天已渐亮，周恩来总理办公桌上还有一迭公文未批阅完。

周总理边活动腰背边说：“效率越来越低了，要是在以前，半夜就批阅完了。”

秘书说：“周总理，重要的文件已经先批阅了，剩下这些都不太重要，就算了吧？您已经忙了通宵了。”

周总理说：“你说说看，到我这里的文件哪份不重要呢？”

秘书说：“那您先小睡一小时？”

周总理说：“睡半小时吧，麻烦你给小闹钟定时。”

秘书叹了口气，给小闹钟定时到四十分钟，又调回到三十五分钟。

小闹钟响了，周总理连忙爬起来，擦了一把脸，喝了一小碗药粥，继续批阅文件。

快到中午了，周总理揉着双眼说：“睁不开眼了，麻烦你念一下吧。”

秘书就一份一份地念，周总理靠在沙上，注意地听，重点还要秘书重复一遍，然后签上处理意见。

只剩下最后一份了，秘书感到周总理睡着了，停止念文件。

不料，周总理说：“还有一份吧？”他并未睡着。

秘书忙说：“一名知识青年偷鸡时，与民兵生冲突，开枪打死一名民兵。当时正值洞庭湖防洪抗汛时候，枪声引混乱，群众以为大堤已溃决，产生重大损失。按照从严从重从快的精神，已由地方判处死刑。不需要总理批准，仅仅向您汇报备案。”

周总理说：“洞庭湖？与那个用身体救大堤的知识青年隔多远？他叫什么名字来着？”

秘书早有准备：“与抗洪英雄田苇是同一个共青团团支部的。田苇是生活委员，这名死囚是团支部书记，还有一名女知识青年是组织委员，她长跑报警。”

“哦。”周总理表示听明白了。他躺下来了。

突然又翻身爬起来说：“不对！”

秘书说：“没有错呀？”

周总理说：“同一个团支部的，生活委员舍身救大堤，成了抗洪英雄，组织委员长跑报警受表扬。可是团支部书记却偷鸡开枪打死民兵引混乱。这不对吧？团支部书记的觉悟应当更高一些才对呀。况且知识青年偷鸡只是为了吃，怎么会抢枪打死民兵呢？况且正巧枪声引混乱。这个案子有问题！”

秘书忙说：“枪下留人？”

周总理说：“对！”他这才躺下，立刻入睡了。

秘书连忙打电话，传达周总理的批示。

很快回电话说：“原计划中午十二点执行死刑，刑场没有电话，现已派摩托车去刑场传达周总理的批示，但要一小时后才能到达刑场。”

秘书看了看表，已经是十二点了。他叹了一口气：陈青玉的小命是保不住了。

枪毙陈青玉的宣判大会由金沙洲国营农场孙场长主持。依照他的脾气，早就一枪崩了陈青玉了。可是担任洞庭湖防汛抗洪副总指挥的华国锋也在场，这是**委派的，孙场长只好看华国锋的意见。

华国锋并不急于一枪崩了犯人。他问那些民兵：“有谁想开枪的吗？”

一大群民兵都举手。

华国锋说：“排队，枪法准的站右边，枪法差的站左边。离犯人远一点，看谁的枪准！”领着众人退了又退。

公认枪法最准的是小个子哑巴，一分场六队治安主任次之。华国锋说：“枪法准的最后打。一个一个来，我喊‘预备’就举枪，我喊‘放’才能扣板机开枪。”

第一个民兵上了子弹。

华国锋说：“预备——”他点烟抽烟，等到那民兵举枪的手累得抖了，他才说：“放！”那子弹不知飞何处去了。

华国锋原以为周总理会改批为死缓，可是没有消息，这似乎不像是周总理的风格。

华国锋见刘茉莉用一张纸救活了田苇，深感惊叹。当他知道刘茉莉与陈青玉是一对恋人时，他后悔没有再仔细审查一次案卷。

可是现在，他只能拖一刻是一刻了。

轮到治安主任了，他是倒数第二个，华国锋喊“预备”时，忽然听到摩托车响，有人说：“有辆摩托车飞奔而来！”

华国锋立即说：“子弹退膛！停止死刑！”

治安主任提枪冲上前去，要将陈青玉彻底击毙！

一分场六队的治安主任，是制造陈青玉冤案的主谋。但是，不杀陈青玉，治安主任就没了命，他只有让陈青玉死。

华国锋忙喊：“站住！”伸手去掏护身短枪，却摸了个空！回头一看，枪已被哑巴民兵抢先拿去。

哑巴眼明手快，一枪击中治安主任的腿，他应声倒下，仍然举枪向陈青玉射击！哑巴又是两枪，击中他的左右臂！

瑶医生连忙跑到陈青玉身边，为他止血，又为治安主任止血。

华国锋说：“陈青玉伤得怎么样？”

瑶医生说：“伤了肺，已经止了血，应当能活命。”

摩托车来到面前，车上人说：“周总理命令：枪下留人！”

众民兵围住华国锋，说：“总指挥，你怎么知道周总理会留犯人的命？”

华国锋说：“周总理爱民如子，哪会随便枪毙自己的儿子？我报材料上去时，就指望周总理高抬贵手。那个治安主任心肠恶毒，胆敢违抗我的命令，非让他坐十年牢不可！”

有人说：“多亏了哑巴民兵，三枪三中，真是神枪手！”

华国锋说：“要不是哑巴民兵，真没法向周总理交代！”

有人说：“请客请客，感谢哑巴，要有行动！”

华国锋说：“我请客，孙场长付钱！”

孙场长有心为治安主任说情，就大方地说：“行！总指挥请客，我出钱。”

陈青玉在医院里治愈后继续装病。

在护士小孙妹子的帮助下，在参加旁听“抗洪抢险表彰大会”时，当主持人高呼：“反对法律，提倡近亲结婚！”引混乱时，乘拖拉机逃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