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汤天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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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族长见凡佛祖美女洪玉陈青玉像是一去不返的样子，心中焦急。

他大哥却笑着说：“这个凡佛祖走了好！他武功高强，若杀了你，他自己当族长，你也没法子！”

族长说：“那仙石碑上由谁来显灵呢？由谁写字呢？仙石碑上若没有字迹，游人不来了，咱们吃什么？”

他大哥说：“这好办！咱们组织一帮石匠连夜在仙石碑上凿字！”

族长说：“人多易走露消息，一旦传出是由人工凿写，那就不是仙石碑了，而是变成标语牌了，也就没有人来烧香了！”

他大哥说：“你下令严密封锁消息！敢泄露是人工凿写者，割舌头剁双手！全家扔下舍身崖！看谁活够了？”

族长说：“白天去凿，很远的游人也会觉！夜里去凿又看不见，点灯笼火把手电也不行，很远的人也会现！只有会雌猿攀崖术的人，才能半夜摸黑在仙石碑上写字！”

他大哥说：“夜里点灯凿！同时在四周山坡到处点灯！远远望去，分不清是在仙石碑上点灯了。

游人傍晚赶走，各家妇女儿童天黑就不许出屋门，出门者一律马上砍死！

壮年男子凭令牌出入。凿字者多给工钱，泄密者杀死全家！”

族长说：“好办法，好办法！”

依计而行，天亮一看，仙石碑上又恢复了“凡佛祖在此有求必应”的字迹！

族长传令下去，众口一词，都说：“凡佛祖又回来显灵了！”

游客又多了起来。

四姐妹茶场的大姐请人去仙石碑悬崖绝壁的谷底，把雷电打落下来的那层碎石块，运来高价卖给游人。

忽见老族长孙女挺着肚子回来了，忙问：“凡佛祖洪玉呢？怎么只有你一人回来？”

老族长孙女叹气说：“凡佛祖要我回来嫁人！她不见了，怎么办？我嫁给谁？”

四姐妹茶场的大姐说：“天哪，你肚子这样大了，谁会要你？”

老族长孙女说：“怎么办？我去打胎去？”

大姐说：“千万不能打胎！一传开，你更嫁不出去了！

你父亲死的早，你母亲没赚到钱，你两手空空，没人会要你！

你躲在我这里，悄悄把孩子生下来。我出高价买！男孩又加倍！好吗？别人也不知道你生了孩子。”

老族长孙女见数额巨大，立即答应了。

由于年轻顺产，一帆风顺，产下个男孩，她收了钱，另去嫁人了。

大姐给男孩取名“陈望碑”。大姐当年因为穷困，不想生孩子，结扎输卵管做了绝育手术。如今就做了陈望碑的妈妈。

陈望碑从小聪明伶俐，问大姐：“妈妈，别的小朋友都有爸爸，我的爸爸呢？”

大姐就四处打听陈青玉的消息，却杳无音信。

新来的老师说：“此地有一大怪事：儿童分两大类，一类笨且丑，读书不进去；另一类则聪明伶俐，长得也可爱，其中陈望碑年龄最小最聪明，若在城里读书，将来一定能考上大学！可惜这山区教育条件太差！”

大姐就决心带陈望碑去找他父亲陈青玉，想让陈望碑进城去读书！

大姐变卖了全部家产，将钱缝在内衣口袋里，领着陈望碑去洞庭湖国营金沙洲农场。

只见知识青年们正在吵着回城，更没有人知道陈青玉的下落。

场妇联主任听说陈青玉未死，大吃一惊，叫来认识陈青玉的人，大家都说：“这男孩长得很像陈青玉！”

场妇联主任就向陈青玉原来的城市公安局函，说明陈青玉可能并未死。

场妇联主任说：“不知道刘茉莉的去向，却知道田苇的去处，他在国营黄泥岗无线电厂，那是他大学女同学佟梅艳的工厂。”

大姐坐船乘车，来到国营黄泥岗无线电厂，职工们却说：“从来没有田苇这个人！”

大姐赖着不走。

年轻漂亮的女厂长佟梅艳说：“田苇确实是我大学同学，但他没来我这里！

他以前的未婚妻刘茉莉的地址嘛，我有。也只有我才有。”

大姐又辗转来到大雁市，找灵芝中医院。

一位老者说：“那边挂着标语、正在开批判大会的地方，就是大雁市灵芝中医院！”

大姐走近一看，只见标语上写着：“打倒四人帮的走狗刘茉莉！”那“四人帮”和“刘茉莉”几个字是歪斜倒着写的，而且还用红笔打上“xxx”！大姐心凉了半截，背着陈望碑，走进医院去细看。

她问传达室：“请问刘茉莉在这里吗？”

传达说：“就是那个‘四人帮的走狗’吗？正在里面挨批判哪！”

大姐吃了一惊，牵着陈望碑进了会场，又见一幅大标语：“打倒四人帮的走狗刘茉莉！”上面还打了两个大叉叉，刘茉莉披头散，站在主席台上，带着一对双胞胎女儿，正在挨批斗！那对女儿的年龄比陈望碑小很多。

大姐原指望投靠刘茉莉，没想到是这个场面，一时呆。

陈望碑摇着大姐的手说：“妈妈，我饿！”大姐也没反映。

旁边一位老奶奶说：“孩子饿了，你怎么不理呀？”

大姐说：“我千里迢迢投奔刘茉莉，钱也用光了，这可怎么办？她犯了什么罪？”

她内衣口袋里虽然还有钱，现在只能装穷。若投靠不成，那点钱远不够用！

老奶奶说：“她什么罪也没有犯，就是那个老色鬼戴院长代理院长，要娶她做老婆，她不肯，就开她的批判会。不给她的女儿上户口，不给她开工资。她那对双胞胎女儿没有口粮，靠我养活。你是她的什么人？”

大姐说：“我是她大姐，这个小男孩是我儿子。老奶奶你是她什么人？”

老奶奶说：“我怎么没有听说她还有个大姐？我儿子是个兽医，和她一起工作过。”

大姐说：“莫非是国营金沙洲农场的瑶兽医瑶右派？”

老奶奶说：“已经摘帽子了，不是右派啦！”递给陈望碑一块熟红薯，说：“这是留刘芦刘苇的，先给你吃吧。刘芦刘苇是她双胞胎女儿的名字。”

陈望碑说：“谢谢奶奶！”大口吃起来。

瑶奶奶说：“真是乖孩子，这么懂礼貌。”

忽见台上，一个老头指着刘茉莉的鼻子拍桌子说：“你这条四人帮的走狗，老实交代，你为四人帮做了哪些坏事？你这两个女儿，究竟是谁的种？是王洪文的？还是张春桥的？还是姚文元的？说！”

刘芦刘苇吓得大哭起来，刘茉莉护住女儿，并不回答，那老头说：“你再不回答，就把你关进‘太平间’去！来人呀，把她关起来！”

大姐生气的问：“那个老不死的是干什么的？”

瑶奶奶说：“就是那个老色鬼，想娶刘茉莉当老婆，刘茉莉不肯，就‘公报私仇’！”

台上有人把刘茉莉母女扯开，要把刘茉莉拉走，刘茉莉拼命反抗，那双女儿放声大哭！

瑶奶奶说：“天老爷，你怎么不打个雷，把他们收去！”

大姐大怒，说：“你帮我照看我儿子，我去教训他们去！”

跳上主席台，对准那老色鬼迎面一拳，将眼镜打碎鼻血直流，又朝那两个帮凶连踢三脚，三人栽倒下来。

众人假装上前掺扶，有人乘乱用注射器的针头去扎那老头，刘茉莉赶紧抱起女儿下台来，几个帮凶上台去抓大姐。

大姐练过武功，二龙戏珠、凤爪摘瓜、老树盘根、春燕叨泥…招招致人死地，众人鼓掌叫好，老色鬼一伙夹着尾巴走了。

刘茉莉问：“你究竟是谁？我只有一个弟弟，还是后娘养的，你为什么冒充我大姐？”

大姐擦汗说：“一言难尽，你住在哪里？去你家再说吧。”

刘茉莉说：“没有给我房子，我挤在瑶奶奶家。”

来到瑶奶奶家，大姐问：“你女儿的父亲是谁？是抗洪英雄还是陈青玉？”

刘茉莉说：“你对我还挺了解，陈青玉已经死了。”

大姐一听，流下泪来。

瑶奶奶说：“别伤心了，死了好，活着也受罪，陈青玉犯了死罪，枪毙的时候没打死，逃跑了，到处通辑他，抓住也枪毙，他自杀了。”

大姐一听，又大笑起来。

刘茉莉问：“你笑什么？”

大姐说：“我弄错了，不，是你们弄错了，他没有自杀，他找了个杀人犯当替身，他自己快活赛神仙。”

刘茉莉如雷击顶，哆嗦着说：“你、你胡说，他明明死了，我还看见他的灵魂，不对，世界上没有灵魂，难道？”

大姐说：“你看到的陈青玉的鬼魂，就是陈青玉亲自扮演的！”

刘茉莉说：“你怎么知道？”

大姐说：“陈青玉逃到四姐妹茶场，是我收留了他。他杀死了**大盗，伪造了自杀声明书。”

刘茉莉说：“陈青玉真的没有死吗？他现在何处？”

大姐说：“你女儿的父亲是谁？你怎么成了四人帮的走狗？你先告诉我。”

刘茉莉想了想说：“我为陈青玉流干了眼泪，他死了，我也对得起他了；他若活着，也不来看我。这个畜牲，玩腻了你们四姐妹，又去玩别的姑娘去了！你想让这个小男孩到城里来读书，以便将来考大学，你不会告诉我：‘这个小男孩的父亲是陈青玉’吧？”

大姐拍着大腿说：“你真有两下子，这个小男孩儿名字叫‘陈望碑’，父亲正是陈青玉！山区的教育条件太差，我带他出来找他父亲，原以为陈青玉在你这里，谁知道他不在，陈望碑还是交给你吧。”

刘茉莉说：“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他是陈青玉的亲儿子？”

大姐不知是计，于是把实情全部告诉了刘茉莉。

刘茉莉说：“这个畜牲，糟蹋了全族的少女，又跟那卖艺的父女跑了，抓住真该枪毙！”

大姐忙说：“你误会了，陈青玉没有那么坏，是那些少女迷恋他，单相思。”

刘茉莉说：“我了解他，这个畜牲，不是个人。你带陈望碑赶快回去吧，我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我没有工资，女儿也没有户口和粮食，全靠瑶***儿子在农场的工资养活。

你刚才砸了批判大会，他们不会罢休，马上就会来抓你，你快带陈望碑走吧，晚了就来不及了！”塞给她两个生红薯，就往外赶！

大姐说：“天已黑了，我又能去哪里？”

刘茉莉说：“去火车站吧，讨饭也比被抓起来坐牢强！”

大姐只好背着陈望碑来到马路上，心里骂道：“刘茉莉，你好狠的心，让我们老少住一夜都不肯。”掏出生红薯啃了两口，又收起来，留给陈望碑饿了吃。

只见路灯下来了一帮人，其中一个说：“我一直监视着刘茉莉，那个会武功的老妖婆是她大姐，还带来个小男孩，正在瑶老太婆家里，我们兵分两路，从前门后门冲进去，用刀棍乱打，把她们全抓起来！”

那伙人举刀舞枪地走了，大姐暗暗吃惊，背着陈望碑就跑。又想道：“我在暗处，不用急着走，看看他们会把刘茉莉怎么样？”于是躲藏起来。

只见那帮人捆绑着刘茉莉和瑶奶奶出来了，老色鬼说：“那个老妖婆没有走远，我扭刘芦刘苇的**，孩子一哭，她准出来。你们做好战斗准备。”

就听见刘芦刘苇大声哭喊，刘茉莉破口大骂，瑶奶奶说：“老天爷，你怎么不打雷！”

老色鬼喊：“老妖婆快出来，不要让孩子代替你受罪，孩子是无辜的！”

大姐不忍心，站出来说：“你们这帮畜牲！老娘舍了这条老命，让你们宰割！你们放了她们！”

老色鬼怪笑着说：“这才是英雄女大侠姐姐！英雄做事英雄担当，不让孩子做替罪羊！你乖乖地让我们捆住，我就放了她们！”

大姐放下陈望碑，让他们捆自己。陈望碑又踢又咬，大姐说：“望碑，好孩子，跟瑶奶奶去吧，和妹妹去玩。”

老色鬼说：“把这小杂种一起关进太平间，饿他三天，看他还有力气咬人吗？”

大姐说：“你这畜牲，你连小孩子也不放过，你会遭报应的！”

瑶奶奶又在说：“老天爷，你怎么不打雷！”

老色鬼说：“万里晴空，怎么会打雷？打雷也不怕，有避雷针挡着呢。把这小杂种也捆起来！”

有人把陈望碑捆扎成一根人棍棍。

刘茉莉说：“住手！畜牲，我嫁给你做老婆好了，你把她们都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