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坡】卷一凤凰梧桐16/1-16
作者:蓝印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3577

梧桐坡】卷一凤凰梧桐16-1

“还给你。”一只明净的手犹如秋天里的湖,一双幽馨的眼睛,却很静穆。

“就是这件衣服?”含睇的手上有一件飘飘的衣衫,念玖想接却又没有接过。

“难道还有别的?”一件衣服已教人不胜眼目,她的眼里竟还有一份静穆里的闪烁。

“还有你的手!”他在快的一刹中,捉住了那只即将溜走的手——他的眼中早已盯住的那块能够晃动的美玉。

“这个可不能还!”她猛拉被他捉住的纤手,终算逃出被他玩赏的抚摸。

“哪你用什么还我?”投之以木桃,报之以琼瑶,他用的却是心爱的衣服,不知想要她用什么来回报?

“就是这件衣服啊!”要人还报的心,总是得不到满足,她能还给他这件衣服,也已经是对他最好的回赐。看来他的失落,将是板上钉钉,不可改变的事情。

“你就不加点利息吗?”他是微微含着笑,心情还算美好,而那种失落的眼睛,分明就在一份美丽的乞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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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没有穿坏!”她看见他那样的眼睛,多少坚决的心,都只得低下了无限美丽的脸,在那一种想避开又不避开的眼睛。

“那也需要折旧的。”他已贴近了她的娇靥,压低了无数的声音。

“就是这给你,”她的手一摔,衣服就摔到了他的胳膊上。“就穿了这么一会,你就那么可恶?”

“不要这样嘛!”他见她的贝齿都已咬住了红唇,好似一瞬间,已经生出了许多的愤恨。“我这不是开玩笑吗?”

“你这样也算开玩笑啊?”她咬着唇一偏,愠着也有无限的娇柔,“我就是要这样。”恼怒着也是那么羞涩的温柔。

“是啊!这样也很好呵!”念玖已贴贴到了她的身周,再这样刻意,亦分不出谁在谁的接触。“这不就是我们的玩笑吗?”趣趣的一句刚出口,他的鼻中嗅到了来自她那粉靥上亲亲肌肤的幽香。

“玩笑?啊!”她似察觉到了什么,赶忙移开了贴得紧紧的身体与身体的距离好一段。“你想做什么啊?”很明显地,她在逃避开身体的亲密接触时有一眼呛呛的白眸。

“我没做什么啊?”他在她呛呛的目光中嗅着鼻,极其刻意地做作出一份好似她刚离开的空气粉尘中还浮有她全部气质的遗存。“我只是在嗅空气中的衣服!”

“空气中的衣服,臭衣服?”她的眼睛忽地惊诧,飘飘地惊诧,心也陡然间紧促。“有气味吗?”

“有呢!”他确实嗅到了一股辨不清的香味,“有点幽幽的什么香?”只是嘴上说得太快了点。否则,还可以看着她在一瞬间里的优美神色,在哪一种的惊疑不定,心肺交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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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说,你的衣服怎么会有香味呢?”她在否认,她在巧笑,她很聪慧地将所有的担忧和疑问,全都已溶进了她的否认、她的巧笑。

“那你自己去嗅嗅?”他已用手高挑起了那件她还来的衣服,在那样令人深信的眼睛,不可置疑的语言。

极似:

人在这样一个不可形容的环境。

芝兰之香,鲍鱼之臭。

既有芝兰之香,又有鲍鱼之臭的奇妙环境,让你彻底地分不清究竟是臭可断还是香可踞。

“呵呵!”面临如此的场境,聪明的女孩亦会一样地上当。“那只不过是你自己的臭味吧?”当她也不由好奇地捉住了衣服的一角,情不自禁地嗅了一下时,只觉得一霎之间,那件衣服里果似有一份淡淡幽幽的异味,可再细细地再嗅时,却再也找不到同一种气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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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

芝兰之室,久入不觉其香。

鲍鱼之肆,长耽不识其臭。

而她,却早已一笑着,拂开了捉住衣服一角的手,使得念玖手中的衣服极是垂绵的飘拂。

“那你是说,你是我的了?”念玖看着她在颦笑之间都塞满了娇,挤满了笑,只恨心总是那么地跟不上眼睛能看得更多的长留。

“你说什么?”她可瞪了他一眼。“我可什么都没说!你可不要乱想。”

“那你怎么说衣服的香气是我的?”他依然很过分地在思想,什么都不管,只想辩个清白。

“就是你的嘛!你自己的嘛!”含笑悠闲,尽是最美也最开心的随便。“你的衣服,那有我的存在。”面对他的辩白,她不由得转过了脸,偏过了迷人的身材,好似不敢就此轻松地面对。

“真的,你可说的是真的?”叹气之美,叹气也美,他的叹气竟也如同别人的翻江倒海。“这件衣服,我也不换了!即使有百金,我也不更换。”他说得的是那么的肯定,似是,他那件普通的衣服,真的具有价值的百金。

“什么?”不同的人总是那么不同,连问号的价值也抵得上别人最成功时的光彩。“你为什么不换呢?”她似是听到了奇迹般的语言,忍不住回过了解迷一样的眼,而见到的却是一张笑笑的脸。

“我只有这么一件香衣,我怎么舍得换,换百两黄金呢?”念玖将衬衫抖而铺平再折叠,小心翼翼仔仔细细收好放上了怀,真的是将每一个细节之地,做得贵重之至心爱之极。

“那你可以多制几件啊!”看着他的每一份动作都是那么细致的优美,她的眼睛也不由如语气一样变得了某种的抒情和舒脆。

“我一个人可、制、制不出来啊!”无奈何,望着天,他看住的是古老的天平和天平下的人。天平不美,也能吸引一份看,天平最美,也多不了几双眼。而天平下的人,却能吸引他所有的看。

看什么呢?

不是美与不美,美与不美,并不在于多少的看。而是吸引不吸引,不吸引,即使最美好,也没有多少关爱的眼色。而能吸引,即使最不美好,亦能收到很多关爱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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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可以请人嘛!”自然的人生不做作,哪怕是一个最丑陋的人,亦有天才的可爱之处。而处处做作,总会有花样玩尽的一天。含睇的脸一笑嫣然,心如花开,身体和声音都如飘羽一样的轻和美。

“我请的就是你,你答应吗?”不配合的心,即使有无微不至的照顾和体贴,如果亦不能及时地施展关爱,经意的呵护,亦能使人的热情消失殆尽,兴味索然。“我只想要你多穿穿。”爱与不爱,唯在心间,念玖看住的可是真正的心与眼。

“你要请我,再用这衣服吗?”含睇向他刻意地挤兑回一眼,含有多少的讽刺和讥嘲连她自己也难以计数,不可言说。

“我们一块穿穿衣服,多制香衣,”念玖很想留住这样的一眼,可它就是禁不住看,“不是很好吗?”还没眨眼,已如肥皂泡般飞过七彩的人间。

任何的美好,总是展现在一瞬之间。

经过了也想不出留住的办法。

经受了也想不到留下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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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穿衣服,你得百金,”她的眼在一转之中,不知怎么的便生出一份忧怨。“你可想得真美?”唇角之间也似含着了一份人生里难以理解的讥笑的悲哀。

“我得不得百金,你应该明白!”念玖的心中一阵汹涌的波澜,聪明得再也不肯笨上那么一回。

那都是心在最不堪忍受的损失啊!精神都永远不能负载得了这么深沉的伤害。

“一件衬衫,百两黄金。”带讽带刺带笑,所有的心,所有的眼,她将所有的心眼都放在了这里面,“你难道不肯换?”似乎这一句话,才是她所有人生的经过,生命的时间。

“一件衬衫,百两黄金?”念玖的手提起了护在怀里的衬衫,“即使万金,我也不会去换这件衬衫。”看在眼里都似看着了稀世奇珍般的心爱,旷世奇宝般的珍贵,倾国、倾城、倾尽心血的护卫。

“为什么不换?”她的声音好温柔,带讽带刺的笑和所有不满的神经除了温柔都已不再。

“因为你穿过!”一句话,好使人流泪,感动,应该是她的一切。

“多傻的人啊!”她的眼中都是朦胧的眼泪,“换了,我可以再穿嘛!”她的手不自觉地拉住了他的手,整个身体都伏在了他的怀中,任何一滴泪水的流动,都可将他的心洗在清清的眼泪。

傻得可爱。

他是真正的傻得可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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聪明的人,都能有他这样的傻法,才能获得生活的至美。

大智若愚,大巧若拙,大辩若讷。

聪明的人总是最傻,最傻,才是最聪明的表现。聪明反被聪明误,最傻的人,才没有聪明的失误。

因为:

只有至最的人,才能有至最的表现。

他幸好傻了这么一回,否则,绞尽脑汁也休想追回他的心爱。

“好动人啊!”楼梯上有个人也不禁称赞,清美笑笑着,都是人生里最羡慕的眼色。

爱情确实伟大,也够吸引人,能有这样的爱人,才是梦寐的恋人。

“清美看见了!”他悄悄地对他怀中的人说。

“让她看吧!”爱能如此,还何必神秘,躲闪,公开了,才能久经考验。

“她走下来了!”他已不安起来,情能令人喜,令人爱,亦能使人为难,使人不便,让心感到忧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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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待一下,”情都已经这样,还怕爱得被人看见。“不要管她!”心身都在那么喜欢,幸福的甜蜜里那有令人羞臊的时间。

“你来了?”她在他的怀中抬起迷泪的眼,看见清美在楼梯口正在犹豫地徘徊。

“好感人啊!”清美终于走过来,现她那张易红的脸,在他的怀中,竟是往常的白晰透着雪里的鲜艳。

“什么感人,又不是真的如此?”她终于站起离开了他的怀,笑得竟是那么欢甜。

“做不做得到,哪看今后,说已说得出,那也不可小觑了!”清美笑中溜过念玖一眼,却是那么的意味深长,含意深远。

“我就只怕他说说!”情意浓浓,却又总是那么含蓄,笑笑的脸没有害羞,却比害羞时更可深究。

“还盼他做做!”清美已在一笑中用胳膊穿过了她的肘,忍不住拍拍她那纤柔的手。

女孩的心,总是相同,紧紧相系了,还是怕一份失落,相携着手,也会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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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尽拿我当驴啊!”念玖终于忍无可忍,多少美好的事,被她们说得那么龌龊。禁不住对她俩扬扬拳头,瞪瞪眼睛,甚至气血上涌,真想冲上去揍她们一顿。哪怕是冒失的冲动,打一下她们的**也在心理被压抑的舒服。

“我可没说你是驴?”这样的闻言,清美禁不住有趣地闪闪慧诘的眼睛。

“是他自己说的。”那样的语言,含睇忍不住咬着了自己的红唇。

“还是被你们说尽了,”念玖一掌拍过去,打在了身傍楼梯的扶手上。结果都是坚硬的木头对着手掌柔嫩的皮肉,痛得让人直皱眉头。

“你看,他不是驴,是什么?”清美在他掌风的威胁下,情不自禁地拉了拉含睇的胳膊。

“你说,他除了驴,还能是什么?”含睇的眼睛闪着眼睛,最翩翩的人在漂亮的她们那里还是一样地要遭受驴一般的侮辱。

凡是人生,必定会碰上侮辱的。

一个人长长的一生,不会幸运到任何时候不会遭受到一次似是侮辱的经过。

梧桐坡】卷一凤凰梧桐16-1o

面对侮辱,似是的侮辱。最重要的:还是如何经受住侮辱或似是的侮辱,减少一份遭遇侮辱时心理的承受。

“物以类聚,人以众分,”承受侮辱,需要冷静,“我是驴,你们也好不到哪里去?”他在冷静中理智的话,竟也是这样的文绉绉,好似不是在莫大的生气,而是讲道理。

真正有水平,就能文质彬彬,不必大吵大闹,似泼妇骂街般高声狂叫,大声喧哗,或似亡命的羔羊、撞死树上的白兔,慌不择路。

化万事于无形。

无声无息的解决,才是心有算计的至真。

制萌芽于未生。

神手总是具有看不见的眼睛。

梧桐坡】卷一凤凰梧桐16-11

“我们跟你不同,我们跟你是两个世界的人!”清美对他挤着眼睛,想激他于气愤。

“有什么不同?都是生活中的人。”人并没有不同,生活中的人更是基本相同。念玖微微含笑,一场罕见的侮辱仅因一句话的拐转而消失。

真是:

人生有恨亦有怒,一切纷纷扰扰中争得输赢的结果,也只是让平淡的生活多抹一重谑谐的色泽。

“男女有别嘛!”含睇娓娓含着笑,伸出的手指都是白皙得那么的与众不同。

“这就是不平等的起源。”念玖看着她俩相连的纤手,都感到了心灵和思维意外收获的快乐。

“这怎么会是不平等的起源呢?”清美的眼睛忽然睁得大大的,人生聪灵的心想、智慧的沉思都不禁迷失在了这句最平坦的语言后面。

“男女不相同嘛!”念玖轻松随便,便都已是绝妙的解答的语言。“便是不相同。”

“不相同就能不平等吗?”含睇的眼中充满了对人生探索的求知和疑问,看着他是那么的绝对无疵、无瑕又无纯,每一份心都在反映着无垢的认真。

“不相同了还有平等吗?”念玖笑笑,便已极是生活的巧妙。“它们能平等吗?”他的语言,似乎挟带着某种魅力的比拟,犹如:

一滴海水和一座山峰,它们多么的不同,又怎么可以齐高,齐大,齐柔,齐小。

“那么,相同就能平等吗?”这样的比拟,清美的心中还是挂满了问号,她想问出的是:

人与人之间,物之物之里,相同的有多少?平等的又有多少?

一堆鸡蛋孵成小鸡,也会长大成不同的鸡群。何况人,还是茫茫大千世界中的主宰。

梧桐坡】卷一凤凰梧桐16-12

“我看恰当就算均平吧!”念玖的声音顿时黯然,他的自信也遭到了最大的考验,平等竟找不到最佳的答案。

“断之鹤胫,继之鸭腿,”含睇的声音愀然,“即使补得起来,也是一种悲哀。”人又怎可以这样取长补短,强求不同质地及物类的对等使唤,做成一律一个模样的标准模具。

“平等,真正的平等还是适合各自能够适切挥的生存,能够体现公平的环境吧?”天下没有相同的人,天下也没有相同的事,念玖觉得追求一律——标准的一律,才是最真正的悲哀。

他觉得:

平等只要一个公平的起跑线,只要每一个人都能拥有一个相同的起跑环境,有一个大致相等的起点,那就是平等,最广泛的平等。至于,在开始起跑的平等后面,那个起点后跑出的脚步和度,在哪样的距离,就看他自身素质和真正实力的挥。是骐驹、是驽马,是名落孙山还是拥满冠军的光环,哪个可不能强求一律,而只能观看他自身所具备的机遇和实力的能耐。

“平等重要,有距离感的不平等也可能少不了,我们的社会最需要的还是如何使每一个人都能获得最恰当的挥,能将整个社会的进步实现。”清美的声音振振,如宫商,如角羽,如黄钟大调里的乐音,震惊了念玖的沉思。

最恰当。

才是平等和不平等的开始,平等和不平等的终结。

每一个人如此,每一颗心如此,每一个时期、每一个时机中的人和心亦是如此。而违反了恰当的原则,强求一律,哪就是最不平等的不平等……

梧桐坡】卷一凤凰梧桐16-13

树木森森,山色荫荫。

斜坡上婆娑的枝叶幽深,一座青岭在夜光中看得也是那么诱人。

有些微风吹过,许多碧波移过树梢,高高时已到了低低的草坪,映着了一对依偎的恋人。

“这是什么光?”茵绿的草坪已有着醉人的美,透进这种光,更多了一层神秘的色彩。

“这是你的目光!”念玖看着的是纯洁的脸上那双眼睛透着的幽幽清光。

“没正经,我是说草上的光。”含睇的手已捉住了他总想移动的手,放在了夜色中青青的碧草上。

“那是萤火飞出来的。”拿走了手,他的笑脸竟又贴着了她的秀,有一种笑意,都要透进黑色掩盖不住的白皙。

“萤火那有这么多?”她略微摔了摔头,更是露出了凝脂般的美玉,过了萤火虫特有的白光。

“那你说是什么?”他微微嗅了嗅她已靠得很近的脸庞,温馨之气、幽兰之味、百合之蕙全都有。

“月色、水光、雪灵。”她抬头,树梢有千万轮明月透露出的清辉,漾着水波,溶在雪河。

“好美!”他亲了亲,肌肤似霜、似雪、似冰,他竟含出了一份水汁来。

“美什么?”她陡然间觉得颈上有一点点火热,不觉用手理了理秀,更是多出一片玉、一片脂、一片雪般的肌肤。

赤日炎炎,夏夜浊热。

她竟没有一点汗渍。

梧桐坡】卷一凤凰梧桐16-14

“你说的!”肤如凝脂,眸如美月,他看见的竟然放在心中欣喜而不言,开心而不语,含情而不笑,竟敢还想消炎暑来解火热。

“我说了什么?”她察觉了他眼神的异样,细细盯着看,又看不清他究竟多了份什么?

“雪灵、水真、月色。”异曲同工,殊途同归,他在用她不同的起源找到了同她相同的切点。

人文教育出来的他们,都很公民的明白:

一条路有许多不同的走法,一座山有许多不同的看法,一个人自然也有许多不同的想法。

而终结的目的只有一个。

但达到终结目的的追求和经过,却是无法计数。

“你真的听清了?”她的手上不知几时已采到了一根纤纤、嫩嫩的秀草,是那样的油绿。她的脸就仰在他的胳膊上,靠着肩膀,她的皮肤似乎抹着一层幸福的光,平平淡淡,却又颇接近满意的希望。

“你以为我没听清啊?”念玖的脸微微含笑,手已渐渐抚近了她手上正在不知觉间折叠的鲜草。

“地上有啊!”含睇已将他伸向鲜草的手轻轻挡开,摁在了地上一大片又一大片数也数不清的青草。

“这一株不同啊!”绿草好娇嫩,有人竟愿为了它而舍弃地上数也数不清的青翠。都是同样的青,同样的翠,同样的绿,同样的鲜,同样地染着静静的月光在两人的身旁。

梧桐坡】卷一凤凰梧桐16-15

“没有不同啊!”含睇不免对它凝视了好一会,禁不住对它吹了一口气。她手上的鲜草顿时楚楚可怜,乱摇乱晃,纤弱的草身竟是抵不住口风的吹拂。

“这便是不同!”他的手已攥紧了她的手,纤纤之草已在他们含满情意的手掌,他的唇已近到了她鲜明的唇旁,他的俊目都已触上了她的睫毛。

“很热的!”她一挣,睫毛没有相触,唇却不免被碰了一下。

“你很凉嘛!干么怕热?”他忍不住舔了舔唇,望着她有无尽的微笑。

“你不怕热,明天我把你放到火上烤。”她抿住唇,真有忍不住的笑。

“你怕热,我现在就把你抱到冰池里去。”他对着她的笑,尽在一种奇妙的挤眼。

“可惜你冰池找不到!”她移开抿唇的手,使心花在无遮的盛放。

“怎会找不到?”他又看中了那脸、那眼、那花、那唇,没有一样透在草地不美的身影。

“那你怎么不去找啊?”她尽是一种娇得不能再娇的笑,挤挤眼、皱皱眉、嘎嘎嘴的也都在无尽的巧妙。

“我用不着找!”他随便笑笑,轻轻松松的游目转睛,四顾了望,都在心花甜美的收藏。

“你不愿找,是吗?”她的声音很轻,很温存,望向他的眼睛更是水样的柔情,星月般的幽晕。

“是的,我就是冰池。”他一把搂住了还坐在草地在不断凝望着的她,拥在怀里才说那句话。

“你不是冰池,你是火源。”很可惜,她的声音挣扎着出了喉咙,而人却没有跑出他火热的怀抱。

那样的声音,在草坪上、树林里、青岭中,轻微得有如夏夜呢喃的小虫,低沉得连寂静的连山都听不清楚。

梧桐坡】卷一凤凰梧桐16-16

“表哥,你农庄去不去?”饭桌上,清美悠悠闲闲地看着正在吃饭的念玖。

“不是去过了吗?”念玖停住了筷子,不解地望着清美。

“以前是梅红,现在可是葡萄熟了。”清美狡黠地闪着明亮的大眼睛。

“不知她去不去?”念玖心中一动,想到了那一条在夏日中被她称赞得很凉很凉的山溪。

“她不去,你就不吃葡萄吗?”清美浅浅含笑,机灵灵的眼珠一转,便全是令他难以回答的语言。

“只怕不是这份原因吧?”他一怔时,便已有了份明白,知道清美这狡黠的眼睛为何在不敢接触的闪烁。

“不是这个原因,还有什么?”清美虽是笑,但已有了心底的隐藏即将被人揭开时的虚弱。

“农忙到了!”他也狡猾地眨着眼,特别地刻意。

“难道你不想帮忙吗?”揭穿了心底,反而坦然,清美坦坦然便已消失了那份心底不够踏实时所存在的虚弱。

神秘。

是因为裹着一层雾。

吹开了雾,也就消失了那份神秘的色彩,揭穿了神秘,怎么再会有神秘的存在。

“你去,我也去嘛!”念玖放下了吃好的瓷碗,还拿着汤匙舀着一口汤在作最美的回味。

“她不去,你也去吗?”清美含着一丝小小的讥讽融在试探的笑容里面。

“你又没提过,怎知她不去?”他一笑着放下汤匙,嘴里渍渍地在回味。

“你也没说过,怎知她会去?”清美看着他那自信的样子,心里禁不住有一份满意。

“我这就告诉她去。”他洗完脸就走向门含住的白云里面,欲入万里天空的飘泊。

“不要忘了告诉她葡萄熟了!”清美连忙在他身后打了一个优美的手势,唯是念玖没有留意。

“不会的。”他是急匆匆的去奔赴着一个约会,也许收获的季节,真的会给他带来很多特别的喜悦。

欲知详情如何,且听下回分解,请看【梧桐坡】卷一凤凰梧桐第17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