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5-9【梧桐坡】卷三都大佚事
作者:蓝印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35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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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此时的他们,都不在她的身旁。在她身旁的,不是清美,也不是叶仟云,而是娟妙。

阴差阳错,确实阴差阳错的,她此刻面对的模糊身影正是曾给了她痛苦万分的绝妙的女孩——黄娟妙。

她俩根本分不清,这是一份什么样的心境和什么样心境的感觉,娟妙在极小心地帮她翻弄着一双清秀的眼睛,很细心细致地用极洁白的手绢去帮她淘着那粒掉入泪海中的苦沙。

最后,它是出来了,她们整个配合的过程,却给了娟妙许多特别的感觉和感触,是那样地可以写入心灵的震憾的情感的异动。在这其中尤需值得特别告代的一点就是:整个淘沙的过程,让娟妙因此而完全地看清她那漂亮的眼睛及那一份灵魂护持的纯净……

她已明白,含睇为何美丽?为何清秀?为何纤盈?超过如玉又如画的理想的梦境。

她在淘沙的过程里,有点陶醉在含睇眼睛里那份存在着的独具的幽美,在那还在把持着的素净手帕上,还可感觉得到含睇那纤长而又纤浓的睫毛,于她的眼睛和手指之间是那样的颤动,完全地震惊于她心灵的闪烁?

让她信任娟妙?从眼睛里淘沙子,这可是这样的一份明白而又值得最充分诚信的心胸啊!

没有遮掩,真诚而充分信任,她看清含睇那浓浓而纤纤的眼睛上的睫毛,每一根都有同海一样的清晰?竹一样的有节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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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明白,却又无语可以形容,无言可以讲述,此只可意会,不可言说。

她相信这种感觉,只能自己才能在看到的理解,看见的明白,收藏的懂得。

因此,她是深深地将之放在了心海之中,始终不曾当面表露。

她害怕,自己表露出来,会忍受不住那一份撕心的痛苦——因理解和明白纯净心灵对着纯净心灵的痛苦。

虽然,市侩上说:理解万岁,明白也不会差去多少的岁月?但有时理解的确比不理解,更痛苦,明白比不明白,更难过。

因为理解的痛苦,明白的难过,有些时候只因知道得太多了,竟会让人彻底无法忍受,甚至是不可承受。

而此一时间的娟妙,此时便很理解了她,理解了她那心海深处隐藏着的痛苦,明白了她那心灵后面灵魂所经受着承受的凄楚。

因此,她便因这一份理解而痛苦,因这一份明白而愧疚。虽然,自己在爱的问题上一步都没有做错,结果还是造成了另一个人在深深的凄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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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确而最正确的事,怎么也会造成愧疚呢?

这一份眼睛看着眼睛的世界,终于使她深深地明白,看眼睛的意义?深深地理解,看眼睛于心灵的为何?

这是一份什么样的世界呵?

这不是一份神奇的世界吗?在这份神奇特神奇的世界里,她们可以看到烂漫、多彩、真纯,甚至某些神秘莫测的灵魂里最最深深隐藏的一切。

而这一切,不等于所有,也等于所有。它们共同构成一个极其广阔的宇宙,可装得进一秒几十亿亿公里的翱游。

在这极空旷的星际之间,几十亿亿公里漫步般的翱游,可飘飘然、飘飘然,升长为宇宙之中的又一种奇观在又一个宇宙的孕育。

“怎么样,还有吗?”淘过了眼睛的时间,娟妙还在很温柔的低问,怕她的眼睛里面还有异物生存的东西。而且很的确,她是极舍不得放弃这么一个无限亲近于含睇、看她眼睛、看她心灵绝好的机会。

可她是舍不得,却又不得不提问啊!人生的故事,可是不能一味瞎着劲淘着眼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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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生存,就得遵守无尽的规则。娟妙这样提问的目的,就是想多保持着再看一会她的眼睛,多些亲近,多点流览,再仔细一些收留她清纯而又富于灵气的朝气的心灵。

“应该好了吧!”含睇那么含糊着优美的眼珠,在那样乌溜溜的一圈大转,再眨动了好几次清秀的眼睫和眼睑,让长长的睫毛极快地覆盖住了那沁人心肺的眼影里泛动的泪光的幽美。

多么地清澈,清泉一样的眼睛,再次优美地阖上和睁开,她觉得眼里似乎不再有异物的难受,布满红丝的眼眶,让她清楚地看见那么洁白中的手绢,那粒粘出了眼睛的苦沙,终于知道它脱开了对自己眼睛的伤害。

她那眨动着的眼影,在那转动的眼光,在娟妙仔细关注着的眼里,无疑地具有一种很鲜活的光芒,可以流动出一片水色的清波,映现得心灵似同明镜一般,清月一样。

又有如涟漪,在有纹理的不断荡漾,如宁静的湖泊,将蜿蜒的青山,起伏的大地,都在海岸般优美的序列或倒映、真实地显现。

“没关系了吧?”他们都在关心地问,对自己身边的人,少不了关怀,少不了问候,少不了体贴的温和。

“应该好了吧?”含睇的声音已经显得轻快,虽然不能很确定,在她的口气里面虽还有一丝异样的苦涩,不一样的颤动,但那语声在所有人听上去,却是很干脆,是少有的一个坚强又可坚强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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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喏!就是这颗沙子。”娟妙的白手绢上,那一颗暗灰色的苦沙,还带着些刚从含睇那幽美的瞳眶中粘出来的泪痕。

粘粘的,湿湿的,灰灰的。

在她白手绢的展示上显得多么的难看,又多么的让人入目。

哪是个多么丑陋的家伙啊!

灰暗的本质,微小的个体,它可并没有因飞入过一个人的眼睛,而变得漂亮,也没有因去过某个心灵的窗户,而学得聪明。

被抠出了眼眶的它,还一样在原先那样细微的模样,只不过经受了苦盐水之泪的沉泡,被沾抹了些很痛苦的泪痕后,躺在那纯白的手绢上,比它地上的同类多了一些可以想象都不敢想象的丑陋里碍眼的美丽。

“快抛了它,脏死了。”含睇看了它一眼,嘎着嘴巴,拿过白手绢,一个抖动的,哪粒粘满泪痕的沙子就不知被幸福地抛到了什么去处?

加个猜想:应该是回到了它该回到的大集体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