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8章 追求完美的杀手
作者:努比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6584

杀手是一个古老的职业,他们需要精湛的杀人技巧和狠厉的时间拿捏,还有亘古不变的不动心态。其实杀手这个职业和古时的猎手,甚至屠夫,有着惊人的相似。他们需要疱丁解牛一样的娴熟,需要兔起鹘落的精确。

“半十指”是一个极有天赋的天才杀手,他的师傅却是一个记录清白的杀人理论家,这位师傅很怕犯罪,又十分的想犯罪,于是心理濒临变态的他教出了一个真正变态的杀手。

人们只知名师出高徒,只片面仰视师傅,却没有正视这位徒弟。须知,一个疯子,一旦掌握一套杀人理论跟技巧后,他离极品杀手也就不远了。

事实上,极品杀手,他早就是了。

他的双手十指自甲肉相隔处剁去,根根如此,如此一色。没有人知道为什么他的手指,节节会这样?更没有人知道,他是自己剁了自己的双手半十指!

极品杀手除了这些外,显然是不够的,他还需要什么?

享受!

只有不断的享受杀人的乐趣和保持着艺术家的唯美心态,这才是极品杀手的标准。

停车场,一只手悄无声息地伸至保安的脖间,倏然力,捂住保安口鼻。厚沉军靴一记膝撞在保安小腿肚上,这种撞法能让全身血液注压加回流。白光一闪,保安脖颈横向开口处渐渐显出细红一线,而后喷薄而出的血注在半空瑰丽绽放。“半十指”的耳朵凑近保安被割喉的脖间,闭上眼,凝神听着出血的“嗤”响,还有喉管拼命吸气的鼓响。

松开全有残缺的十指,血尽无息的保安颓然瘫倒在地。

“半十指”在保安衣服上又擦亮了手上那把短柄匕,悄悄向前摸去。杀人是一种享受,师傅说得没错!

木儿从锦园小居到“一线阁”。处理完今天的日常公司事务后,坐电梯往一楼c1ub,跟他同行的还有一位打扮清稚的女孩,看样子是刚毕业的出来工作的。略显削薄的有致身材穿上文秘员的套裙显得端庄正式,刚毕业就能进“一线阁”公司当文秘,可羡慕死了她的一干同学。

“叮~”

女孩站在门口,当先走了出去,可能要赶着送什么文档资料。

“咻~”

女孩生生停住脚步,静静站在电梯关合处不动。这有些反常、诡异。电梯门挡着女孩细腰两侧不停重复关合着。

“哎~”木儿试着伸手拍了一下她的肩。

“嗤”一蓬血雾突的冒射而出。女孩身体向后倒下,震得电梯上下晃荡。抱在手上的资料纸张四下飘飞,散落了一地。

木儿警兆乍起,但为时已迟。一抬眼,猛的看见一个壮汉,攥着匕,已经扑至眼前。

“咚~”

木儿看着那刀刺来,下意识的拿手格档,两人重重撞在电梯壁上。

“啊~”刀尖扎进左手腕,把木儿钉在电梯壁上。

涂着满脸迷彩的壮汉,贴近木儿,带着审视的欣赏看着已经流到肘节处的血线。慢慢扭着脖子,机器的转过眼,看着还在忍痛挣扎的木儿,眼里不存丝毫的热度和感情。电梯里只有门在不停的开合着的声音~

木儿咬着牙关,腮肉抽搐,但却异常冷静地看着壮汉。

“你杀我?”

“对”

“你叫什么?”木儿尽量想着拖延时间。

“半”

“十”

“指”

杀手喜欢一个字一个字的说话,尤其在一间开了冷气的电梯里面。

木儿全身极力地挣扎着吸气。今天多半会死在电梯里,这个杀人很冷静,不露破绽。主动看来是不行了,只能等机会。

“半十指”下意识低头看着木儿的脖子,时间不多,这地方一会儿就有人经过。他必须马上杀了木儿,回去领佣金。

就在“半十指”这么一打量的时候,木儿突然暴起。一拳勾在“半十指”下巴处,趁着“半十指”向后一个踉跄,拼尽一脚踢去。但业余始终比不上专业,杀手的抗击打能力实在太强了。仅仅一晃神,“半十指”已经恢复过来。侧身让过木儿,两手合拳在木儿背上一记势大力沉的肘击。轰得木儿趴在电梯上痛得不能动弹,只觉得全身和肠胃里的所有东西快要翻出来,电梯上下直晃跳得厉害。

“半十指”抹了抹嘴角的血渍,俯下身把木儿提起来,死死抵贴在电梯壁的玻璃上。重拳一次接着一次的击在木儿头上,玻璃寸寸小碎着向外龟裂。口鼻迸出的浓血顺着玻璃碎皮上触目惊心地慢流下去,木儿两手扒拉着壁上垂死挣扎。

他早已不能清晰感到“半十指”每拳的力量,脑里只有重物砸进水里的沉闷响声。有点晕迷,有点恍惚。迷离间木儿似乎又回到那座杂草荒芜的小山上,没有绿耸耸的活意,没有葱郁的树桠。只有一撮小小土丘,淡淡的任凭着凄风刮着,不曾丝毫有意。

风正冷,寂莫正深,风里居然没有空气。

“吱~吱~”木儿的嘴死命的张开着,努力地想从空气里吸点氧气,以维持生命。可是,平日里的一件如此简单庸凡的动作,竟是这么的艰难。渐渐,木儿的脸色褚红,瞳孔涣散。

突然,脑海里人影闪过。他想到伊儿。自己要是死了,那伊儿怎么办?

临死前的木儿,突然回光还照一样,抵死挣扎起来,两只手死死的抓拿着玻璃,指甲与玻璃之间刮划出那种难听已极,又悚人心弦的吱叫在电梯里不紧、不慢、挣扎的响着。

“半十指”乍一听这声音,全身浑然一震,脸色仓惶间变白,惊恐不定。站立不稳后一个踉跄,松开木儿,趔趄间出了电梯,一眨眼不见。

“咳~咳~”扶着电梯壁,慢慢瘫坐在地的木儿,全身剧然起伏,艰难喘气,自鼻口以下黑红一片。脸色惨青转白,两眼无神,不停咳着。咳出的血水滴在地上,散碎的蜿蜒在玻璃上,显得异常的清晰放大。

也不知道多久,一阵杂乱脚步声在若大的停车声空荡荡地传来。

“头儿!头儿!!”刘忙领着一大群人冲了过来,跑进电梯内抱着木儿一阵摇晃。魂飞天外的几个保安紧紧握着配备的杀伤力最大的木棒守在电梯外头。

“我,我没事。”木儿感觉好了许多,指了指门口那位已经遭了害的女孩。

“看看她还有没有救~叫伊儿~”说完就昏了过去。

“老大!!”吓得刘忙魄散魂飞,连忙伸手探了探木儿鼻息

“没事儿,没事儿……还有气……还有气。”宽心道。

刘忙挪过身,把女孩翻身过来,惨不忍睹的闭上眼。

女孩两目圆睁,一副死不瞑目的怨意。雪白粉颈间一道刺目开口已经把她的血放得干干净净,脖间显出一种触目惊心的死白,殷红血迹顺着电梯缝流进梯井。

没救了!

众人看得两腮惨白,心魂尽丧。车祸上的死人见多了,这么惨烈烈、刺目目的杀人却是头一回目睹。

“快打电话,叫11o、12o~”刘忙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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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儿提着手上的小坤包,怀着莫名,没有着落的心慌,一路快跑到门前,看着门上的急救灯,感到心里阵阵疼痛。小手掩在唇上,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看着手术室的门,轻轻抽泣着。一件家居短小摆裙,折叠处处,优美波起。秀高高扎了绳,长长束飘逸在后。芳心大乱下,身上糸的厨裙也没来得及脱掉。

那阵阵无声幽泣配着伊儿柔美打扮和垂长秀显得异常的无助和伤心!

那盏灯曾经是如此的熟悉,还有这里的消毒水的味道。只是换成爸爸在里头急救,伊儿心里突然间很苦,很酸。印象里爸爸从来不上医院,有一次高烧4o度也只是在家吃药闷被,硬是把病扛好。去医院那也是因为自己!

爸爸,更像哥哥!更像妈妈!!更像……

伊儿难以想像生活里要是突然间或者永远失去了爸爸,会是怎样的一个光景,又会是让人怎样绝望的日子。不!那不叫日子,那叫地狱,生活变成了地狱,黑漆漆的地狱。比消着雪的天还冷!

伊儿眉黛下一片凄红,潸然泪下,束而下的长长带随着伊儿的哭恸轻轻地飘着。落泪掉在过道上,又碎成几瓣,溅出几点晶晶亮……

指示灯终于熄了,冗长的手术让主治医生显得疲惫,一边忙着摘下口罩,一边走了出来。

“伯伯,我爸爸怎么样?”伊儿促促地抓着医生的手问道。

“病人没有多大问题,窒息性休克和失血过多。”

围上来的那些人都大大舒一口气,惴惴不安的心终于落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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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症监护室光线很通亮,也很安静。

伊儿紧紧地靠着还在麻醉昏睡里的爸爸,爸爸脸上虽然用药水清洗了一遍,还是有些血渍没有洗去。脸色惨白憔悴!

梦里没有清晰,没有远近,只有朦胧迷离。浑浑噩噩间,

山头一片荒芜,梦里的木儿站在自己坟前,一座没有墓牌、没有姓氏、没有出生、没有去卒年月的山包前。粗略看上去,它只是一丘微许突出的草土而已。只有坟后那干歪脖子小树丫指引着木儿找到她,她就静静地躺在这里。春天的朗润恩泽不到她,夏天的火热感染不了她,秋天的晚灿又无法触及,冬天凛冽寒风也很难侵进。那年的那天,木儿也是站在坟前。想像着休憩在坟里头的母亲,在这青山绿水一躺就是经年累月。

朦朦胧胧里,迷梦里的木儿又像是穿过时间和空间的限制,来到了另一个梦境:

梦里的木儿看见一轮巨大圆月悬挂在咫尺近前,向四周撒下无比柔洁蓝光。在孤单枯树旁,一只巨狼人立而起,对月长啸……

……

……

“伊儿~伊儿~”躺在床上的木儿下意识的叫着。

“爸爸,我在这儿,我在这儿~”伊儿抓住木儿四处乱划的手握住,眼泪又滴下来,落在草莓颗颗的厨裙上,清亮无比。

“不要离开我~爸爸需要你!不要~”木儿这句自心底多年的喃喃呓语,终于说出口。

“伊儿在这儿,伊儿也离不开爸爸!~”伊儿腾出一只手在木儿上轻轻地抚着。

木儿终于像是得到一支糖果的孩子,安心的渐渐入睡。伊儿俯在木儿一边,紧紧地攥着木儿左手,紧紧的。两只手握在一处蕴着暖意,最终耐不住心绪大起大落后的惫累,靠在木儿枕边沉沉地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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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中年男人一拳锤在案头上,震得叠放在案头上的章折、文房四宝一阵筛跳。左侧的一盆笔洗里的水更是四下颠簸荡漾着。

案下站着的那个人伛偻着身子,收着声,不敢一言一语。

“废物!一群废物!!”中年男人冲冠大怒,“这群老废物,当初非要裁定由他们保护胤儿,现在,居然在眼皮底下出了这种事。废物!!!”

伛偻着身板的那人眼观鼻,鼻观心,把头垂得更低。

“轰!”中年男人狂躁不熄,又是一拳砸在书案上,吓得案上章折及一众物品左晃左摆。笔洗里掀起一波小小的惊涛骇浪!

“废物!!!!”

声音隔着书房,传出好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