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姐妹-1
作者:浪漫爱人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5824

出了台州,贤杰带着贤宝、如雪一路向北疾奔。贤宝问道:“哥,咱们到哪里去找柳姐姐?”

“庐州。”贤杰道。

“庐州?”贤宝大惑不解。

原来,贤杰算定,柳云娇此番必回了庐州娘家——大凡女子和丈夫吵了架、斗了嘴,都喜欢往娘家跑,跑到娘家去住上几天,向娘家人吐吐苦水,然后便心安理得地等夫家的人去将她接回来。因此,贤杰认定,柳云娇一定也是回了娘家,去向父母倒苦水去了。

贤宝将信将疑道:“真的吗?大哥为何如此肯定?”

贤杰笑道:“你呀现在还没出嫁,等你出嫁了知道厉害了你就会明白我说的没错了。”

“哥,瞧你说得什么呀?我才不嫁人呢!”贤宝红了脸,羞臊道。

贤杰和如雪都呵呵大笑。如雪道:“大哥说的没错,师姐她一定是回了庐州娘家。”

庐州,古称庐子国,又名巢伯国,隋置庐州,后改为庐江郡,唐复曰庐州,也就是现在的安徽省省会合肥市。从台州到庐州,直线距离不过千余里,但若按实际路程来算,最少也有一千三、四百里。因为实际的道路不可能是平直的,这里弯一下,那里绕一下就要多出不少路程。贤杰他们的马虽然都是千里马,但为了不至于让马太累,因此并没有让它们以日行千里的度行进,而是用了两天时间来赶路——第一天到达杭州,在杭州歇息了一晚,第二天才继续北进。

一路上,贤宝和如雪显得很活跃,不停地谈论庐州的风土人情。

颜如雪也是庐州人,和柳云娇的家相隔不到百里。

“贤宝妹妹,我告诉你我们庐州是美食之乡,好吃的东西可多了,我们那里有佛照楼、万花楼、会宾楼、大雅楼等四大名楼和广寒宫、快活林、月宫、吴鸿、五味斋、陶广盛等名吃店,有冬菇鸡饺、鸡汤馄饨、马蹄酥、旱饺、油香、鸡血糊、小刀面、小花狮头、三河米饺、荠菜圆子、糯米圆子、挂面圆子、鸡油蒸饺、小笼米粉肉、庐阳汤包等好多好多好吃的小吃和名菜,还有油淋鸡、御笔鳝丝、曹操鸡……哈,贤宝妹妹都流口水了。”颜如雪眉飞色舞、滔滔不绝地向贤宝介绍道。

贤宝不服气道:“我告诉你,我们登州的美味佳肴也说不清、道不完……下次有空,带你去见识见识——如雪姐姐,你们庐州有一样东西我最佩服。”

颜如雪好奇道:“是什么?”

“庐州的美女。”贤宝嘻嘻笑道。

如雪知贤宝打趣她,顿时羞红了脸,笑骂道:“宝妹不正经,瞎说什么?”

贤杰忽然插话道:“常言道:‘庐州的美女苏州的汉’,就是说庐州的美女天下闻名啊。”

“大哥……你也编派我。”如雪嗔道。

三人说说笑笑,纵马越过一片片山野平川、溪河湖汊,直奔向地平线的尽头……

却说单铁勇这日郁闷地坐在台州城一酒店里要了几斤黄酒,就着一条椒江大黄鱼和一碟海螺下酒。正吃喝间,忽然一人大步跨进店来,叫道:“兄弟,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喝闷酒?”单铁勇抬头一看,原来是贤安。忙邀道:“二哥,来,喝酒,喝酒。”

贤安坐下,喝了一盅酒道:“铁勇兄弟面色晦暗,是不是病了?”

铁勇道:“唉,别提了。”

“怎么了,垂头丧气的?”

“我被我那马气死了。”

“你那马怎么了?那不是一匹好马吗?”

“什么好马?打仗不能给我带来好运气,行路不能行千里,唉……”

“你被马气,我也被马气——我的马自从上次被射死后,到现在都还没找到一匹合适的马,马上就要东征了,没有马这可怎么得了?”贤安也叹气道。

“嗨呀,原来你也为马的事愁呀,咱们两个也算同病相怜了。”

“你知道哪里有好马吗?”

“咱们中土的马都太矮小,都有这样那样的缺陷,不是耐力不行,就是打仗拉稀。”

“是呀,这马也和人一样,是有灵性的,和人不贴心的马,怎么骑也骑不熟——你说的也对,咱们中土的马太差劲了。听说西域产名马,我大哥的那匹汗血宝马就是产自西域的什么大宛国,那马好呀,可惜不知道哪里才买得到?”贤安叹气道。

“听说这台州城里有个‘阿那伯会馆’,全是从‘阿那伯’来的商人,贩卖西域的马匹、药材、香料、古玩什么的,咱们找他们去打听打听,说不定能有线索。”单铁勇道。

“那好,咱们就去打听打听。”贤安喜道。

这两个楞头青真的来到了那个“阿那伯”会馆——只见那“阿那伯”会馆果然与众不同,那房子修得象座胡庙,那里面的人都留着浓密的大胡子,穿着雪白的长袍,头上也用白布缠裹了好几层,样子很古怪。

不过贤安和铁勇知道他们是胡人,胡人的打扮本就和中土人不同,因而也见怪不怪。贤安不善言辞,一切都由单铁勇上前打听。

单铁勇还真的打听到了这里有个叫胡利安的阿那伯商人,专门从西域往中土贩卖名马。但是他手里现在没有马,不过他有个兄弟叫胡利金,住在温州,手里正好有两匹产自西域雪山的名马风睢和玉龙,体格强健,能日行千里。

单铁勇便央求这胡利安带他们去温州相马。贤安一听说要去温州,不由有些犹豫:“此地去温州不下三、四百里,我等若擅自离军出行,只恐大哥回来怪罪,此事还须要三思……”

单铁勇却不管那么多:“要想得名马,哪能如此瞻前顾后?”

“那,这件事情总要知会一下周元帅和孔军师他们吧?”

“二哥,你傻呀,知会他们,他们还会让咱们去吗?再说此地到温州也就三、四百里路程,两天就打了来回了,咱们只要不跟人说,就神不知鬼不觉的,谁会知道?”

贤安终被说动。二人便骑了马,也不带惯用的兵器,就带了一把随身的腰刀,跟着那胡利安便去了温州。

庐州北城有一条棋盘街,街南全是商铺,热闹非常,街北却有一座古色古香的园林式建筑,门书一匾“噙香凤居”,这便是柳云娇的娘家了。柳云娇的父亲柳直本是隋朝的庐江都统制,后来归顺唐朝,唐皇改庐江为庐州,柳云娇的父亲也仍然做他的庐州都统制。但他总觉得愧对先主,因而将官爵让给了长女——才十八岁的柳云娇继承爵位。柳直娶妻罗氏,生有两女一子,三子便是柳云飞,也就是做了隋泰帝杨侗驸马、现为杨贤杰远征先遣军先锋官的那一位;长女便是云娇,还有一位次女儿云妍——说来很有意思,云娇和云妍竟是双胞胎,云娇只比云妍早出生了几个时辰,两姊妹无论容貌还是性情都非常相象,两人在一起时,连柳直二老都要认错。

这天,一家人正在花厅谈些家长里短,其乐融融,忽然家将柳大勇进来附着柳直耳朵说了几句话。柳直看着女儿云娇道:“那杨贤杰寻你来了,现在就在门外,你打算如何处置呀?”

云娇一听贤杰就在门外,心内自然是又惊又喜,想不到这人竟然千里迢迢寻到庐州她家里来了,可见其对自己用情之重。不过她现在想的却是如何要让贤杰吃吃苦头。当下把脸一沉道:“不见!”

云妍却笑靥靥道:“姐姐,人家既然来了怎么好不见呢?不如小妹替你去见见他,探探他的虚实,看看他究竟是否对姐姐真心实意。”

云娇白了她一眼:“就你爱瞎忙活。”一面又问那柳大勇道:“就杨贤杰一个人吗?还有没有别的人?”“还有两个马弁,一个好象是颜如雪姑娘,另一个不认识,不过和杨贤杰长得很相象,很漂亮。”

云娇心里有了数,对云妍道:“你爱逞能,你去把他们接进来吧,对如雪妹妹要好一点。”

“姐,知道了。”云妍喜得眉开眼笑。

柳直道:“这样吧,大勇去把他们引进仪门,云妍就不要出去了——女孩儿家,抛头露面的总不成体统,咱们家的人也不能让那杨贤杰小看了去。”

柳大勇答应一声去了。云妍陪着柳直夫妇到迎宾房去做准备,云娇则藏进了暗处,等着看一出好戏。

不多时,杨贤杰三人被柳大勇引了进来,先见过了柳直夫妇,分宾主坐定。那柳直夫妇其实比女儿更想见到这杨贤杰,想看看未来的女婿究竟长的什么样。当下见了贤杰,只觉得果然是一表人材、相貌堂堂、风度翩翩、英俊潇洒、谈吐不俗,二老心中甚为满意,本来还想挑些刺,故意刁难一下贤杰,也挑不出来了,反倒生怕把这女婿得罪了,女婿会拂袖而去。因此就想唤云娇出来相见。

当然云娇是不可能这么快出来的,倒是云妍从屏风后转了出来,故意沉下脸,盯着贤杰道:“你又来做什么,还嫌气得我不够吗?”

贤杰乍一见到云妍,顿时激动道:“云娇……”然而他忽然觉得云娇的神情有点怪,找不着了以前那种“带电”的感觉,心中不由大惑不解——要知道,心心相印的两个人是真的会有某种神秘的“心电感应”的,这不是迷信,而是同人的生理结构有某种说不清楚的关系——实际上就算在现在,科学家也搞不懂相爱的人之间为什么会有这种“心电感应”?科学家们推测两个相爱的之间能互相接收到对方出的脑电波,两个人接收这种脑电波的频率完全相同——也就是说,这种脑电波只有他们两个人能接收得到,别人是接收不到、也无法插足期间的……人体自身其实还存在着太多的谜需要我们去了解。

说白了,“心电感应”也就是相爱的两个人之间特有的那种默契、那种冥冥中的心意相通、心灵的共振,也就是所谓的“心有灵犀一点通”。

而这会儿贤杰竟然找不到这种感觉了,他虽然很奇怪,却也绝对想不到这女子竟然不是云娇,而是她的双胞胎妹妹!他只是想,我见了云娇为何没有了那种心动的感觉?难道分别了这几天,我就把她忘了?这不可能……

贤宝和如雪也非常的奇怪。贤宝奇怪的是,以往柳姐姐见哥哥时,虽然有时也是冷冰冰的,可是眼里总有一种掩饰不住的深情,而现在这种深情竟然完全没有了,柳姐姐不可能变得这么快吧?颜如雪也很奇怪——她是云娇家的常客,自然也多次见过云妍。不过,因为云娇、云妍两姊妹实在太象,有时候连她都要搞错。这会儿她当然不知道出来见她们的其实是云妍而非云娇……

贤杰虽然疑惑,还是满怀深情道:“云娇,跟我回去好吗?大家都在等着你……过去的事,是我做得不对,你也说过要给我时间让我‘放下’的……其实我放不下的是对她们的愧疚,我必须要为她们赎罪,等我赎完了罪,我就会迎娶你……在我心里,始终只有你一人而已,我心生生世世只系于你,绝不会再委与他人,若有违背,人神共诛……”

“好了好了,别在我面前誓,我不爱听……”云妍到底也是未出阁的姑娘,听了贤杰这等深情之语,也不觉面红耳赤,慌忙摇手止住了贤杰的话头。

柳直老两口便向她打眼色,要她唤姐姐出来相见。云妍却轻轻摇了摇头,然后对贤杰道:“你说的比唱的还好听,谁会信你?我今出几道考题,你若能通过,我便随你去;否则,你我永无相见之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