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情伤-3
作者:少无邪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3504

再也不要让我看到你。”

为什么说出这样残忍的话,她只觉得耳旁嗡嗡作响,抱紧双膝蹲在地上,不可抑制地流下眼泪。

忽然之间,他要收回对她所有的好,她才现,没有了他,她便一无所有。

他生她的气了,很生气,很生气。

仿佛像梦一样,昨日他们还在餐室里亲昵无比,他还抚着她的脸,无比宠爱,无比温柔,说,“我现,我总是无法生你的气……”

仅仅过了一夜,就今非昔比,并且,也许永远无法回到原点。

所以,她下定决心,她不能就这样离去,她要给他道歉,讨好他,无论如何,也要求得他的原谅。

平日里他从外面回来,总要到书房呆好久,也总会唤她陪着。于是,她就赖在书房里,从早晨到傍晚,从傍晚到深夜,有时会趴在案上睡得迷迷糊糊。她等待着,心里笃定,他一定会来书房的。

然而,他真的消失了,不要再见到她,她不敢想,他心里现在到底有多讨厌她?

日复一日,窗前的冬菊一拔一拔开了又谢,她坐在书房的窗边,煮菊花茶,自斟自饮,菊花的味道,沁她心脾,她拼命地嗅着,仿佛他就在身前,摇着折扇,风流倜傥,夸她,美得像天仙。

只是花期很快便过了,院中再无花香,她煮的茶,也变得淡而无味。

她便看书。看他所看过地书。字里行间。仿佛都有他地影子。抚着他曾经抚摸过地书页。她地心却一天天绝望起来。一如那晚他眼里地绝望。

这一日。她仍坐在书房捧着一本书观看。忽听得外面一阵喧闹。还听到素心招呼下人地声音。平日里素心都在楼下打理生意忙得不可开交。很少上来。她便起身开了门。看到他们搬地是彩礼。

“子夜。”素心看到她。走近前来。面色淡淡地。笑容也淡淡地。“婚期定下来了。十一月十八日。宜嫁娶。

她一惊。倒退了一步。站在门前。怔怔地看着素心。问道:“是谁地婚期?我要嫁人了么?”

素心似是叹息看了她一眼:“当然是你跟慕容公晏地婚事了。虽然……慕容府没有多少聘礼。不过你放心。公子已为你备上了一份嫁妆。一切由花满楼操办。公子说……要让你嫁得风风光光。”

她定定地看着素心。半晌。无语。退进屋里。关上门。倚在门边。眼泪再也忍不住滑落。胸口一阵一阵抽搐。想大哭。又不能。这突如其来地喜讯为何未给她带来丝毫地喜悦。反而愈加恐惧。

她擦干眼泪,开了门,拉住素心,切切问:“公子最近都在做什么?为何都看不到他,也不来书房了?”

素心无奈道:“公子的事情我又如何过问的了,我只为他打理好花满楼便心满意足了。子夜,这既是你的选择,就高兴一点吧。”

“可是,他就这样把我嫁出去了,不怕外面的闲言碎语么?”

“他从来不怕闲言碎语,况且,你继续留在花满楼,闲言碎语会更难听。子夜,按日子算,你现在已有三月身孕了,晚上我帮你在身上缠一层薄棉,你便安心等待出嫁。你若还念公子的好,到了慕容府,就要安分守己,谨守礼德。你可知道,这次,你伤他有多深?若是我,也不会再见你。”

说罢,她便进了房里招呼下人摆放礼品。

子夜怔在原地,安分守己,谨守礼德……素心也对她有气了。

他们都走后,她便从书房回了自己的房间,只见彩礼嫁妆堆满了整间屋子,凤冠霞帔,珠宝饰,样样精致,她第一次看到这么多贵重之物,却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兴奋,只是微微笑着,一一观看。

忽而素心推门而入,手里抱着一层薄薄的棉纱,见她看嫁妆,便笑道:“这些东西都是我为你选的,还合心吗?”

她不知该说什么,惟有点头。

素心边上前边道:“钱都是公子给的,让我紧着最贵的最好的挑选。来,脱了外衣,我教你绑这个。”

她听话地除去身上的衣衫,素心便拿起那长方形的棉纱,边为她讲着,边在她腰上一圈一圈地缠,缠了有五六圈,剩下三分之一的时候便不再缠全部折在腹上,用针固定,腹部果然显得凸起不少。

这样弄了以后,又拆开来。让她自己缠,她拿着那长长的棉纱,看着简单,做起来却难。素心便让她先把棉纱的一头定在床头上,然后拉着另一边,缠在腰上,身体慢慢向前,走至床前,简单了好多。

“我以后,都要缠着这个东西吗?”

“当然了,而且要按时地增加长度,到了慕容府他们也会安排的,婴儿在肚子里是慢慢长大的啊。”

“那到出嫁时会不会长得好大?”她不禁担忧。

素心忍不住笑了,“哪会长的那么快?放心吧。正好,来试试嫁衣吧,看合不合身。”

她点点头,素心便拿了嫁衣,铺开,大红一片,不禁啧啧道:“这绣工真是精美绝伦,你看这些线丝丝缕缕的都在闪光,这可都是金线啊!”

“那不是很贵?听说金子是最贵的。”

“是,价值不菲。”她点点头。

“为何要做这么贵的衣服?公子的钱……”

“你只管好好的穿就对得起公子了,钱是身外之外,不足挂齿。”

她穿上了衣服,走至镜子前,日思夜想的嫁衣,况且是价值不菲的,为何她高兴不起来?这算是花泽少对她最后的仁至义尽吧,不禁问:“公子还在生气吗?真的不再不愿意看到我了吗?”

素心垂挑着饰盒里的珠钗,“公子……自己不开青楼,倒跑到别人那里寻欢了,夜夜眠花宿柳,醉生梦死,听闻,前几天他在恰红院个人一天喝了十坛的酒,一下子睡了整整两天。”

“恰红院……”她喃喃念着。

“我只是担心他的身体,这些年跟着他,从未见他如此动过气。”

“我去恰红院找他!”她毅然道。

“不要!”素心忙抓住了她的衣襟,“他心里苦,不愿被我们看到,尤其不要被你看到。”

她黯然,他心中的苦,有谁比她更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