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阿斗
作者:鄂是大忽悠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8146

赵官家紧锣密鼓,支罗张网。而李继捧却高枕无忧。

在他想来,一切都会顺利完成,接到他的令箭、丧帖,各州各帐会及时来奔丧,朝廷接到他的请求,会很快下旨册封,自己成为大领、朝廷的一品重臣,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因此,对于各州、各族帐的祝节人,擅自提前离开夏州,他居然不以为意。

思来想去,他竟无事可做,似乎只能大享艳福。

本来,李继捧也很想为兄长好好守几天孝,可守了几天,就说什么也守不住了。

因为陪着他守孝的女人们,是两代大领留下的。都是一时的粉色精灵,西北绝色。

鲜嫩的,成熟的,天真娇憨的,美艳夺魂的,嫩的清爽,熟的诱人……

对这些女子,以往他只能像猴群里的成年公猴一样,躲闪在一边远远地观望着,想一嗅芬芳都不可能,更不用说干点什么。

此刻,这些国色天香的女子就围拢在他的身边,垂手可及。

所谓要想俏一身孝,雪白的面容粉嫩的肌肤,加上黑袍白孝,实在是一个神仙难过的脂粉阵。何况有骚猪之称的李继捧?

守到第五天的晚上,李继捧无论如何也忍耐不住。便借机把煮茶的四娘堵在茶室,一把抱住,按倒在驼毛毡上,宽衣解带……

四娘原是继捧父亲李克睿的小妾。比李继捧大几岁,曾经是他父亲十分喜爱的风流丽人。

李克睿死后,她名义上归了李继筠,实际却成了寡妇。

现在又将归李继捧,她再也不愿等了。虽然不多言不多语,一双解语的眼睛,却时时追随着李继捧,一双纤纤巧手,无微不至地侍候着他。

此刻,她的目的达到了,那双灵巧的手,在欲拒还迎中,把李继捧的衣带全部解开。

因此,当李继捧将四娘剥得葱白一样时,他自己也风光尽露。

不一会,守在灵堂的女人们,就听到了一种令人脸红耳热、心痒难耐的声响……

冰冷的灵堂里,开始到处弥漫着暧昧、火辣的香艳。

李继捧在四娘的身上,品尝到前所未有的快乐。将诸多待办的事全抛到脑后。

第二天,又寻机将六娘摁在灵堂的厢房的驼毛毡上叠办。

驼毛毡,是世界上最美丽的毡毯。白驼毛如银丝,黄驼毛似金线。各色驼毛,在党项女人的巧手中,编织出此刻天下最美的图案。六娘身下的毡毯,就是一幅美不胜收的图画。一张毡毯之上,编织着大漠银月,九曲黄河,河边的驼,漠上的羊,白雪黄沙,组成一个金碧辉煌冰雪如银的世界。

在这个世界上,面如晚霞罗衫零乱的六娘,一边欲拒还迎地抵抗着李继捧的侵犯,一边娇喘嘘嘘地嘟囔:“咱的爷,过几天还不都是你的盘中餐,碗中的肉,何苦要把官酒当成私酒卖,官盐当做私盐贩呢?”

党项习俗,兄亡嫂从弟,父死娘归儿。

前任领一死,除去继位者的亲生母亲外,所有的妻妾们,包括伯母婶婶或弟媳妇等,都归新的继承人继承。

因此,六娘有此一说。

李继捧手忙脚乱地忙碌着,呼吸如雷地色笑道:“俗话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咱听贼娃儿说,世上的美味,最好的就是偷来……”

接下来,李继捧便如同新登大宝的猴王,一天一个一天俩地把父兄们留下的女人,轮番叠办起来。连诸州和各大族帐拒不奔丧,朝廷拒绝册封,都不当回事。所有的事都交给赵光嗣处置。

这么一来,连外号骆驼的李克信都急了,再三提醒他不能盲目乐观,仍旧引不起他的重视。

李继捧不以为然地说:“各州、各族帐不来奔丧,就再派人催促,朝廷不册封,就继续上书请求。咱就不信,各州、各帐能一辈子不来,朝廷能永远不册封?”

李克信没办法,只得去找杂谋月。

杂谋月大病了一场,足足躺倒一个月,刚好一点儿。

李克信便带着这个极为不好的消息,去后宅见她。

一见面,顾不上寒暄,李克信便手足无措、笨嘴拙腮地嘟囔:“阿月,六爹可能办了一件天大的蠢事,不该拥立继捧。现在各州和各族帐的本家,都商量好了不来奔丧。跟继捧怎么说,他都不当回事,怎办?”

“这……”杂谋月大为吃惊,一时无语。

李克信惭愧地嘟囔:“都怪六爹没主见,小心眼儿,拥立了继捧,没想到他会如此不争气。阿月,别怪六爹,你得出面劝导他。”

“嗨,莽牯子驾不了车,野狗子只能吃腐肉,你们怎么这么糊涂……嗨,罢了!如今再怎么埋怨,也晚了!不说了,说说眼下的情形吧。”杂谋月无可奈何地连连摇头。

李克信满面羞愧地嘟囔:“也没啥特别事情,就是各州和各族帐拒不奔丧,拒绝承认继捧这个领。朝廷也拒绝册封,说要等各州和各大帐上表保奏,才肯册封。赵指挥使与将校们的意思,逼迫各州和各族帐上奏保举,要不然就收回各州各帐军政权。”

“胡日骡!”杂谋月怒吼道:“各州和各族帐的权力,是祖宗给的,又不是咱们给的,别说咱们,就是朝廷都没权收回。这么干,那不是火上浇油,乱上加乱嘛,绝对不行!”

李克信嗫嚅:“六爹也说不能添乱了,这才来找你商量,看有什么好法子没有。”

杂谋月双眉紧锁,喃喃:“事情到这一步,能有什么好办法?依照咱蕃人的规矩,领只有年老体弱才能让位,现在让继捧退出权杖,依照规矩只有杀死他……”

杂谋月打个寒战,幽幽地继续说:“继捧虽不是出色的领,可也没犯死罪。没法子,只得设法维持现状。具体法子,咱一时也想不出来,等咱去见见继捧,再想法子。”

与此同时,赵光嗣正跟李继捧商议马匹的事。

赵光嗣有个爱眨眼的毛病,他一边眨眼一边说:“大帅,有好些族帐来报,他们没有粮秣了。”

李继捧不耐烦地说:“粮秣的事归管内使,让他们找蕃落府。”

赵光嗣眨眼道:“大帅,他们找蕃落府了,蕃落使不在。就是在也管不了。”

李继捧道:“这倒日怪了,他蕃落府的事,他管不了,让谁来管?”

赵光嗣道:“是这么回事。继筠大帅生前有生息令,近些年马匹只准繁衍不准易物。缺少的粮秣,由他设法调节。他这一走,没人管这事了。粮秣没了来源,马匹又不准卖给朝廷,或与边民易物,怎么办?”

李继捧沉吟:“对朝廷禁马这事,咱也知道。咱们不是有青白盐吗?用盐跟边民交换粮秣嘛!咱记得,三哥和老十八他们就是这么做的。”

赵光嗣点头道:“是,是这么做。可现在边境汉人不要盐了,只要马,你看咋办?”

李继捧挠头道:“这还真不好办。马是坚决不能给朝廷,除非朝廷用铜铁来换。这是几辈子的老规矩了,不能破。你想办法,多给他们盐巴,就是不能给马!去想办法吧!”

赵光嗣摇头道:“这……这办法试过了,不成。汉人就要马,说多给粮秣都行。”

李继捧皱眉道:“这还真把人难住了。这样吧,明儿咱跟大家商议了再说吧。父亲和兄长一再说,马匹的流向是大事,关系到蕃人生死存亡,马虎不得。就这,议后再说。”

“那……好吧。”赵光嗣见李继捧态度坚决,毫不含糊,不敢再逼,失望退出。

赵光嗣退下,李继捧翻着眼睛想一会,摇摇头,抱起酒壶大口喝,醉眼??中看见杂谋月。

杂谋月是银州第一美女,从她踏进李家那天起,就在李继捧的心里扎下了根,有多少次,他在睡梦之中将她如何如何……

多少年来,他常常梦见李继筠突然死了。

李继捧梦想着哥哥死,并不是急不可耐地想抢班夺权,他是想得到这个女人。

现在机会来临,他又开始胆怯了,甚至怕见到她了。

李继捧怎么也没想到,杂谋月会自己送上门来,而且是在夜深人静的时侯。

党项人虽是游牧民族出身,可也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除去谈情说爱的莽牯子和青马儿,都习惯天黑便睡觉。

十月的天气,天开始变短,虽起更不久,但习惯认为,已经很晚了。

李继捧喝着酒,正在思想着如何向杂谋月迈出第一步……

门帘一响,一身孝服的杂谋月掀帘进来,冲着李继捧施了一礼,落落大方地道:“咱的爷,咱有事找你说。”

杂谋月的话裹着一股香风,飘进李继捧的耳鼻中,令他一阵头晕目眩,喃喃道:“知道,知道你会找咱的。大家都有了,怎么会单单撇开你,不会的。咱的菩萨,咱把全天下人都撇开,也不会撇开你啊!来吧,咱日思夜想的菩萨,让咱好好疼疼你。”

李继捧说着,饿虎扑食般地将杂谋月抱住,一边胡乱亲吻,一边剥衣解带。

杂谋月羞恼地躲避着,急切地说道:“咱的爷,你听咱跟你说!咱不是来干那事的,咱有事跟你商量!各州的叔伯兄弟早应该到了,可到今天还没有来几个人……”

李继捧淫心陡起,哪里顾得上别的,霸王硬上弓,用力将这个幽香扑鼻,艳光难掩的女人压倒在毡榻上,不以为然地说道:“那又怎么啦?牛不喝水强按头?腿脚长在他们身上,他们不想朝这走,咱能有什么办法。实在不来,咱们也照样把人抬出去。”

杂谋月奋力推开李继捧,烦躁地嚷嚷:“咱的爷,若真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就好了。他们不来奔丧,就是拒绝承认你的大领地位。不承认你的领地位,你就得不到朝廷册封,没有册封就名不正言不顺,就会出大事情!”

“能出甚大事情?几百年不都是这么过来了。倒是你这里怕是要出大乱子呢。”李继捧色笑着,去杂谋月的私处狠捞了一把,扑上把她压倒在美丽的毡榻上,如狼似虎地忙碌起来。

杂谋月拼命挣扎,可她大病初愈,哪里是李继捧的对手,没挣扎几下,早已喘不过气,被李继捧得手。

杂谋月长长地叹一口气,听凭李继捧肆意疯狂……

说起来,杂谋月真是一个明白女子。此刻,整个夏州,怕是就她这么一个明白人。

她十七岁嫁给李继筠,从进李家门,就跟随丈夫在公爹身边转,以后又扶佐丈夫处理政务。耳濡目染,对争权夺利的斗争有着强烈的敏感。

她一听李克信的话,便意识到大乱已生,因此不顾夜深,来找李继捧商议解决办法,想不到却是这种尴尬遭遇。她恨不能晕死过去,可该死的头脑,却越来越清醒。

“诸州、各帐多不来人,怎么办?”李继捧欲火烧过,从杂谋月身上下来,倒在一旁喘息未定,也不由地思索这个问题,并问出声。

杂谋月一边整理衣衫,一边忧心忡忡地说:“这就是咱担忧的事,一时想不出办法,才跑来跟爷商议。这样下去如何是了局?”

“领大丧,他们总不会一辈子不来吧?”李继捧打个寒战,瞪着漆黑的窗外问。

“爷没派人去催促吗?”杂谋月起身问。

李继捧穿衣服,迷迷糊糊说:“派了。赵指挥使他们多次派人催促。可他们都商量好了,就是不来。阿月,你说这究竟是为甚?”

杂谋月叹息着给火塘加着柴禾:“还用问吗?就是因为爷违反祖制,擅立的缘故。”

李继捧跳起来嚷嚷:“这怎能叫擅立?这是神灵与将校、官僚的拥立,能怪咱吗?”

杂谋月抬头看看李继捧,幽幽地说:“咱知道这是神灵、将官的意思。可诸州的叔伯兄弟们知道吗?就是知道了,肯信吗?有谁能信狼看到羊会不想吃?换是爷,会信吗?”

李继捧愣了愣,瞪起环眼:“依你说咋办?难不成让咱推掉领,让他们重新推举?”

杂谋月摇头:“你忘了祖宗的规矩?除去年老体弱让位之外,蕃人的领只能战死,或被杀死,没有退位一说。爷既然被推上了虎背,就不能再下,可也不能跟叔伯兄弟们僵持。袍子破了得缝,奶桶漏了得箍,人心远了得拉近。得赶紧想办法让他们都来。”

“袍子破了能缝,桶漏了能箍,人心如何缝箍?”李继捧喃喃:“传金箭命他们来?”

杂谋月苦笑:“爷好糊涂。他们本来就因为爷是擅立而不满,怎么能再火上浇油?”

李继捧迷茫地问:“那怎么办,好言求他们来?”

杂谋月嘀咕:“恐怕也不会有效果。”

李继捧焦躁起来:“硬也不成软也不行,究竟如何是好?”

杂谋月皱眉:“就因为想不到好法子,才来跟爷商议,想不到爷也……”

杂谋月咽下下面的话,顿了顿,望向窗外说:“现在看来,只得找一个说话管用的人,从中穿针引线,或许能是一个好法子。”

“谁是那说话管用的人呢?”李继捧嘟囔。

杂谋月面现敬仰,涩声道:“十八弟。族中能跟爷争夺领位子的,就是十八弟。如果他肯站出来弥补这个裂痕,应该能成。”

李继捧怔了怔,笑逐颜开:“说的是呢,老十八也该回来了。他现在走到哪了呢?阿月,还有件大事等他哩。刚才赵光嗣来说,许多族帐的粮秣都断了,想要拿马跟汉人换哩。”

杂谋月急道:“不行!这绝对不行!宋军有了马,就是如虎添翼。爷没答应吧?”

李继捧摇头:“这么大的事,敢随便答应?咱不是说,这事得等老十八回来办嘛!”

杂谋月苦笑:“爷还没糊涂到底。可也不能等啊。老十八要一年不回来,怎办?”

李继捧犯愁地问:“不等他怎办?宋人只要马不要盐,马又不能给,你有甚办法?”

杂谋月睥了李继捧一眼,微叹一声道:“是赵光嗣说的?他图轻巧哩!宋人不要盐,商人还不要?多派些人去边界,多给盐,少要粮秣,那些商人拼死也会给咱贩粮秣哩!”

“夫人高明!”李继捧竖起大指:“咱就依夫人,明儿多派人去边界,高价换粮秣。”

杂谋月苦笑一声:“这点事,长头的就能办。倒是那些大事,非十八弟不可啊!”

李继捧道:“说的是。要么这样,明儿派人找他去!”

杂谋月叹息:“早该派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