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不速之客 18
作者:柳豫闻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4732

彰州方面不仅大大夸奖了他一番,还批准了升任陈寿延的回文,这咋使他不高兴?往床上一趔,见姣梅用一双火辣辣的眼勾他,双颊羞红,分外妩媚。顺手牵羊往怀里一抱,蛤蟆眼挤成了一道缝:“我的梅,万事如愿。”烟油脸一低,把个河瓢嘴伸去。

杨姣梅扭腰肢,挺脯儿,终于把个小嘴儿凑过去。

杨万利兽性大,在这幽房奥室,岂肯错过,他如坐春风般,沉浸在温柔乡里,方寸早乱,使劲把杨姣梅往怀里搂了搂,“梅,我今夜不走了。”

杨姣梅满脸淫容,两眼勾着杨万利,似羞非羞,似嗔非嗔,扭怩作态,半推半就,娇声娇气地:“不,叫三姨太那烂货知道了,又该吃醋呢。”

“她还在彰州城呢,哈哈。”

杨万利与杨姣梅虽以父女名份定下来,两人都心照不宣。杨姣梅风流成性,**成僻,一下子让她坐在闺房里,规规矩矩当小姐,那受得这等冷落?杨万利更是衣冠禽兽,恶性不改,又是熟路儿,看不好两人就漆滚到一块儿,拆散不开。

此事被大老婆瞧出眉眼儿,寸步不离地看着。就在姣梅出嫁那年夏天,杨万利又偷偷摸摸钻进了杨姣梅的房间,一见她玉体横陈,白壁一般,羞态迷人,正眼巴巴地勾引他,便不顾一切,解衣脱裤。不想,大老婆一头闯进来,照准杨万利刚露出的半个瘦**,“啪啪”就是两巴掌。姣梅本来是娇惯了的,说一不二,不知是丢了脸,还是害她多管闲事,反正裸露着半截酥胸,不穿衣,不盖被,把头滚在枕头上,连蹬带踢哭起来。

大老婆不放心,想:要教训这老东西,除非把老三那娼妇逗起来。一反平常妒意,添油加醋说了遍,临了,又用激将法儿:“她反正是嫁出去的人,泼出去的水,也不是杨门骨血,迟早总有那么一遭儿。唉,我老了,倒什么也行,只是偷吃嘴的猫,怕他走惯了,你人年轻,闪得灰不溜秋的,怪难熬。”

她这话果然奏效,三姨太本是有名刁货,醋海兴波,破老命和杨万利生死气,又把色相成癖的杨姣梅狠狠挖苦了一番。从此,只好眼巴巴瞧着姣梅流涎水,再不敢招边儿。杨姣梅恨透了三姨太,此时,她怀着一种占有者的胜利,骄傲的挖苦,杨万利想起来,却未免有些可惜。见姣梅不忘旧情,就范了,迫不及待地把她苗条身子按在床上,一只手早伸进裤子里。

杨姣梅半推半就,任他摆布,杨万利象当年在妓院里,替她脱掉衣裤,一见那白嫩光泽的身子,活象苍蝇见了血,扑了上去。

杨姣梅脸儿潮红,杏眼微闭,故意撒娇撒痴的迷人样,早把个杨万利逗得骨酥魄散。

“父女”俩玩够了,便做起黄梁美梦来。

第二天,李承斌回家吃早饭时,杨万利与杨姣梅还情思缱绻,朦朦胧胧,沉浸在昨夜的消魂绮境里。杨万利喜不自禁地问:“承斌,昨夜正躺着,猛听从医院方面传来爆炸声,我和姣梅还担心,你们院出了啥事儿,该不会吧?”

李承斌满脸阴云,脸更显得灰白和苍老,随口答道:“嗯。”

杨万利一听,装出很关心的样儿:“真出事了?”

李承斌冷冷地点了下头。

杨万利见状,高兴得和杨姣梅暗暗相对一笑:“严重么?”

“不,没形成事实……”李承斌话音未落,杨家“父女”齐惊呼地追问:“什么?”

原来,李克扔炸弹的那个茅坑,露着底儿,早晨起来,被人现,打捞上来时,田光一检查,是颗未定时的美制炸弹。院里一时轰动,议论纷纷,群情激愤。

这颗炸弹,对刘栋昨晚萌生出来的一念,似乎得到某种验证。可他是华兰义父,解放前又仗义直言,各方面条件又不可能……矛盾啊,一些人的面孔,尤如变戏法儿,认不清,辨不透,真假难分。为啥扔进厕所里而没引爆?他在沉思着,而又找不出个答案来。

李承斌清楚城里几处爆炸流血造成的恶果。在给几个无幸的市民做手术时,惨不忍睹,激起了他的义愤。没想医院是救死扶伤之地,也在劫难逃。心里无限悲凉,象压了块铅,沉甸甸的。听杨万利问,便随口答着,后见答非所问,才把昨晚试验和今早现炸弹的事儿说了遍。

这消息酷似一条铁棍,狠狠砸在杨万利头上,两眼金星直冒,心“崩崩”儿跳,脑袋“嗡嗡”响,刚才那股得意劲儿,无影无踪。半天才“啊”了声,喘过口气儿,身子凉了半截,跌到躺椅上。

“岳父咋啦?!”李承斌一见杨万利瘫了似的,嘴歪眼邪,烟油脸都了青,惊讶地问。

杨万利意识到自己失态,忙掩饰说:“你知道我在商场上混了半辈子,就怕舞枪弄棒的不得安宁,一听这些恐怖手段,就怕得要死。”

李承斌似理解了他的心理,没以为事。

杨万利对这事儿,越想越后怕。吃饭中间,试探地问:“这炸弹的事儿,可有些线索?”

这到真把李承斌问住了。不过,他早晨听后赶去时,见刘栋神色泰然,还沉思地点了下头,由于他对刘栋的尊敬,便随之产生了信服。在他心里,刘栋几乎成了无所不知、无所不胜的偶象。况有岳萍、田光那些助手,如虎添翼。他以自己的推断说:“看刘栋神态,心中有数。”

他这一说,到真把杨万利吓坏了,手里的碗,差点摔到桌上,一口也吃不下去。脸由青变黄,心且慌且跳,肚里真比塞了把刀还难受。他恨死陈寿延无能,此时要在身边,真敢一枪结果了他。

他知道从这呆子嘴里再掏不出啥东西,蛤蟆眼一挤:“这事后怕哟,告陈公,有空来家坐下,唉,这年头,老朋友说不定还能见几次面。”

李承斌见杨万利心情不佳,胡乱吃罢饭就走了。

陈寿延会意,见四下没人,拐进了李承斌家。

杨万利本想狠狠训他一顿,陈寿延却编造了一套假话,轻轻就把他欺瞒过去。为了进一步利用这个桥头堡,也就把气咽回肚里。

别瞧这陈寿延屈居杨万利之下,###资历却远在他之上,只是仕途不亨,时运不佳,未能青云直上而已。他轻松地说:“请杨公放心,这颗赔进去,定叫另一颗捞回来。”

“对。”杨万利的火性子又暴了,猫爪似的拳头砸得桌子“咚咚”响,“搞他个鸡犬不宁,人仰马翻。”

“哈哈哈”

杨姣梅端来酒菜,娇声娇气地:“陈副院长,请喝杯水酒。”

陈寿延很客气地帮着动手,一双死鱼眼斜着杨姣梅足足看了一分钟,然后扭向杨万利:“杨公真是家教有方,我敢说,在家属里,无论人品、礼节、人才,小佩妈可算得出人头地了。”说罢,剜了眼杨姣梅,哈哈笑起来。

“陈院长!”杨姣梅见夸奖她,甜甜地朝陈寿延一笑,娇滴滴叫了声,扭动着个蚂蜂腰,挤眉弄眼坐下来,“吃吃吃”捂着嘴儿干笑。

杨万利枯骨烟油脸也乐了,“那里,陈公过奖了,不过,在家当姑娘时,带她见过些世面,人情世故,多少懂点儿。”

陈寿延见杨万利是个喜欢戴高帽的人,他会灌米汤,杨万利吃捧,又酸溜溜地恭维了一番,高兴得杨家“父女”眼睛只眨巴。接着,陈寿延叹口气儿:“就可惜承斌这孩子太呆了。”

一提李承斌,杨姣梅气忿忿地:“一堆臭狗屎,糊不上墙的货。”

杨万利最忌别人谈他的家事,只怕家丑露了馅儿。见姣梅的话太露骨,忙说:“只要不倒向刘栋他们,呆与傻倒还没啥。”

陈寿延误会了杨万利的意思,还以为他在袒护女婿哩,便解释道:“我是怕杨公会被他注意。”

杨万利一笑:“量那呆子还不至于吧?”

两个扯了阵,杨万利觉得是时候了,把那份委任状掏出来:“陈公,恭喜你。”

陈寿延一看,猪肝脸乐得开了花:“全靠杨公栽培。”很恭敬地摘下头上那顶狗皮帽,露出个毡片似的杂毛头。

“那里,靠###洪福,兄弟们努力。”杨万利梦呓般的说:“这座若大的汇江城,指日就是你我之天下。”

“当然,当然,全靠杨公威力。”陈寿延醉眼朦胧,心里痒痒的,早想入非非。试探地问:“杨公,彰州方面管咱们这一行的是谁?”

“蒋成趋。”

“啊,果然是他!”陈寿延几乎狂叫起来,兴奋得猪肝脸裂成了几瓣儿。

“你们认识?”

“他是这儿前任院长。”杨姣梅忙接住了话茬儿。

“哈,原来都是自家人。他娘的,我们今后打开局面就更方便了。”

“那是一定的。”陈寿延嘴上应付,心里却在盘算:“有蒋公这条腿,你这个野郎中,到时靠边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