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美人计得逞,成太上皇 机…
作者:柳豫闻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3099

自文革以来,凭叶辉敏感的脑子,预感到此次运动绝非寻常,呕心沥血分官许愿,策划保护自己组织,怎奈人心项背,连他一手提拔的多数中层干部,从郝辛案上已窥透他心狠手辣,卸磨杀驴之歹毒,有兔死狐悲之感,说不上哪天,就成了他的殉葬品。一个个分道扬镳,开始就显颓势,尤其职能部门,特别是党政大院干部,几乎都站到他的对立面。他们毕竟对群众有影响和号召力,加之更清楚他的内幕,文章又具有杀伤力,篇篇都似重磅炸弹,轰得他抬不起头,有根有据,有时间有证物,字字刺中要害。在机关里,真可谓成了光杆司令,孤家寡人。他苦心孤诣搜罗的一些人,杂七杂八不说,且嬗变者屡禁不止,为稳定人心,鼓舞士气,强化组织,不得不放下身份,亲自招集支持他的各组织大小头头,收到眼里的,连他都心灰意冷:有的似营养过剩,认定不是炊事员就是卖饭的小商贩;有的头顶荒芜和贫脊无苗,老态龙钟,显然是平时不得志之辈,想借有朝一日,过下官瘾,来个蛤蟆跳门坎,出人头地,混一步前程;有的面带沧桑,无情无绪,怕是出于观望和无奈;有的满脸横肉,分明是些不法之徒……心里一阵冰凉。别说鱼龙混杂,既无“鱼”更没“龙”,全是些虾兵蟹将,难成气候。不由怨天忧人,恨机关干部,特别是一些有才能头头脑脑,众叛亲离,即使胜了,这些人虽有野心,咋上得台盘?硬把他扶上去,何以服众?会干些啥?苦无良策。

唯觉那些满脸横肉、胸脯长毛、如刽子手的人,似冷血动物,杀气十足,敢铤而走险,可暂助一臂之力。

为表器重,特给这个组织题名“锦衣卫”。凭洞察力,终未使他失望,运动中,节节败退,基地尽失,几次因护卫者倒戈,落荒而逃,险象环生,如惊散兔群,四处奔逃,几无立足之地,淹没在批斗的汪洋大海中。要不是“锦衣卫”作为敢死队护驾,杀开条血路,东躲西藏,稍有喘息,早完了。不由在心里誓:有朝一日东山起,这“锦衣卫”便是组建各级班子骨干和核心,虽大字不识,没从政经验,到时随便一句话,就是圣旨,得心应手,正应了自己宁用奴才不用人才之道。

在行将淹没、灭顶之灾时,如在茫茫大海中赖青、刁锋扔给了他个救身圈,揪来肖冰,使不明真象群众,一下扭转视线,真是绝处逢生,不用疲于奔命和穷于应付,可再劣迹天崖,一枕黄梁。好久因批斗奔逃久违了的女人,得不到渲泄,饥渴难耐,见炮火猛轰肖冰,大可松口气,夜里,亢奋得抱住个女将,卿卿我我,打情骂俏,浑不知今夕何夕,把前段脖子上挂着一串女人红红绿绿小鞋游街示众丑态,早抛到脑后,又

恢复了没女人不能过的日子。

这女将的“无私奉献”,终在革委会成立、叶辉登上主任宝座后,把原是个矿山工人的哥哥,“锦衣卫”小头目,塞入常委之列,委以人称大内总管李莲英的革委会办事组组长,成了彰州众人瞩目实权人物,不是二把手的二把手,一时威风八面……

叶辉泄后,心有所忌:“那个肖冰,会不会出啥意外?”

女将纠缠痴颠,不离不弃,嗲声嗲气:“放心,反正是过年的猪,早杀迟杀一个样,跑不了。”

叶辉见她吹气如兰,一丝热乎乎,香喷喷熏气直灌心田。玉体曲伸,软骨酥酥抱着自己,早心猿意马,刚冒出的念头抛到九霄云外,一扪心思跌进温柔乡,由叱咤风云终人仰马翻到疲惫虚弱。没赖青、刁锋、王闯、6文逊拔刀相助,哪有久违了的今天?向以玩过女人弃之如屐,经历了高岸为谷难堪,才体验到啥叫一刻千金珍贵,在感慨与亢奋中进入梦乡。

叶辉只顾及了当下的感官享受,而未能预见到刁锋赔了妹子送来的“猎物”付之东流。

就在这沉沉的、不安的夜里,张军夫妇和另两人,鹤伏蛇行,潜到关押肖冰处,打开屋门,搀着她匆匆离去,扶她上到一辆熄灯停在暗处汽车里,缓缓滑行,把预先准备的绳子将靳三、铁旦“捆”在屋旁树上,并轻轻把手帕塞进两人嘴里。

为不引起怀疑,泄露行踪,张军没出城,还专门到倾向叶辉一邻居家小坐,让芹芳陪着肖冰,向小山镇驶去,连夜安排到一可靠农家。

叶辉扎腾了大半夜,正躺在女人怀里美梦未醒,门外传来急促惊叫声,这是叶辉最忌恨的,在他身边工作过的人再清楚不过,只要他不起床,谁都不敢打扰。

“谁他妈吃了豹子胆,敢来惊我的觉?”

窗外人似并不理会,惊呼道:“叶、叶书记,肖、肖冰不、不见了……!”

叶辉一听,吓得魂飞魄散,没了这个替罪羊,自己怎逃此劫?一下从桃花梦中惊醒,“乎”地坐起,以至陪他睡觉的女子因他将被子扯起,赤身**露出半个身子,已日照东窗,明显地将酥胸裸露在光天化日之下,急揪被子,两人本就滚作个团儿,左扯右露,叶辉顾不了许多,将这姑娘全身赤条条露出来,两人乱抓乱抢穿衣服,叶辉差点把她的裤子登到自己腿上,慌乱了阵,披头散,走出房门,虽睡眼惺松,急问情况。

自王闯把肖冰揪来,为大造声势,转移视线,一方面,从彰州到社、队,大字报贴满村镇街道,尽是肖冰“罪状”,高音喇叭直劲儿组织不明真相受害群众现身说法,哭诉、谩骂声声入耳。如此高分贝噪音,在彰州亘古未有,又是叶辉一大明,人们捂住耳朵,仍难以入睡。同时,一天两个公社,叶辉亲自挑选几名心腹揪头示众,由预先调教的几名喽罗,鹦鹉学舌“揭”、批斗,一时,整个彰州,肖冰成了这里害群之马的罪魁祸。

这天吃罢早饭,几个心腹照例开车去揪肖冰,两个看守塞着嘴绑在树上,见他们来,急的又跺脚又“唔唔”,想狂叫不出话。

这些人心觉有异,没顾上管他们,冲进关押肖冰黑屋,遥如黄鹤。这一惊非同小可,忙掏出看押人嘴里塞的毛巾,边解绳子边问情况,当弄明白后,脸都吓黄了,连车也顾不上开,百米竞跑般气嘘嘘来向叶辉报告。

“他们可看清是哪单位车?”叶辉早魂飞胆破,惊出身冷汗,狐疑地问。

“汇江市水电局的,他们专门留心看了卡车门上的字。”

叶辉一听,马上派人乘专车向汇江赶去向刁锋、王闯报信,并强烈要求,不惜代价,定要把肖冰这个“活教材”捉拿归案。

刁锋与王闯万没想到一波三折,马不停蹄,挑了近千个敢死队员,把水电局直机关及所属单位,围了个水泄不通,横冲直闯,翻了个底朝天,一无所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