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疑惑重重
作者:憨夫子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3727

假期一个月,时间宽裕;这里主人热情,条件优越,加之十六年长学建立的友谊,经历的往事叙说不尽,导致我宾至如归,不把自己当外人的一住就是七天。

七天中,我除知道黄夫人姓颜名素芳外,其它一切都停在原有的认识上----不,应该说除了与**相关的那种神秘外,我还看出黄夫人学识渊博,处事大气,更值得人仰慕的是她不仅酷爱艺术,酷爱绘画,而且造诣很深。其中工笔、写意无一不精良。看着那满室精美的画作,我常暗里思忖,再过五十、上百年的,这里的每一幅画卷都当价值连城。

一天,我与黄小甫来画室欣赏、谈论黄夫人的画作时,我赞叹之余,说到了某幅某幅画作有齐白石的遗风,没想到黄小甫接过话去,无意间说漏嘴地冒了一句:

“素芳原本就师从过齐白石嘛。”

我一怔:“什么,你说她……”

“嘘---”

黄小甫大惊失色地向另一间屋子探头看了一下,幸好黄夫人正埋头作画,似乎并没有留心到我们的谈话。但我看出了,黄小甫突然一阵哈哈声,掩饰的是他的一脸懊悔。紧接他狡猾地把话题转向了天南海北,宁死也不肯再续刚才的话题。

这天晚上,我失眠了。作为大学教师,我对齐白石老先生生平自然知道一二:他生卒年是1864---1957,享年97岁。1927年65岁时,老人应国立北京艺术专科学校、校长林风眠的邀请,到该校任教,1928年即为北平大学艺术学院教授。也就是说,此后老先生始有学生。

而黄小甫漏嘴说出的是“师从”,不是“学生”。尽管这两种说法广义都行得通,但我宁愿从传统的,狭义上去理解“师从”就是学徒。不然,不仅黄夫人现在的二十岁是个谜,那个“一百零三岁”的账也无法算不过来了。这么说来,黄夫人“师从”齐白石当是1927年以前的事情,也许还能前过十年、二十年。

如此算来----天哪,这女人的一百零三岁还能置疑吗?否则她怎么能够师从齐白石!

我感觉到了这座别墅中有“妖气”。

抑或这女人身上有种亟待开地“长生术”。

想想也是。一别六年。黄小甫那家伙地音容笑貌。青春活力。居然还同当年学子无二。这是不是得益了这女人地“长生”秘授?

倘若真这样。或许他们未来。能为人类作出伟大地贡献。当然。事物是辩证地。也许他们会为压爆地球而犯下滔天罪行。

胡思乱想了一夜。第二天。我头晕晕糊糊地。本来该走了。该离开这个谜一般地家庭了。由于头昏脑胀。又留了下来。黄小甫夫妇依旧热情。看情形。我即使住它个三年五载。他们也会始终如一。不惜热忱。

这是个重情地家。富裕地家。重情。是因为有我与他地十六年为基础。相信它还会延续。能乘三乘五;而富裕。它到了什么程度。我无法知道。仅能看出地。至少他们夫妇将终身衣食无忧。

不过富裕地来源。黄小甫倒是直言不讳。悉数都是黄夫人地嫁资。那么。这位年轻地高龄“富婆”。如此丰厚地嫁资是从何而来地。她这一百零三岁中----不。除了她未**地十八岁。再减去她与黄小甫新婚地这大半年。余下地数十年里。她究竟干了些什么?

一留又是两天。两天中,黄小甫兴许总怀有无法对我坦诚的愧疚,故尔不遗余力地为我寻找开心。中午,他带我走进了他的收藏室。

这是一间秘室,连启两重铁门。灯开的一瞬间,我像急然间置身到了一个远古世界,不由倒抽了一口凉气。收藏室不是很大,但室内四壁有架,层层叠叠,满室尽是重宝。

这样的私家收藏室,据我们老教授讲,在国外不是少数,动辄数百、数千件,且多数专收中国古董。而我孤陋寡闻,除了故宫博物院,除国家博物馆,我所见到的物品如此之精,如此之多的私家收藏,这里的的确确是头一份。

这里的数量虽不是数百、数千件,但就我的水平看,此处百余件物品中,每件器物都是收藏界求之不得真品,精品。

我目不暇接中现,这里商周时期的青铜器只有十余件,但件件堪称国宝。其中有大件的方鼎,圆鼎,有壶,有鬲等等,件件红锈绿斑,纹饰十分精美,衬得品相非常良好。更可喜是,这里十余件青铜器中,除了一对青铜爵外,其余件件有铭文,多者百余字,最少的也不下二三十铭文。

除此,纯是瓷器,而瓷器又侧重在唐宋元明这四代,不见清朝的东西。具体上,有五大名窑中的汝、官、钧、哥、定,而且一应俱全,品种不缺。其中最抢眼是一件汝窑撇口瓶,它器型大气端庄,天青釉色莹润光洁,沉静肃然,令人爱生馋涎,却又不忍用手触及。十年后,北京某拍行拍过同类一件器物,成交价高达一点六亿人民币。

除了这件汝瓷,其它如“官钧哥定”数量各自成双,无一不精。更惹人眼的还是元明两朝的青花、五彩、斗彩,全都分类摆放,其中元青大罐,蒜头瓶各一件,明永乐抱月瓶,束莲盘各四件;特别是成化斗彩小碗,竟然也有四对八只。看来这里多是系列的高挡次的收藏,论价值,堪当价值连城了。

这一系列的东西,直看得我爱不释手,人心痒。无意间露出羡慕,嫉妒,露出了鲁迅说的那个“小”。尽管有些别样。

最后我长吁一口气地直起腰来,回头问道:“小甫啊,你老兄这件件价值连城的东西,该不都是嫂夫人的陪嫁吧?”

没想到他摇摇头,又点了点头道:“我们不说这个。对待这批东西,我有两个打算,说出来你帮我参谋参谋?”

“说吧。”

“第一、听说京城新近已经有了拍卖公司,我想再去拍来一些清代的东西,慢慢积攒,日后开一私家博物馆,权当谋一份正当职业。”

我说:“嗯,不错,是条路子。你这人办事投入、认真,熬下去,没准儿还是一方专家哩。不过,那可需要相当一笔资金啊,有?”

黄小甫说:“紧是紧了点,但若孤注一掷,也可勉力而为。”

我嗷了一声,心想这家伙算是于无意之中,吐露了他夫人嫁资的庞大。

“那第二呢?”

黄小甫一边锁门一边说:“第二,我想带有引号地捐献给国家。”

“怎么讲?”

“有赏捐献啊。”他揣上钥匙说,“方法我都想好了:折半廉价参拍,通知国家。我想国家应该有这个优先权的。尔后,我两口子就踏踏实实做一代新型寓公,终老此生。”

终老此生?这句话让我听出了:他们并没有什么长生术。

我想了想说:“若以我看,我倒是赞称第一。因为人需要工作;长做饱食终日,无所事事的寓公,人会变得颓废,没有充实和幸福可言。”

“嗯,你小丁子说的很有道理。”

我的道理当然有,可他黄小甫这么多,这么高挡次的一批收藏来自哪里,难道真是他夫人的陪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