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前世情人
作者:憨夫子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3564

“好了,”荷叶子忽然说,“我们还是谈些高兴的话题吧。同时我还得告诉你,今天你算基本了解了冥界的环境,算是熟悉了一下你们阳世所说的‘硬件’吧。明天你就得进入第二项---‘软件’系统。这是上谕。”

“真是紧锣密鼓呀。”我说,“不过很好,这安排很对我的脾气。”

“知道,你的脾气是,办起事来雷厉风行。”

我奇怪地问道:“我说荷叶子小姐,对我,你怎么处处事事都是这么熟悉和了解?请问,你是从相关挡案资料上得知,还是做过特务,间谍之类的工作?”

荷叶子平静地说:“什么特务,间谍?我自八十多年前来冥界,可谓大门未岀二门未迈,我能到哪里去作什么特务间谍,为谁去作特务间谍?”

我一惊道:“妈呀,八十多年,你来此八十多年了,还这么年青?”

荷叶子沉吟了一会儿“告诉你吧,来冥界者永远是‘原生态’。你十岁来永远是十岁,八十岁来永远是八十岁。像我二十岁来,永远就是二十岁。”

“太奇妙了!”我近乎喊叫。“这么说,我要是此来不走的话,永远就是三十岁了?”

“当然。”

“我真不想走了!”

“可是,这哪儿能由你呢?”荷叶子说。

我问:“那由谁?”

荷叶子说:“由第十殿阎君转轮王。由生死簿。那上面。人地阳寿是注定地。”

我想了想问:“那。你知道我地阳寿还有多久?”

荷叶子摇头道:“这不是我能知道地事情?”

我叹息道:“哎。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是不公平地。比如这人地生与死。当事人居然没有一点知情权。自主权。来也糊涂匆匆。去地匆匆糊涂。不能预知。不加说明。真没有尊重可言。真没有什么意思。”

荷叶子淡然一笑。转而又带忧伤道:“其实。我对你地熟悉和了解。也是有原因地。我虽从未作过什么特务间谍。但这八十多年以来。我对你一直是很关注地。”

“什么,你说你关注了我八十多年?”我深感奇怪道:“我现在才三十岁,你怎么就关注了我八大多年呢?你为什么要关注我,因为什么?”

荷叶子眼睛湿润了:“因为我们曾经有过一段情缘。”

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好久才问道:“你是说---我们曾经是情人?”

“是的。”她说。

我心中忽然升起一种奇妙的感受,是甜蜜,是疑惑,一时分辩不清楚。想了想,我问:“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距今有多少年了?”

“那是我生前的事情,按阳间时间计算,距今已整整八十三年。”

荷叶子无声地哭了,泪水顺着她娇好的脸庞流淌,滚动,令人很是心痛。我很想劝慰她几句什么,甚至想上前为她擦拭眼泪。因为这时候,我已经相信了我们曾经是情人。不然,世上哪有女子会乱认情人,自找亏吃呢?

但我克制住了自己的冲动,思想努力地转着弯子,深感这是一本糊涂账:我现在三十岁,她却依然二十岁,但又死过八十三年了。这个账怎么往拢凑?如果凑不拢,即使我捡了便宜,我也不能承认自己就是她曾经的情人。因为做情人是要负责的。

不过“大言不惭”,我毕竟不是很笨,第一笔大账我很快就算出来了:荷叶子生前活了二十岁,死后整整八十三年,两者相加,她现在的实际年龄应该是一百零三岁;如果再学着作一道减法的话,她的一百零三岁,减去我的三十岁,等于七十三岁,也就是说,她的实际年龄大我七十三岁,按年龄,做我祖母已是绰绰有余了,怎么扯得上曾经是情人呢?

当然,有一点似乎是明白的:荷叶子说她与我曾经有恋情,那自然是说她八十三年前与我有恋情。但这又是一道不太好作的算术题:她死后八十三年,我却不见长进地活了三十岁,八十三减三十,还有五十多年,我到哪儿去了?

也许弄不清楚的五十多年,就是我的前一辈子。

可是,如果是一对有情的情人,死去一半,另一半还能再活五十多年吗?按常理,有情人是不会那么做的……我有些惴惴不安。

我一看荷叶子小姐满眼泪水,不敢再问了。但仍满腹疑惑,八十三年前自己在哪里,是个什么样的人,是忘恩,是负心,还是其它原因,怎么就撇下了眼前这么一位如花似玉,才德兼备的淑女呢?

我很想知道过去的前因后果,很想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然而我不敢再问下去了。这不仅是我怕惹得荷叶子更伤心,而更怕的是问出了自己前生是个负心汉。因为,我从荷叶子此刻的伤心程度上看出了,她前生的死,定与那段情缘有关系,定与那个所谓的我有关系。没准儿是我前生种了什么恶果,抑或喜新厌旧,甚至还有杀人的嫌疑。

沉默了很久,想问的不敢问,想说的似乎又缺乏勇气,时间在一种十分低沉的气氛中走动,走得我心情很沉重。

最后,还是我憋不住地试探道:

“请问荷叶子小姐,前一辈的亊,你真能记得很清楚吗?不会有错?”

荷叶子点头说:“一切宛然如昨,清清晰晰,怎么会错?”

我心情更加沉重地接下问:“那,如果我们真是曾经的情人的话,我的前生是否作过负心事?”

“没有。”荷叶子哀怨而又轻轻地摇头说,“如果说有错的话,是我。是我过早地离开人世,累你苦了几十年。”

“哦。”我终于长吁了一口气,“可是,我怎么才能知道,或者你怎么才能证明我就是你曾经的情人呢?”

荷叶子站起身来,一擦眼泪说:“你,请随我来。”

我无声地点点头,跟随荷叶子身后一道走出房间。我不知道她要去哪里,但知道这是领我去找证据。这说明,自己曾经是这位美女高官的情人可能性很大。

为此,我这会儿心情极为复杂,即兴奋又沉重。兴奋的,当然是为自己前世有这么好的情人而高兴。沉重则深为自己八十多年前,失去了这么好的一位姑娘而惋惜。

这种系列性想法是潜意识的,却又是十分强烈的。由此我震动了一下,再度隐隐感到自已是爱上了眼前这位荷叶子小姐。这种爱慕的感觉,是我人生三十年以来从来没有过的,而出现在此时又是危险的,因为人鬼难通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