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应充满无限**的阳光少年，因好友的死变得阴郁，整日痴呆的蹲在墙角，抓着胸口的衣物，静静的落泪，嘴里叨念着，对不起……夏天，是我不好……对不起……

夏天死后，他曾一度和警察说，所有人都是自己杀的，没有一个人相信，重重证据显示他们是自杀，种种迹象表明他神经失常，被诊断为重度忧郁症。后来，姜玉琴找到肖孟为儿子治疗。再后来，在一遍遍回想中，曲瑞阳失去了关于夏天的记忆，唯记得，他是自己最重要的好友，夏雪的哥哥，他的惨死和自己有关，简单的记忆变成一个定格的笑容亦让他想起即懊悔不已，何况是当年呢。

“要喝水吗？”他随意的问道。

“不用。谢谢。”每次来到他办公室，他都给自己倒一杯水，让自己捧着水杯，手掌感受从杯壁传来的炙热，脸颊被水汽湿润，让自己盯着屡屡白雾问看到了什么，初期他并不明白他的用意，只晓得脸汽湿了，没有人会看见自己的眼泪，逐渐他在白雾里看见惨死的夏天，最后，他看见为他劳苦的母亲满脸疲惫的对自己笑。

“你很抗拒我。”

他倔强的说：“我不是你的病人。”

他嘿嘿一笑，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二十三号辛宜从天华医院转来，报告上说她精神异常，有自残行为。”

“自残行为？”

“用头撞墙。”肖孟语气平和，司空见惯的症状不值得一提。

若是平日听见这四个字，曲瑞阳会像大多数人一样哈哈大笑，可他现在一点笑不出来，他知道用头撞墙是怎么回事，‘咚咚咚’有节奏的撞击前额或是后脑，力度并不大，但足以在墙上留下斑驳的血印，红白的对比，显得尤为扎眼，如果没有人及时现制止，病人会一直撞墙直到死为止。

他惊呼道：“怎么会这样？”

“她患了严重的妄想症和精神分裂，总说自己前额爬着一条蜈蚣，她要把它撞死在墙上。”顿了顿道，“要不要去看看她？”

曲瑞阳陷入沉思，良久，缓缓地说，“嗯，带我去看看她吧。”

“好。”肖孟起身，领着曲瑞阳穿过办公楼的后门，走进后院。突兀的树木更加多，风洒洒吹过，一栋小楼在树木中办隐半现，很有几分阴森森的气氛。

他推开单扇铁门，跟门口值班护士打了声招呼。恰在此时，一声凄厉的叫声响起，曲瑞阳心头骤然一缩，咬着下唇，垂不语，他和所有正常人一样都不喜欢精神病医院，却有是不同的原因。

病房走道狭窄而绵长，仿佛没有尽头，让人心生压抑。他跟在肖医生身后，一路上听到各种各样的声响，嚎叫声，撞门声，哭泣声，偶尔一两个穿着白蓝竖条病服的病人与他们擦肩而过，或仇视或傻笑的望着他们，还有人负手而立在窗边吟诗作对，曲瑞阳霎时有种置身于零下**十度的冰柜里的感觉，浑身寒。

肖孟习以为常，毫不变色，一路走到尽头，凑到一间房门上方的窥孔处看了一眼，招呼他过来。

曲瑞阳凑拢一瞧，只见一片明晃晃的白色灯光照得五平方米的房间通亮。适应昏暗光线的眼睛，不由自主地眯起来，雪白的床，雪白的墙，还有房顶散落的白光，房间里的一切都亮的毫无回旋余地。消瘦的人儿坐在床中正，僵直的目光死盯着白色的灯，眼睛眨都不眨一下，皮肤白的透亮，似乎连皮下的血管都可看得一清二楚，两行清泪在灯光的照射下闪耀出晶莹的光泽。

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