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一战役(上篇)
作者:Tigerman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3532

保国看到这么群人,都手拿家伙,也吃了一惊,正要摆好架势准备大战一场,宋安就大叫,“六哥,跑呀,打不过呢。”说着先带路向内街跑去,我们几个连忙跟在后面。

一阵狂奔,想不到梁健慈也跑得飞快,或许是由于长得高吧,跑起来并没有显得比男生落后,我和大胜一人一边跟在她后面,俨然是护花使者了,当时看着梁健慈飞奔的姿势,我又有点走神了,差点忘了自己是在逃命。

跑在后面的是田家兄弟,可能保家跑得太快没留意地上的小坑,不小心绊了一下,保国连忙回头要去扶他,但已经慢了半拍,保家“啊”的一声惨叫,后面跟着那帮人中冲在最前面的一个对着保家就是一刀。

本来西瓜刀劈人并不会把人一下子劈得太伤,但可能因为保家当时是突然滑倒,后面那人也收不住脚,西瓜刀不是劈向保家,而是连劈带捅的,一刀重重地捅在保家的右腿上,当即一股鲜血涌喷出来。

后面的人马上又冲到了,保国连忙拾起那把染着血的西瓜刀,奋力地挥着,阻挡后面的追兵,我脱下棉衣,当武器乱舞。这时一片乱哄哄的,他们人多武器多,拿着刀乱劈,我的破棉衣哪是对手,几下就被割成碎布,手臂上挨了好几刀,当即成了血人,但还好,追来的人一时被我俩给挡住了。

这时大胜也跑了回来,“老七,还行吗?”

“胜哥,我跑不了了。”保家一手捂住伤口,一手要撑起来,但疼痛使他又摔下。

大胜不再说话,拉起保家往背上一托,掉头就跑。

一切都只生在瞬间,那帮人中站在刀疤身边一个明显是带头阿哥,嘴角上一颗大痣,还带毛,说话时那几条毛也跟着动,恶心死了,他站在一边大喊大叫:“你们快给我上,一个也不能放过,捉到有赏,我看着呢。”

那帮人士气大振,疯一般向我们劈刀,我这边快不行了,连膀子上也挨了刀,那边的保国也好不了多少,虽然他刀法不错,一时还可以把那帮人挡在街上,但他手臂上也挂了彩。

我知道我俩挨不了多久,听到梁健慈在前面大叫,“老五老六,快跑呀,跟上。”

我回头看到大胜已背着保家走远了,连忙招呼保国撤退,紧跟在大队后面。

大胜背着保家,走得慢,而后面一群人猛追着,我和保国边打边跑在后面掩护,队型还保持着,但看来迟早就要被追上,宋安这时看到内街的一幢民居,马上招呼大家退进去,于是我们一个接一个立即跟上。

那幢民居在当时算比较大的,那一刻情况紧急也记不清有几层了,好像就五六层的样子。民居楼下并不像现在那样有防盗门,而是一条楼梯从底层通到最顶的大天台,我们称之为“晒棚”,用来晾衫或晒干货用的。大楼每层楼梯都有一个转角位。每一层都一样,一条长二十多米的长廊,两边各三个门口,即六户人。这种民居在当时还不算太多,只有较大的单位才有钱盖这样的大楼。

大胜背着保家往楼上走,梁健慈在后面帮着忙,我和保国在后面垫后,宋安则在找支援。幸好楼梯不太宽,约半米左右,基本上保国一个人挥着他手上那把西瓜刀,就可以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了。

我在一旁看着哪个劈暗刀的,就用烂衣服扫过去帮保国挡着,那帮混混一时冲不上来。

“快上,砍他们的脚。”那个大痣在后面指挥着。

前面的爪牙挥刀向我们的脚砍来,我和保国站在高处,要猫下身来挡刀很困难,只有向高处一路退去。

我俩且战且退,这样不是个办法,但应战中根本没暇多想,时刻要提防着乱劈的西瓜刀和乱打一气的水管,我们一退再退,很快就连三楼都失守了。

寻找支援的宋安当然是找不到救兵了,听到楼梯这边杀声震天,各家各户都拉上铁闸,锁上大门,影也不见一个。虽然找不到人,但宋安却给我们送来了弹药――一个个的蜂窝煤。

那个年代,烧液化气的用户只占一部分,而大多数居民还是烧煤做饭的,那种煤为圆柱状,直径约十公分,高约五公分,中间有十几个自上而下的圆孔,呈蜂窝状,因而得名,这些孔是用来燃烧时透气的。蜂窝煤通常是预定的,一到时候,煤炭公司就会把煤送来,用一块块木板承着叠放在用户门口,通常一块木板上放两排二十个,多数家庭每次就订下四板五板的。

四楼走廊处,刚好就放了五板蜂窝煤,宋安一看,想都不用想就马上捧了一板到楼梯口,一边向我们招呼:“五哥六哥,快上来,扔这个。”边说着,一个煤球就向下掷去,“啪”的一下,打在了冲在前面的一个混混身上,煤球四散,没有什么杀伤力,但吓了他们一跳。

很显然,那是因为宋安力气少,又缺准星的缘故了,换着我,效果当然会不同。看到这些“弹药”,虽然火力差点,但却是雪中送炭,我看得两眼光,马上冲上四楼。

往下几级楼梯,保国挥刀一马当关,我在上面,接过宋安递来的煤头,朝着那些混混的头一个个猛掷,这几下真Tm地过瘾,“啪啪啪”,冲在前面最猛最狂的几个混混,基本上全部中招,一个被煤球打中脑门,由于我用尽力度,煤球在他脑门上开了花,那家伙竟被打得滚下楼梯。第二个中招的也不好受,他一边打一边大喊大叫,我一个煤球,正打中他那张大嘴,尽管没有杀伤力,但打得他满嘴煤泥,狼狈不堪,他一闭嘴,混混们声势大减,看着他那整个黑面神一样的滑稽相,我几乎笑出声来。

由于我掷过去的只是煤球,而且由于当时春节,g市很潮湿,煤球吸了水气都比较软,没有什么杀伤力,那帮混混看清楚后又勇猛起来,不断车轮式往上冲。

这下我可忙乎开了,双手开弓,专往他们脑门上掷,后面的宋安做后勤,负责给我输送“弹药”,那个场面呀,完全就是个小战场,可不是简单的乱,煤球乱飞,杀声震天,那帮混混一个个全变了黑人,眼呀牙呀全黑了,真比非洲黑人还黑,一个个包公面,黑得那个滑稽相,连前面的保国也笑了起来:“虎哥,我在这顶得这么辛苦,你那边玩得那么开心,要不换换阵地呀。”

楼梯上的煤浆很快就铺了厚厚的一层,当我还向后要煤球时,却听到宋安叫到:“虎哥,没啦,都给你打完了。”想不到五板蜂窝煤不到两分钟就打光了。

那帮混混在那大痣的催促下,又重新开始猛攻过来,我这边用承煤的木板作武器和保国各占楼梯一边与他们打在一起,想不到他们又来剁脚这一招,我们只有又往上撤。

退到五楼了,情况紧迫,突然听到大胜从楼上冲下来,“小虎,老六,闪开。”

我和保国一边躲向两旁,一边回头看,只见大胜哥左手倒提一个泡沫灭火器,右手捏着开关,大喝一声,“吱吱吱”白色的泡沫从灭火筒的管口喷出,盖头盖脸向混混们喷射而去,一股呛人的味道马上弥漫在楼梯与走道上,前面几个混混用手捂着眼睛,一片哀嚎,向后滚了下去,他们互相挤压着,这时叫骂声、惨叫声夹杂在一起,那帮人中,部分黑人,部分白人,还有黑白两混的,踏着黑溜溜的煤层,有的拥在一起,有的摔在地上,互相践踏,乱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