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空手套白狼(上篇)
作者:Tigerman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6051

载着小仪经过湖边,小仪喊停车。

“怎么了?”

“虎哥,我们到湖边走走吧。”

应声熄火,把车锁在路边,跟在小仪身后。其实,我也想和她到湖边散散步。我对这个湖很有感情,我喜欢这里的书香气息,喜欢这里的安详平和,在这大学校园的湖边,似乎能漂洗我的暴戾,清洁我的心灵,燃起我对读书的渴望……

快八点了,湖边很安静,这个时段,绝大多数学子都去晚修,只有几对学生情侣躲在暗角找他们的乐子。小仪走在前面,我跟在后面,绕着湖边慢慢的走着,湖面吹来阵阵清风,带来莲花香味,颇有几分情调。

“虎哥,我姐说,你会作诗,可以为我作一么?”小仪突然停下脚步,情深款款的问我。

“作诗?”我这才想起上次为四姐吟的那《夜空》,看着可爱迷人的小仪,我嬉皮笑脸地说,“小仪呀,你当我是曹植呀?可以七步成诗?”

“我就知道你不会为我作诗。”小仪不高兴了,眼圈竟红红的,竟象要哭出声来。

女人呀,怎么比四川的变脸还快?刚才还是好好的嘛。我最怕女人哭了,连忙说:“好啦好啦,是小虎哥不好,水平低,作不出诗来,这样吧,背诗总可以吧,嗬?”

仪低声和应。

“念错了可不准哭呀?”我先旨声明。

“好啦,谁说要哭了?”小仪终于破涕为笑。

吟什么好呢?“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又抑或“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好呢?这样诗小仪一定会以为我敷衍了事,再来个四川变脸,情况就不好收拾。想来想去,想到这两天临的帖――李商隐的《锦瑟》,感觉上那是好诗,于是我很有诗意地抑扬顿挫吟诵起来: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我满有感情地吟着,没在意,那小仪已是两眼晶莹。突然,她向我拥来,紧紧地抱着我。

“小仪,怎么啦?”我有点不知所措,轻轻地抱着她,靠在树下,掠着她的头,真柔软,真象四姐。

“小虎哥……”小仪往我怀里钻着,泣不成声。

“小仪,怎么啦,是虎哥不好,惹你伤心啦?”女孩一哭我的心就毛,老怕别人看过来,说我欺负她。

想不到,小仪突然抬起头,双唇向我袭来,疯狂地吻着我,我完全被动,只有招架之功。小仪的舌清清甜甜的,我有点享受地和应着。我又象是小仪的泄气袋,任由她疯狂地吻着……(当然,只是吻着!为免个别网友随意揣测,不得不在这里加几句无谓的声明,虽然会大大影响阅读性,但显然很必要,亲爱的网友们想象力实在太丰富,不写得具体点儿,啥都会给我幻想出来。呵呵……)

那夜,把小仪送到宿舍门口,她深情地看着我,良久才说:“小虎哥,对不起。”

“没事,没对不起……”我有点不知所措。

“今晚我心情不好,谢谢你来陪我。”

“应该的,我……我闲着也是闲着……”

“今晚的事,不要告诉四姐,行吗?”

心想,小仪,你也千万不要告诉四姐呀。

“我进去了,小虎哥,有空常来探望我呀,再见。”

我摇着手,望着小仪的背影,直到她消失视野之中……

“小伙子,人家都说再见了,你还站着干嘛?”又是那个靓婶,把陶醉幻觉中的我弄醒。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我突然喃喃自语。

“当时啥了?”靓婶问了句,看着我的背影,又叨唠一句,“白痴!”

我真是白痴么?

那夜,我失眠了,什么原因呢?

是因为肚子中了拳,受了内伤?……还是“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或“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出问题呢,我反复叨念着,终于,好象抓到了什么:或许,是我,在不恰当的时间,在不恰当的地方,对着不恰当的人,吟诵了不恰当的诗……

几天后的一个傍晚,我在家练字,突然诗意袭来,写了李清照的《如梦令》,题为《小虎人生》:

常盼朝霞艳阳,

无奈星星月亮。

人生几回,

总叹一无所有。

静候,静候,

期待天边星宿。

写罢,满意地压上我的大红印章,正准备让房间里看电视的四姐出来品评一下,这时,大门一开,大胜拖着沉重的步子走进来,脸上铁青着。

“大胜哥?你今晚不是去深圳吗?怎么回来了?”我看着大胜,心中暗自庆幸,幸好四姐和我约法三章,在家里无论大胜在不在,都不能碰她,不要说亲嘴儿,甚至连手指头也不能碰。也幸好四姐有先见之明,要不象这晚大胜冒失闯回家中,看到不应看到的东西,那我就算是跳进黄河也说不清了……

“刚接到老八的电话,说工程的合同有问题,深圳订货的事要全停下来,等合同落实了才能继续……老六还没回来,老八又不能分身……小虎,我想你明天跟我跑一趟。”

是呀,已经五个多月了,老六和欧老板还在新疆没回来,他们这趟任务还真耗时,我没法联系区少,只能通过大海询问区湘南,到底新疆那边生什么事情。

过了几天,区湘南才有答复,她说父亲在新疆那边的事遇到点麻烦,正在解决之中,看来问题不大,他们很快就会回来,让我们不要太担心。我们想再问问湘南究竟是什么麻烦事,但她却说她也不清楚,老爸并没有向她解释。

“没问题。大胜哥,明儿我和你去。合同到底怎么了?”

于是大胜把事情的原由说了个大概。

最近,g市有个大工程,由霍姓港商在白鹅潭边建起全国第一家五星级的酒店,投资巨大,光是内部装修,已愈千万。

这样大的装修工程,利润之丰厚可想而知,以丰胜建筑装修工程有限公司的实力,当然不可能承包这样的工程,但当当二包三包的,即也卓卓有余,即使能接到十分一的工程量,也是上百万的标的,而且能为五星级的宾馆装修,这本身就是一个生招牌。

该吃的饭局请了,该玩的玩意请了,该送的礼也送了,前前后后用了十多万,总算摆平了工程总指挥潘庆浩潘局长,他摸着酒杯拍着心口对大胜保证:“小朱,你放心吧,我告诉你,这是我的话,你回去按图纸准备装修材料,框架完成,你就可以进场。”

于是,大胜满心欢喜地到处订货,准备大干一翻。记得几个月之前我要盘下鱼档向大胜借钱的事么?那时我心里还有点错怪大胜,以为他不愿借钱给我呢,原来大胜把一副心机全都投到这单大生意上。

眼看工期越来越近,很快就要开工了,大胜也频频到深圳落实装修建材,那知,突然接到潘局长的通知,说情况有变,让大胜不要急着订货。

所谓不要急,明眼人心里都清楚,极有可能被判“死刑”,还没下的订单当然不能再订,订了的也要想办法退货。

大胜生气呀,当晚就风风火火赶回g市,约了潘局长第二天中午到北园吃午饭,看看这潘局搞什么花样,事情有没有弯可转。

北园酒家座落在越秀公园侧门对面,以其园林式的酒楼闻名g市,为当时g市三大园林酒家之一,其中“宝鼎满坛香”、“瓦?花雕鸡”、“汾酒牛肉”、“桂花香扎”、“百花争妍鸭”等都是当年的名菜,我和大胜一早到了北园,一下子就点十几个菜,名菜一个也没敢漏。

“大胜哥,不就三个人嘛,点这么多吃得来吗?”看大胜点菜,我摸着肚皮的手有点冒汗。

“这些大帝的嘴刁着呢,每样都要吃,不多,就一小块,但碟头不能少,不吃也要摆着有看头,明白么?”大胜给我上课,这可是商场之道。

“哦,明白。”我答应着大胜,但其实我还真不明白,唉,这社会怎么了?改革开放才几年,就变得富有了?变得非要大鱼大肉?变得不吃也要有看头了?我是真不明白。

良久,一个腰围远比身高还长的男人走进雅房,他的穿着还算朴素,干洁的白色衬衫还显得有点儿皱。

“潘局长来了,有失远迎,潘局长,这边坐。”大胜向潘局长陪着笑。

“小朱,不好意思呀,最近忙,来迟了,见谅见谅。”潘局长笑起来比哭着脸还要难看。

“哪里哪里,潘局长日理万机,哪象我们这么清闲?潘局不要介意,我越俎代庖,先点了菜。”

“还介意?感谢还来不及呢,小姐,上菜,上菜,来瓶诸葛亮。”潘局长**一坐下,就张罗起来,半天才注意到我,“这位帅哥是……”

“哦,不好意思,还没介绍呢,这是我的小兄弟小虎子,今天带他来见见世面。”

“潘局长,久仰久仰。”我站起来伸手和潘局长握着,他那对肥手,象会出油,摸着感觉特难受。

“小虎子呀,呵呵,不错嘛,年轻有为,前途无量。”潘局长乱弹一翻。

酒过三巡,大胜和潘局长转入正题了,这下,潘局长满面难色,一改刚才花花其谈的作风,不断重复自己如何努力争取,如何四处托关系,墨墨迹迹的,最后,从提包里拿出一包用报纸扎好的包裹:“小朱,无功不受碌,这里六万银,我退回给你,还差你两万,我凑齐再还你,这次怪我老潘大意失荆州,没想到杀出个龙腾建筑,拿着谭厅长的批条,硬是把工程夺去了。”

“龙腾建筑?老板不是孙勇吗?”大胜忙问。

“你认识?”

“嗯,有过接触,龙腾的资质比我们差得多呀。”

潘局长把头凑过来,笑吟吟说道:“资质不是关键……小朱,有兴趣和孙老板碰个面吗?或许事件还会有转机。”

“你是说工程承包的事还会有转机?”大胜眼睛一亮,疑惑地看着潘局长。

“嗯……”潘局长阴着嘴笑着,“要么找天我约你和老孙直接聊,你们详细谈谈,我一定想办法撮合着,你看如何?”

大胜想了想:“好,潘局,那麻烦你了。”

“没问题,你的事,我一定尽力,不过……剩下的两万……”

“唉,潘局,那是你的辛苦钱,还叨唠什么,来来,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