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花海
作者:李微尾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3400

天仪之梦

看来太子殿下之前的话真的伤害侯少了,不然他不会提出如此要求——但是,但是我喜欢这个主意……

用手撩撩裙摆,满意地看到这件从头到尾都笼罩在一层若隐若现的绉纱下的衣衫,穿衣人稍一动作那些镶在表面的白色轻纱会像迎风的花瓣一样轻柔绽放。转载自我看書齋嗯,这样就足够了。

“我只能坚持三分钟,你要抓紧时间啊。”我非常确定地对侯少说,后者马上拿起笔充满期待地看着我。

深吸一口气,身子微侧却朝龙持的方向扬起下巴,徐徐伸出手指向他,这样的开场立刻让龙持眯起了眼睛,我的指尖在点上他胸口的一刹那,柔和的波浪从指尖向身体缓缓荡漾开来,老实说这个时候如果某处关节传来“喀拉”一声——

亚达!幸运的是虽然荒废了这些天瑜伽但身体依旧柔软,这让完美制造出第一道波浪的我暗暗舒了一口气,于是迅确定自己今天可以做到什么程度。

缀在衣服上的绉纱开始轻轻荡漾,白裙流畅的线条因为旋转勾勒出纤细的身体,即使没有音乐也不会跳错节拍,因为是心中最熟悉的跳过不下百遍的“花海”。

一朵花的绽开引一片花的海洋,一阵轻风拂过翻飞的花瓣聚成最美的波浪。没有激烈的动作,没有妖娆地眼神。但这不可思议的柔美却有着最强烈最纯净的诱惑,让旋转着地自己像真正花儿一样对见证自己绽放的人说:不要你离开……

没有人会拒绝只为他一人绽放的花海

即使龙持的眼睛正微微地眯起,在寒冷的天气里依然带着温润光泽的嘴唇也带着一抹弧线。这是我第一次在他面前表现出近似完美的美丽。

不去躲避龙持的眼睛,所以看得到它们此刻隐藏在锋利浓密地睫毛宛如深不见底的两道峡谷。记得舞蹈课上的老师说过,对舞者来说周围的人都可以不存在,她只感受到自己是存在的就足够了。只有这样她才可以展现出最优雅最从容的姿态。

什么是诱惑?什么又是妖女?只要能让你目不转睛地看着我就够了。

至少侯少的要求就是这样。

最后一个旋转原本是要停在龙持面前恢复成一开始时的动作(三分钟的时间已经过去,且以我现在的体力再跳下去恐怕就没那么美了),没想到……

旋转只剩下一半就被他捉住刚刚抬起地手臂带进怀里,然后他身上那件朱红色的披风一下子把我围起来。

难道是不能容忍再被我用指尖指点,对了。对太子做出那样的举动是不敬。

因为专注而忘记寒冷的我直到现在才现自己的身体堪比一颗冒着白烟的冰坨,在触到来自龙持身体的温暖后立刻败下阵来。

“为什么要帮他?”龙持在我头顶淡淡地问。

虽然我确实是在帮侯少,但这个事实从龙持那里听来就变成了一种危险地警告。尽管他温暖的手掌把我的手整个包起来,我却觉得迎头有凉飕飕地东西浇下来。

于是下意识地想要从他的怀抱挣脱出去,虽然很快就想到这可能会让他更不高兴——让我出乎意料地是:这位骄傲自大的家伙刚刚觉察到我的不自然就立刻放开我,换在以前就算冒着把我扼死的风险他都不会轻易放开我。

“我迫不及待地想要把你赢回来。”他站在我面前。

这位王子直到现在还没忘记和连音大人地赌约。

我忽然有点心虚。

就在昨天晚上,仿佛鬼上身一般我口头加入连音一方,且今天出来也是抱着和连音大人同一方游戏的想法,虽然现在才觉悟到无论加入哪一边对我来说这个选择的性质都不亚于“丧权辱国”。

他们到底明不明白我是一个绝对自由身?

虽然穿越同盟军很容易误入青楼艺馆什么的地方在制造的滚滚红尘或者乌烟瘴气中让自己风风光光地被一堆金光闪闪抵了去(且数目还不切实际地大到不可思议,此现象对古代市场的通货膨胀供求稳定造成极为恶劣的影响……)。但我自始至终都没有见过什么红尘更别提金光,被你们这么想来想去我冤不冤啊!

更为雪上加霜的是即使我心里此起彼伏慷慨激昂,看着龙持我却没办法说出一句。

活活郁闷死……

当我惊觉自己刚才地表演远远不是一个民女应有地风格且现场还有宝纱和侯敏,她们两个的怀疑对我将非常不利时——才现不知什么时候起整个梅林变得空空荡荡。不光侯敏和宝纱,就连原本殷勤侍候地仆役也都不见了,现场只剩下围着石桌品字形站着的三个人。

天色已经暗到我都快看不清石桌后面艺术家的脸了。

“现在,我可以回去了吗?”

“今天不可以。”龙持非常自然地一口拒绝我。

这个家伙!虽然口口声声说要把我从连音手里赢回来可他的语气依然把我当成他可以一手操控的人!

“凭,凭什么!”

这可是我今天第二次对太子殿下使用这样不敬的语气了。虽然我并不信奉“好女孩就应该在太阳下山之前回家”的中世纪教条且侯少已经向连音大人报备了会借我一天(这次是我自己选的“借”,真是奴性心理啊),但毫无疑问现在离开绝对是明智的选择。且侯少也已经完成双生姐妹的画……

等一下,对啊,他完成了?

现在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只是石桌上的白绢还反射着最后一点日光。上面隐隐的人形,我试着去辨清——

“琉璃。”

似乎就在我身后响起,温和的,带着融化寒冷的温暖。

我正向画卷弯下去的腰停住了,脑袋里一片空白。这个时空,确切的说是这个世界,会这样叫我的只有一个人。

而他,怎么来了……

我依然面对着桌上的白绢没有转身。但眼睛早就失去了焦距。那幅画在我眼里不过是白茫茫一团影像。

“你还记得许给我一个愿望?这次我来找你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