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将军，你打算率领仿真人军队攻打亚特兰蒂斯，从武力推翻公社吗？”唐纳心中一阵惊骇。

彭斯拍了拍唐纳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我的孩子，我们的目的是拯救公社，而绝不是毁灭公社。人性固然有弱点，然而只要对我们的社会进行有效的制度设计，它就能够被控制在合情合理的范围之内。而公社目前实行的大部分制度是有效的，只是有太多的人对自由的理解过于狂热，世界上是没有绝对的自由，只有合适的自由，我们的使命就是让人们恢复冷静，正确理解自由的含义，即使他们一时难以理解，或者说是不愿意去重新理解。”

“可……要是人们激烈地反抗怎么办？要是出现流血事件怎么办？”

“唐，你先听我说。本来我们的计划是待巴比伦方面把军队全部制造完毕后，偷偷地派出我们部封存的那支舰队，混在产业部的舰队中，去把军队悄悄运回亚特兰蒂斯，然后找个适当时机突然袭击，发动政变，先占领雅典，关键是要控制根目录实验室，继而控制整个行星。唉，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一场突如其来的刚果白热病打乱了我们的全盘部署，眼下我们差不多已经暴露，只能铤而走险，提前举事。

当然，你的担心很有道理，我也一直在忧虑这个事，我们要力争最好的结果，但也要考虑到可能会出现最坏的局面。我们刚才商量过了，大规模的抵触是有可能出现的，但流血事件应该不会发生，主要理由是现在的公社是一般散沙，人们普遍意志薄弱，贪图享受，就算有人出来领头，也不会有多少追随者。当然了，我们也筹划了许多低烈度的压制措施，比如说统一调度各种交通工具、限制物资供应、收缴非必要型号的仿真人等等，尽可能降低大众的敌意。先前我们已经拟好一份行动纲领，现在福里曼他们正在外面开会讨论对其中的细节进行改进。唐，你要相信，我们不是革命者，若不是别无选择，我们不会选择这条路。”

“这个……我相信，你对公社的感情毋庸置疑，但还有一个问题，事成以后怎么办，这样的非正常状态要持续多久？”

对于这个问题，彭斯也犯难了，他沉吟许久，说道：“这个我也没有把握，理论上说我们所采取的措施都是权宜之计，但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这个过渡阶段不可能很短，我们要做长期努力的准备。总之要等到整个公社的风貌被扭转过来，我们的使命才能结束。”

两个人都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彭斯想的是尽量不给唐纳施加过多的压力，唐纳则一直在犹豫不决，这是人生的关键一步，他还需要再三权衡。

“唐，你不必急于做出决定，还有时间，好好考虑一下，我们不会强迫你，不过我希望在我们到达巴比伦的时候你能给我答复，另外，也请你保守这个秘密。”

“将军，你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