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正德时期开始到嘉靖登基以来不断训练参战的京师禁卫军接到命令后快速的准备起来，各营地驻守的士兵在三天内全部迅速归营，春节后懒散的心情开始束缚起来。

“大人，末将已经将各团的人员查点清楚，无一人缺额。只待大人令下即可开拔前往大同！”

“唔，王大人，你那边的军械是否充足？粮草、药物、弹药等物资准备是否完结？还有什么没有到位的地方没有？”

“统领，下官已经去总后勤司调集物资。这次皇上严旨执下无一人拖沓，手榴弹五万八千枚，纸弹百六十万颗，铁弹三十万粒，粮食由大同供给，并由京师调运五十万石大米。其余还是棉衣三万件、药品如白药、行军散、风油精等五十车，三日内即可备齐起运。”

“怎么这么少？！手榴弹就算没有骑兵旅的份额人手还是不足两枚，子弹每人不足五十颗，棉衣倒是也仅凭着去年的剩余能用勉强齐备，这是怎么回事？！”

“大人，您知道我们去年大同练兵时和鞑靼人打的那场仗，那时候我们将带去的子弹和手榴弹全部告罄的事情。其可视为皇上自登基以后八成的库存告罄，现在能有这些还是去年皇上命军械司扩充后生产出来的，占全部六成五左右。按朝廷新规制由内阁或皇帝各一方签署生效可提取驻防军所在地库存六成五、全国库存一成五的文书，现在已经是最大限额，要补充须皇上诏书方可。”

该死，我怎么将这件事忘了，赵源懊恼的抓抓头。皇上为统一军事物资将屯田、火药厂、子弹厂、枪械房等全国各都司长官的调配权收归朝廷，为防止贪污、挪用事派由专人看惯调配。这是从蒋冕任职内阁的时代就开始筹措实施的，过了这么多年现在竟然会犯如此错误是属咎由自取。

“我知道了，马上我就会进宫觐见陛辞，会请旨的。如果没什么事众将、官现在可以回去待命，李士忠，你虽我来！”

“你给我说说，现在弹药库里的存量你到底知不知道？刚才说的到底是不是实数？！”骑马出了营房，赵源低声问慢了一个马头的李士忠道。

“回大人，按规章下官是不能说的，现在大人的问题实在不能回答，如皇上有旨意下官定当如实禀明。”

“算了，早知道问了也白问，走吧。”

南郊兵营里京师倒也不远，半个时辰的时间赵源一行人就到了，放慢速度缓缓行进到大明门后翻身下来后快速进入皇城，等到了乾清门外是又过了一刻钟，赵源暗暗寻思着皇城外街道和皇城内的速度，再联想到几个月前拉练大同的水泥路面，竟觉得京师狭小起来。

“宣禁卫军指挥使赵源等人觐见！”

尖锐的声音传来，赵源连忙整理一下衣服，正正铁盔，转头见李士忠也准备妥当瞧向自己，点点头跟太监后面进入乾清宫。

“臣禁卫军指挥使赵源（兵部总后勤司主事）参见吾皇！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整齐的喊完，他们拜跪青砖之上等待皇帝的唤起。

“平身！”

简洁的话语让他们一下子精神起来，利落的起身直立，挺胸抬头笔直的向嘉靖显示军人训练的结果。

嘉靖放下手中的朱笔起身问道：“四天了，准备的怎么样？”

“回皇上，禁卫军各人员均已回营，随时准备开拔大同。唯军火尚短缺不一，臣等请旨调弹药库存于我军，并迅速运输前线！”

“秦昌，将圣旨交给赵源。”嘉靖微微一笑，转头对默不作声的秦昌说道，“朕还真以为你不会找朕要这道旨意呢！看来还是不足以相提并论！去吧，现在你即可拿其提调一万枚手榴弹、十六万铁质子弹和八十万纸制子弹。”

“谢皇上隆恩！”赵源再拜顿首，马上拿着圣旨出去。

“你跟朕说实话，六成五到底是不是实数？”嘉靖瞧赵源走远到李士忠身边，低头悄声说道。

“回禀皇上，这次可是实打实的，臣没有少给一颗子弹，库房里存量确实不多了。皇上，今年新建的厂房须在半年后方能投产使用，而之前如果调拨的弹药缺少，京师的防御力当大大削弱。”

嘉靖平静的点点头，拍了一下李的肩膀让他起来。

“朕明白你担心战事不顺恐遭大变，不过这次是朕和内阁的决议你不好开口。此次战事遂有诸多不如意，但毕竟是大明自太宗后收复失地的第一仗，打好了不单山西的情况会改善，不会忧心边事不宁而无法专心耕作，像嘉靖六年那般妄图突袭山西都司并劫掠山西一样。就是大同、京师的防御压力也会减轻，使鞑靼人不敢轻易相犯。你要知道这点。”

“多谢皇上教诲，臣自是明了朝廷意图才无隐蔽之事发生，可担心的心情还是一直惴惴不安，方今天下多事而皇上忧愁，此成危机之秋也，如禁卫军遭不测变故而朝廷空虚……”

“知你心，始终惦记着朕和朝廷安危，朕心甚慰。不过事情总有朕的办法，这不是你现在应该操心的，你还是回去专心想想军备的事情吧。”

“臣告退。”该说的都已经说完，节制而走的事情他非常明白，也不多言再次跪下行礼。

晚上，再次被召进宫中的赵源和嘉靖对坐养心殿，玻璃罩中的蜡烛照着悬挂的地图上山西和宣府地形，两人都望着他措辞。

“知道朕为什么这次没有让陕西的姜?出兵从旁协助你吗？”

“臣知道，亦不剌人进驻贺兰山后他那里的压力就一直很重，既要防备亦不剌人的突袭又要防御鞑靼人的挑衅、进犯，现在能抽调出来的人数不多，杯水车薪下还不如稳住西北，牵制住那里的鞑靼人和亦不剌人，起码可以剪刀差。”

“嗯！你明白就好，鞑靼人自我朝开国年间就是心腹大患，太宗皇帝迁都顺天之后五次北伐即为了保证京师安全，也为了北靖蒙古，可惜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正统后河套丢失更火上浇油，陕西、山西、大同、宣府、京畿不宁，朝廷几十年都投入大量钱粮防御蒙古可能的侵扰，现在收复河套正为使边疆宁靖才决议进行的，至于说你一旅偏师孤军深入，你如何想法？”

“河套自我开国就是国家领地，地处贺兰山以东、吕梁山以西、阴山以南、长城以北之地。包括银川平原（宁夏平原）和鄂尔多斯高原、黄土高原的部分地区，分属陕西都司和山西都司。从地图上就可以知道它在两个都司包夹之中，陕西都司现在牢牢控制住西河套，臣之用专心对付鞑靼人所占东河套即可。不属孤军深入。臣自次大算遣骑兵第一旅六千人由偏头关骚扰鞑靼人后面，沿途所过部落、村庄一律处死，以调动其部分军民使其疲惫，臣率主力出大同攻归化，占领大青山。只要屏蔽大青山、进抵阴山，皇上就可命山陕都司抽调兵力肃清臣后方。”

“你只说了一个大概，具体的呢？”

“此军事机密，且军旅变化无常势，陛下教导臣等不能因个人意愿而泄露任何军事上可能的意图，所以恕臣不能断言，请皇上恕罪。”赵源愣了一下，随即拜倒在地闷声说道。

“哈哈哈！朕知道了，你不用这样，起来吧！”

嘉靖见他从镇定自若的将军到惶恐的普通人瞬间的转变，不由大笑开来，然后撑着旁边的松木雕花的黑漆几站起将他扶起，说道。

“军事教条经朕认可，朕刚刚只不过试你一试，大战在即不可大意，你还是合格的。就照你的意思去做吧！记住要遵守军事纪律，定时向朝廷禀告你的动向，要是出了什么错朕可不饶你！”

“臣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