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

**的眼泪

刘国潜

第十八章

舒亚琴是一个比较开朗而又放浪的女子。两条迷人的丽腿，就象芭蕾舞演员旋转时那样修长秀美，从大街上袅袅滑过，总是那样引人注目，把一些馋猫野狗的眼球都吸引住了。

她经常穿着一件鲜艳夺目的红色裙子，给人以热烈奔放的感觉。一对丰满高挺的**撑得象两只熟透的红苹果。有人形容她的**象早晨那轮刚升起的红太阳，从神圣的高不可攀的珠穆朗玛峰上冉冉升起，诗意盎然，使人浮想联翩。尤其她那双勾人心魂的丹凤眼，能使多少男人失魂落魄！若是在夜总会，她穿一袭薄若禅绢的透明幔纱罗裙，那些见不得腥味的臭男人见了还真以为是天女下了凡，那副痴呆样子让她总是感到好笑！

舒亚琴的生活很散漫，常常出没于夜总会。她很适应那样的环境，很喜欢那种放荡不羁的生活。她可以在那儿认识许多大款爷、大老板、大经理、大人物……所以她爱在那里表露自己美丽迷人的风采，展示自己得天独厚的婀娜身姿，放纵自己悦耳动人的歌喉。

老板和客人们很喜欢舒亚琴，并欢迎她天天光临。如果某天她没有来，这些人似乎缺少了一点什么，总是那样焦躁不安，魂不守舍。

每当城市进入黑色的夜晚的时候，舒亚琴那高挑迷人的身材就会出现在那富有挑逗的紫色、红色、黄色、白色交织的灯光下，接着就是一阵喝彩声和口哨声。因她的到来，这场缰死的舞会便又活跃了起来。人人见了她都是一脸的笑，她见了人人也是笑容满面。不过，她有时也会忧郁，忧郁得象好莱坞大片里的女明星。无论是笑还是忧郁，大家都很喜欢。她的这副模样儿，真是人见人爱，这些男人们只要看了她一眼，好象在心理上得到了某种寄托和享受。

难怪世界上有许多痴情的男子，为了一个并不喜欢他的女人，宁愿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原来女人动人的笑，会改变一个世界！

舒亚琴的笑，常常先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然后便妩媚的甜甜地一笑，仿佛风含情水含柳，不知醉倒过多少花心的鬼男人。她对一帮朋友说，女孩子就是不放开，若是放开了，笑一笑，把那两衫轻轻地一敞开，自有那豺狼的色鬼把票子送上来。

难道她的笑，都是男人们用票子堆砌的么？这个问题，只有她自己知道。在夜总会里，只要同她跳过舞，或在小包房里坐过的男人，一个晚上休想睡得着？一整夜都想着她。只要想着她，就会有一朵美丽迷人的红玫瑰在他面前炫目地开放……

舒亚琴一颦一笑，都让人牵肠挂肚，让人舒眉荡气。凡和她有过接触的男人，既使是醉生却不敢想到梦死！舒亚琴就是这样一个魅力十足的女子，笑容可掬，芳香迷人，仪态万端，高雅不凡。她那高挑的1.72米的个头，绝对的世界一流名模身材。她曾在本市kTV“选美大赛”中，被评选为本市最为优秀和最具魅力的“美女”之一。虽然她得的名次不是第一名，而是排在第三名，但已上了全市美女的排行榜，算是一个靓丽的名女了。云云众生中，她是那样出色，真不简单。大家尤其喜欢欣赏她的表演，听她唱优美动人的流行歌曲。每次登台演唱，台下她的许多“粉丝”都被她甜美而略带忧伤的歌声感动得泪流满面。后来，一些kＴＶ的老板就经常邀请她去表演或演唱流行歌曲，她去过好几次都是载誉而归。她的表演和歌唱真是精彩绝妙，动人心旌，每每在热烈的掌声中不知接到多少男士们送来的鲜花。她就象大明星一样，两只手都装满了鲜花……

舒亚琴经常出入于夜总会和kＴＶ之间，可有一天她就再也不肯去夜总会表演和唱歌了，那是因为那个夏天的事件，使她非常的不愉快。那天，她遭遇了夜总会一位保安的性骚扰！她还能去吗？她说，她实在想不通，那个如苍蝇一般的臭男人怎么就那样见不得漂亮的女人？见了漂亮的女人就要想坏主意，白白的糟蹋清白的姑娘！这些人既是做了见不得人的勾当，还要装着若无其事，装疯卖傻，所以舒亚琴是深恶痛绝这样的男人的。每想到那件事，她就觉得十分恶心。那个酸臭而又窝囊的保安，口袋被厉害的老婆抠得一个“子儿”都不剩，整日干瘪瘪的，却还四处厚颜无耻地讨便宜。真是个十分贪婪的流氓地痞！没想到把主意打到她的身上了，赖哈蟆也想吃天鹅肉！难道她就是那样好欺的主儿吗？呸，没门！自此，她宁愿到kTV去泡，也不去夜总会搞什么模特表演、唱什么金歌银歌。只可惜这样绝伦的美人，徒长了一副绝妙的身材，最后还是随着落花流水东去。

舒亚琴因这桩夏日的小事件，竟毁了她快乐的心情，并且还惹来了对她人身攻击的许多桃色新闻……

炎热的初夏，天气刚刚开始升温，姑娘小姐们那厚实的长裤子已变成了薄的丝袜子，有的还露出了一节或半节白藕似的**，从大街上招摇地走过。这时，舒亚琴和苏小芸、周慧妹几人就来到了距市文化广场不远的百货商店门口，她们要去市文化广场的影院看片子。这一天正好是星期天，街市上的行人很多，川流不息，踊挤不堪。在这么诺大的一个城市，人流潮涌，相互摩擦，是很正常的事，可舒亚琴却偏偏嫌这些山区城市的男人女人都有一股难闻的野味，非要绕道往人少的地方走。这就气坏了这些姐妹们。

舒亚琴是北方与南方的人杂交品种。爷爷南下时，留在这儿帮助地方建立新政权，于是就娶了一位本地女人。这女人是全市数一数二的大美人，让这只北方的狼叨了去。爷爷有了她奶奶，从此也就回不了东北老家了。奶奶生她父亲时，就对她的爷爷说：“你这只北方的狼很厉害，我妈只生了我这么个独女儿就让你叨走了，你说你残忍不？等我生下这只小狼，再到你北方去叨，看叨回的比谁强？”果然，她的父亲就到北方叨回了一个更加漂亮的姑娘。这个北方的姑娘就是她现在的母亲。那时，她的父亲响应政府的号召上山下乡，回到了北方的老家……

北方人个头高大，皮肤白净。而南方人哩，又黑又矮，没有北方人英俊萧洒、美丽漂亮。所以她就以为自己是个北方人，而常常瞧不起南方人。但这些都是她读书时有过的想法，现在想来便觉得十分谎唐可笑！但每个人的劣根性都依然存在，或多或少左右着她的思想，笼罩着她那阴暗不健康的心理。

每个星期天，这些护士小姐们都要来文化广场看热闹，看消息，看看有没有新上映的奥斯卡片子。这时，她们走走停停来到了文化广场。只见文化广场的巨大的广告牌下聚满了很多围观的人，远远的团了一大圈。这些人大多是年轻漂亮的姑娘小姐和英俊帅气的小伙子们，但也有七旬老人和无知的玩童。大家走到广告牌下，就看到了广告牌上面写着一行省目的大字：龙花市电视台举办全市届选美大赛。

全文内容如下：

为搞好这次选美活动，经市电视台全体员工的共同策划，台领导的大力支持，决定举办届全市选美竞赛活动。本次活动评选如下：

一、级美女1名（条件：本市城镇户口，身高1．７o米以上，学历大专以上；貌美端秀，气质不凡，且会说一口流利的普通话，能歌擅舞者优佳。）；

二、一级美女２名（条件：本市城镇户口，身高1．6５米以上，学历中专以上，貌美端秀，气质不凡，且会说标准的普通话，能歌擅舞者优佳。）；

三、二级美女３名（条件：本市城镇户口，身高1．6５米以上，学历高中以上，貌美端秀，气质不凡，且会说几句标准普通话，能歌擅舞者优佳期。）；

四、三级美女５名（条件：本市城乡户口均可，身高1。6５米以上，学历初高中以上，貌美端秀，且能唱流行歌曲者优佳。）；

五、以上条件具备者，请持本人身份证或单位、街道等介绍信来市电视台报名，报名者每人须交1oo元报名费、体检费，公证费；

六、本次活动宗旨是现人才，培养人才，提高全民审美意识；

七、凡这次被评选上的美女和模特，一律给予物质和精神奖励。特级美女奖现金1oooo万元；一级美女奖现金８ooo元；二级美女奖现金５ooo元；三级美女奖现金３ooo元。本次活动的金费由市工商银行、建设银行、中国银行、电信移动公司、保险公司、电业集团公司、个体工商户等赞助，并由市公证处公证；

八、本活动未尽事宜，请来市电视台谘询。

龙花市电视台

xxxx年x月x日

最先看到这则广告的是田娟娟，她激动地说：“亚琴，你看，那广告牌上的字多新奇啊！选美大赛？！”

“哇，选美大赛！时机终于来了，让我们等得好苦哟！说不定呀，我们大家都会被选为全市第一流的美人哩！”周慧妹望着那广告牌嘎嘎地笑开了，但话语里却蛮胸有成竹的意思。笑过了后，便忙看了看身边那些看热闹的人群，生怕被人听到了什么，引起误解。就把手挽着田娟娟的胳膊走开了。

“级美，这是什么意思？真他妈不明白！”舒亚琴大惑不解地说，站在那里不肯走。似乎，她有了一种启示。心想，这是老天爷恩赐她的一次良机绝不要错过，何不到市电视台去看个究竟呢？于是，就忙唤田娟娟和周慧妹过来，在两人耳边轻轻地说了几句。然后，三人便去了龙市电视台。

龙花市电视台座落在龙水河大码头边，离市中心有一段距离。昔日这里是一条非常热闹的街，南来北往的船只都要在这条码头边停泊靠岸。对河是火力电厂，民国三十年建成。当时，是个小型电厂，是为解决省府搬迁至此之所用电，才匆匆建造的。时至今日，却已展成为拥有上亿万元资金的股份制企业。厂里大烟囱与电视台的大铁塔遥相呼应，形成一道新风景。

当舒亚琴、田娟娟、周慧妹三人走进电视台的大门时，一个留着长头的中年男人笑容可掬地朝她们走了过来，胳膊里夹着一只黑色公文包，大大咧咧地说：“哎，小姐，是来参加选美竞赛的么？来来来，跟我过来，在我这儿报名哩。你们三位是什么单位的？个个都长得如此美丽，貌若天仙，这全市的美女肯定是你们了！恭喜，恭喜。”那瘦得象根干柴棒的中年男子说。

舒亚琴听罢就觉悟得好笑，拉着田娟娟和周慧妹的手，跟着那中年男人上了二楼的办公室。进了屋，那中年男人又是让坐，又是倒茶，热情得很。

“哟，这样热情，我们可不好意呀。请问先生的尊姓大名？”舒亚琴老练地说。

“不好意思，愚人姓牛，单名放，台里的哥们都有唤我牛哥。我是搞导演工作的。西安电影电视导演学院毕业的，分在这偏远小市，要展没展，真是白了少年头。嘿嘿，今儿遇上你们这些姑娘们，可让我又回到了几十前哩。那时，我在西安读书见到过许多漂亮演员，和你们比较也好不到哪里去。只可惜我不能为你们拍片子，实在遗撼呀！”那叫个牛放的中年男子不无遗撼地说。

“牛先生，原来你还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导演哩，看不出哇。”舒亚琴笑着说。那双会说话的大眼睛，早已在那个叫牛放的中年男人的脸上移动。牛放也被她看得不好意思了，脸火辣火辣的。

舒亚琴的目光从牛导演的脸上收回来的时候，正好看到牛导演好象泪光莹莹起来的样子。她理解牛导的无奈，也知道牛导此时很兴奋。像这样的男人，她很少见过。她想，自己的命运全撑握在这个叫牛放的导演的手上，只要牛导把她推上电视，一切都会生变化。

牛导亲切地说：“亚琴，你想不想做明星？”

“我当然想呀，你看大明星刘晓庆、巩莉好风光，我做梦都想……”

“亚琴，我看你的资质是不错的，只要这次当选辰陵市的大美人，一切都好办了。你不知道，我和张艺还是同学哩。但我有个条件，你愿不愿当我的学生？”

舒亚琴激动地说：“当然愿意，你说啥我就做啥！”

牛导知道鱼已上钩，就馋笑着说：“亚琴，这里人多，我们约个时间到龙宫花园谈谈？”

“什么时候？”

“今晚8点钟？”

“一言为定。”

晚上8点还没到，舒亚琴就到了指定的约会地点。正好是初夏，天下着热雨，把路旁的玫瑰花枝打得砸砸作响。牛导演从玫瑰花丛里走来，手里拿着一枝盛开的红玫瑰，冲舒亚琴喊道：“亚琴，我给你送一枝玫瑰。”

这时，舒亚琴才抬头凝视雨中的牛导演。她的心有着无比的激动，疯狂地朝牛导跑去，一下扑进牛导的怀里，喃喃地说：“牛导，你真好。我长这么大了，还没有男友给我送过玫瑰，你是给我送玫瑰的第一人。”

牛导也有些激动，颤抖地握着那束偷偷摘来的玫瑰花，在舒亚琴的胸前轻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