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老师。我似乎并不具备感应魔力的精神天赋。从那些用来测试学徒资质的魔法阵和冥想中，我从没有感觉到任何一种足以形成波动的元素反应。”

接受老者解释的夏岚已经不自觉的转换了称呼，他问出一个曾经让自己郁闷了几个月的问题。

“你的理解从一开始就错了。”老者略带惋惜的看着他，似乎在感叹夏岚没能从小就利用冥想来锻造自己的精神。

“学习魔法需要天赋，不过即便再好的天赋，也不可能不经任何训练就能感觉出魔力的存在。魔法元素是虚无的，但你可以去感受它们的存在，你甚至可以把它们当成有生命的事物，假如你能让它们与你的心一起共鸣，就说明你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冥想之路了。”

“所以说，“老者用一句总结前言道，“冥想更像是一段修心的旅程，达不到一定的心境是不可能成功的。”

夏岚有些理解老者的话，这就像是自己在练刀的时候，只要心无旁骛地顺势而为，意识便会渐渐集中到奔流于经脉中的内气上，从针尖到小指，一点一滴，却毫不迟疑的慢慢壮大。

“那么老师，大概需要经过多少时间的修练，我才能够拥有足以驱动魔法的强大魔力？”夏岚问道。

“强大？不、不、不，孩子，你又弄错了。对于一个魔法师、尤其是炼金术士来说，更重要的是灵活地操纵魔力并且有效地运用它。我们对待每一种魔法元素的态度都是公平的，强大并不是我们追求的目标，而且魔力的多寡也无法代表一个魔法师的真正力量，更重要的是你对于魔法的理解和运用。智慧――才是掌握力量的关键。”

“如果你能够分毫不差地记住几百种药剂的特性和它们的配方，这要远比你拥有召唤一两个中等规模的6级魔法的魔力更有用得多。记住，一个合适的魔法，绝对要比一个强大的魔法，更能让你获得想要的收获。”

“举个例子，在你面前是陡峭的悬崖，而身后则有大批的追兵源源不绝。这个时候，你最好的选择是什么？用一个威力强大的11级魔法[流星火雨]，甚至13级禁咒，将所有敌人全部烤成焦炭吗？不，那几乎不可能，也不是谁都能够做得到。”

“所以，你只需要跳下悬崖，并且在落地的时候保证让自己不受伤就好了。这并不困难，只要事先准备一根狮鹫的羽毛并且稍加练习，大部分魔法学徒都能轻松做到。”

传说中的“飘羽术”？如此想着夏岚有些兴奋地问道：“我现在能够学会这么神奇的魔法吗？”

“事实上，还不行，我的孩子。”看到学生睁大了眼睛，充满期望地望着自己，老魔法师也只能无奈的摊摊手。

“在此之前，你仍需要不断地尝试冥想，运用精神力去感应魔力的存在。当你什么时候能够感应到哪怕一点儿魔力，掌握魔法的最大障碍就消除了，之后才是学习魔法。”

看见新收的学生一脸沮丧的表情，老者立刻教育道：“心态，注意你的心态。只有心平气和的心无旁骛，才可能接触到魔法的大门。我会教给你一些能够有效提高冥想效果的方法，一些别人的经验加上我自己的体悟，但关键仍在于你自己。我已经见过太多有天赋的学生，因为心浮气躁，终其一生都没能踏过魔法的第一道门槛，希望你能够明白这一点，并且确实做到身体力行。”

老者的话犹如醍醐灌顶般让夏岚猛地一惊。他的脸色变换，脑中念头百转，前世的人生，一直以来修炼刀法的一幕幕画面如同电影般从心头闪过。好一会儿，他长长呼出一口气，心神豁然开朗。

“非常感谢您的教诲，尊敬的老师。我想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他站起来，自内心的朝老者鞠躬行礼。

不是谁都能有机会活两辈子。所以，有些错误犯一次就够了，再犯第二次，那就只能是蠢了。

“很好。”老魔法师露出欣慰的笑容，灰岩般的眉毛也脱去沉重的气质变得和蔼。

“喂，小子。你……用刀的吗？”那个中年男人突然开口问道。

夏岚谨慎的看了他一眼：“是的，先生。我用的是长刀。”

中年男人揉着刚刚长出青色胡茬的下巴，眼中闪过一丝微妙的光芒：“能让我看看吗？”

“喂，格兰杰！”老者不满的出声音，“这孩子是我的弟子。你想干什么？”

“好了，海因策，别那么小气嘛。”中年男人用眼尾瞟了老者一眼，“最近有潜质又肯用刀的年轻人越来越少了，而且我也很难再有机会在某地待上一段时间。”

夏岚这才想起来，自己竟然一直都没问过这两位的名字！不过现在总算是知道了，也不算太晚。他用询问的目光望向自己的魔法老师。

“算了，如果不麻烦的话，给他看看好了。”魔法师海因策无奈地挥挥手道。说完，他又瞪了格兰杰一眼：“你这是威胁！你威胁了一位炼金术士。”

格兰杰双手抱胸笑着摇了摇手指：“别太认真，我的朋友。我可没有一丁点儿抢你弟子的意思。只是觉得……嗯，觉得有趣而已。”

“好的，老师。”

夏岚犹豫了一下，没有立刻迈出步子。他想了想后，斟酌地开口问道：“还有一个问题，老师。魔法与武艺之间……是不是难以兼顾？”

“这个倒没什么冲突。”海因策耐心介绍道，“之所以大多数魔法师都不去尝试修炼武艺，只是因为他们没那个时间罢了。武艺与魔法一样，是一个积年累月方能稍见成效的过程，与其将时间浪费在这上面，还不如更加专注地研究魔法的奥义。”

“事实上，几乎每一个炼金术士都是优秀的短刃使用者，我们可以使用魔药在一段时间内提升自己的敏捷和力量，并在武器上附著一些意想不到的特殊能力，这样更能出其不意。”

“比起气喘吁吁地向你的敌人扔不知道能不能命中的火球，我更喜欢用红艾草的茎球加上其他一些材料研磨成的粉末，以及稍微一点儿魔力，让他们在火海中跳伦巴。这份从心底由生的舒畅……相信不久之后的你也会爱上它。”

夏岚突然想揉揉眼睛，因为他总觉得自己从海因策老师的眼里看到了恶魔的浅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