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回 力竭命盡
作者:雲天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7715

周瑜步上城楼,远远的看见了岳飞的军队。

只见旌旗不多,军容倒是很整齐,恐怕兵力不多。

「岳飞派来多少兵了?」这时史可法亦步上城楼,走到周瑜旁边问道。

「不知道,」周瑜摇了摇头「但是看起来只有两三千吧。」

「两三千对我们来说已经很有用了,况且也不可能奢望别人派太多兵吧。」史可法笑道。

「那个岳飞...听说是个很厉害的人物?」周瑜问道。

史可法笑了一声,却只是点点头。

周瑜皱着眉头,他似乎想看看岳飞有何破敌之策,而孙武又会有所行动?

「岳飞军移至寿春城西八里,看来是等周瑜军跟他交涉了,」参军脸上略带兴奋的说道「不如趁他们还没联系上,派兵去攻击岳飞,让他们自乱起来,那岳飞的军队就不足为惧了。」

「没用的,」孙武摇头道「你派兵过去的话,他派兵从城中夹击,损失必定会很大,不然趁空虚攻入我方大营,也只会让我们失去後方。」

参军心里比划了一下,似乎又像是孙武所言一样,於是点了点头,然後没再说话。

「现在先按兵不动,当上被动,让敌人合流攻来,再一举击破吧,」孙武脸带自信的笑道「以我军的战斗能力,敌人兵力再多几倍也不是问题。」

孙武军位於建业城东不远处的森林里,也就是当初击败周瑜和韩世忠的那个森林。

这个森林相当茂密,孙武深知周瑜若施火攻,恐怕会死无葬身之地,所以再後退数里,务求情报早日得知。

岳飞则是停在城西,等待着周瑜的交涉。

「韩大人,不如你先进城,看看周瑜如何吩咐吧?」岳飞跟韩世忠道。

「我也正有此意,」韩世忠轻皱眉头,他知道周瑜应该是在想着什麽,不然不会这麽慢「那韩某先告辞了。」

「在想什麽?」史可法注意到周瑜的表情很严肃,似乎在思考着什麽一样。

「嘘,」周瑜笑了笑「孙武好像犯了一个错误。」

「错误?」史可法微微吃了一惊「你是指...?」

周瑜但笑不语,他的视线扫视着城下不远处的树林-那个出口,还有其他零星的小路。

韩世忠那急促的脚步声不断传来,但是周瑜和史可法的视线依然没有离开,只是放在森林之处。

「可法。」韩世忠跑上城楼,带着微微的喘气声。

「...」史可法看了他一眼,然後转过头去「孙武似乎不作主动,对策这方面你还是问公瑾吧。」

周瑜还未等韩世忠开口相问,便转过身去看着韩世忠。

「说这麽多其实也没用,不如直接到岳飞那处商量对策不是更好?」周瑜嘴上虽是这麽说,但是韩世忠明显地看出,周瑜的脸上多了几分自信,比起之前水攻前的嘴脸更加胸有成竹了。

韩世忠带着犹豫点了点头,然後跟周瑜步下城楼。

「可法,注意着敌军动向。」周瑜道。

史可法点了点头,他当然也很清楚,孙武可能会趁此机会施突袭。

以孙武跟建业城的距离,要突袭过来的需时虽然不短,但是孙武一旦施展突袭的话,绝对会让守兵的士气受到一定程度的影响。

其实在这一刻,没有人知道周瑜在打着什麽算盘,就是史可法听了他的说话,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目光空洞的扫视着树林,却又看不出有什麽异样。

就是岳飞,对着强悍无比,傲视天下的孙武,也显得有点不知所措,要知道连伏兵都对付不了的话,一般的方法恐怕难以击败孙武了。

在牙帐中,收到消息的岳飞安坐在主席之上,静静的等候周瑜的到来。

「周瑜大人到。」门外的守卫道。

岳飞点了点头,门外的两个守卫收起钢枪,让周瑜跟韩世忠入内。

「岳大人军纪严明,果然是名不虚传哪。」周瑜看着那两个守卫笑道。

「过奖了,」岳飞笑着的回道「言归正传,究竟周大人你,有什麽打算?」

「孙武座下良将不多,有的只是雄兵数千,」周瑜意气风的笑了一声,彷佛不把孙武放在眼内一般「要对付他,其实稍为利用一下地理因素便是了。」

岳飞轻皱着眉听毕,似乎不太明白周瑜的意思,虽说有几分头绪了,他也清楚周瑜不想说得太明白吧。

「你说的地理因素,恐怕不是直接的地理因素吧?」岳飞试探般的问道。

周瑜一听,便知道岳飞猜到了,於是露出满意的微笑,点头称是。

「具体呢?」岳飞脸色仍然没有缓和下来,这方面他跟周瑜可谓完全不相同「孙武深谙用兵之道,恐怕一般的方法是暪不了他的。」

周瑜没有答话,双眼倒是扫视了营内,再看了看岳飞。

岳飞也是个明白人,当下把手一挥,营内只剩下四个人,韩世忠,廉颇还有他俩。

「此去那森林不远,但是要到孙武下营之处却有三十里左右,若在此等天朗气清的情况下行动,恐怕会被孙武麾下的精锐斥侯现。」周瑜目送着那些卫兵的离去,才放心的说出自己的想法。

「那要在晚上行动?」廉颇听毕,心里觉得有点出乎意料「夜袭是件非常危险的事情,况且孙武也不会觉不到吧?」

「我没说过要在晚上,」周瑜笑道「有时候就是要出乎意料才能制胜啊...」

廉颇和韩世忠都抓了抓头,显得不明所以,只有岳飞,带着微微的笑意跟周瑜对视着。

午时已过,双方都没有动静。

孙武是个善於审时度势的天才军事家,他很清楚周瑜在打着偷袭的如意算盘。而在这种彼此的情报都互通的天气之下,他几乎可以断定周瑜不会在现在出手。

那麽,又会在何时?

「传令三军,吃饱一点,」孙武看着参军,语气有点平和,但是言语里却不时透出一点严肃的感觉「入夜後给我全神把守,防止劫寨,有违令者立斩不饶!」

参军领命後,步出营外跟哨兵耳语了数句,然後又走进来了。

「主公是否料想周瑜会夜袭大营?」参军先是犹豫了一下,然後缓缓的问道。

刚拿起了书的孙武,眼珠停顿了一下,把视线转到参军身上。

「身为一个读过兵书的参军...」孙武虽然想减少嘲讽的意味,但是看着眼前这个参军,他还是忍不住想骂一下「这种普通的意图,你是应该能看出吧?」

参军听毕,脸上泛起一阵红色,看他的样子,恐怕此刻是羞愧难当吧。

「我不是想骂你,」孙武又把视线移回手中的书处,语气依然平和的说道「我是看你有读过兵书,胸中有几分学识,才有意栽培你的,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便是。」

那参军慌忙作了个揖,然後跑了出去。

「...」孙武口中虽然这麽说,但是他心中却是有着几分难受,只是希望那个小伙子能克服心理因素,然後迅成长吧。

耀眼的太阳,开始渐渐变得暗了起来,半片天空瞬间被昏黄淹没,配上滚滚不息的长江和山峰,现出了一个凄美而又动人的美景。

在岳飞的牙帐外,周瑜对着南方闭起了双眼,像是在祈求着什麽。

「在想什麽?」岳飞见状,缓缓走上前问道。

「知道孙策吗?」周瑜闻言,连忙睁开双眼「我的义兄。」

飞皱了皱眉,然後点了点头「那个被称「小霸王」的将军?」

周瑜点了点头,双眼透出无限的感慨,又像是有点叹息的样子。

「我不明白,为何还没有他的消息?」周瑜愤道「是历史不认同他,还是他躲起来了?」

「或许,」岳飞用着老一辈的语气叹了一声「你义兄他所做的事,还不够吧?」

周瑜微微低下了头,传出少许抽泣的声音。

「在历史洪流上生存的又何止千万人?孙策纵然有才,或许历史真的不认同他,才没有让他出现在这个世界之中...」岳飞看着远处,心中感慨道「我多少同伴,何尝不是没有出现呢?」

周瑜看着怀着同样感受的岳飞,心中似乎怀着少许安慰,也慢慢的平静下来了。

「时间差不多了吧?」岳飞拍了拍周瑜肩膀「让我看看,周郎的妙计吧?」

「乐意之至。」周瑜笑道。

孙武大营「有动静了。」参军走到营中,轻声道。

「多少?谁?」孙武看着手中的史书,连看也没看他一眼。

「据探子目测,约有三千余兵,恐怕岳飞和周瑜都在其中。」参军答道。

「三千余,那周瑜是精锐尽出罗?」孙武笑了一声,彷佛在嘲笑周瑜的无知和愚昧。

岳飞的军队,浩浩荡荡的从那条大路中,步入了森林的包围之中。

其实常人一眼就能看出,以三千余兵,想击败孙武的千余兵,胜算并不是很大,即使以岳飞的能力,其实要跟孙武的精锐军队相比,还是有一段距离的。

但是岳飞却有着不少孙武所不能相比的能力,例如他的武勇和计谋,都是比孙武更胜一筹的。

岳飞的军队似乎有着不低的士气,只见他们的军容都很整齐,孙武在远处看见,也满意的点了点头。

「正面对决,没有人是我的对手。」孙武笑道。

纵使如此,孙武的军队在对决似乎能占尽优势,只见岳飞军深入森林,才跟孙武的军队接战没多久,便被打得溃不成军,连连後退,几乎从孙武大营外逃到森林外。

「要追吗?」参军疑道。

「不,恐怕有诈,」孙武摇了摇头,看着眼前的情况,他觉得异常的顺利「难道周瑜他...」

孙武话还未说完,忽觉地上一片光明,回身看时,大营方向竟然起火了。

不用多说,自是周瑜的精兵所做的好事。所谓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凭着小小的火种,在森林中火扩散,孙武军还没来得及回营,火势便迅把他们包围了。

孙武马上明白这是怎麽一回事了...周瑜故意在黄昏行事,是不想在防备特别深严的晚上施展火攻,因为成功率较低。

以岳飞的军队作饵,诱出己军主力,再故意诈败,利用自己谨慎的作风和想法,拉开了岳飞和己方的距离,从而让火攻只会伤害到自己。

至於那些放火的小兵,恐怕是从其他小路攻来的吧,反正偌大的树林,不可能只有区区数条通道吧。

好一条连环计!

孙武跟岳飞看着那熊熊的烈火,吞噬着附近的兵士,连同茂密的树林,一并吞到肚里。

孙武军主力被困在大营跟出口之间,那里的火势大得几乎无法通过,只是孙武只顾看着火光,却不作任何命令。

「主公!」参军显得很焦急「怎麽还不撤?东南方仍有出路可退,不如火领军,夺路而出,或许仍有一线生机。」

「...」孙武来不及冷静自己的心灵,只能点了点头,传令三军,火撤退。

只是孙武转身,拍了拍马背,却现参军向着反方向而去。

武皱着眉「不是要回大营吧?」

那参军顿了顿,回过身去看着孙武,感慨的点点头。

「别傻了,快回头吧...」孙武嘴上说得很强硬,但是他的语气颤抖得有点像央求一般,让参军听来有点心酸。

「我这个人啊...」参军的双眼渐渐渗出泪水,语气也不自觉的颤抖起来「这一生没有做过什麽大事,现在不正是机会吗?」

「笨蛋...」孙武骂道「你不去救,留着小命,他日不是还有万世霸业等着你去开辟吗?」

「我没有这种匡世之才,有的是主公你,我能做的,只有现在这件事了,大营里的那五百多兵,我去为你讨回来!」参军连泪也没有挥,只是奋奋的转过身去,用力的鞭打着马匹,慢慢的离开了孙武的视线。

「快,撤退!」孙武低下了头,吸了吸鼻涕,然後抬起头来大声喝道。

那些兵士从呆滞中清醒了过来,大多脸上都带着两条深深的泪痕,有些还不愿随孙武离去,欲回大营去救人。

「你们回去的话,不是让他的心意白费了吗!?」孙武喝道「要记住!我们要统一天下,让史官在史册上,清清楚楚的写下陈季他今天究竟做了什麽!」

三军将士听毕,无不黯然落泪,带着悲伤的心情撤回吴去。

後来,过了十数天。

当天在大营里被困的将士都回流了不少,单是却没有陈季的踪影。

其实孙武也很清楚,以他那懦弱的个性,在这种危急的关头里,恐怕会奋不顾身,不理会自身安全的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吧...但是,他却的确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