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男人和鸟
作者:春天的落叶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3002

陈默眉梢一挑,他能感觉到莱蒂很讨厌他,做为历史上最成功的一位逃亡者,他有着极为强烈的感知。哪怕是莱蒂偶然之间眼眸深处那一丝厌恶的神色一闪而逝,也都能被他看的清清楚楚。

对于这样一个人,她能不招惹自己,那是最好不过。

当莱蒂再一次开口,陈默也便感觉到有些不耐烦,试想一个讨厌自己的人还没事挑弄着话茬,简直很难让人忍受,而恰恰陈默就是那种不想开口的人。

他忽然举起枪,枪口微微上扬,在阳光的沐浴下,枪体展现出一种肃杀的气氛,似乎让莱蒂都感觉不到阳光的温暖,反而身体周围了有了一丝凉意。

心脏扑通扑通的跳了起来,做为一个十分出色的航海士,最大的愿望就是进入伟大航路中,去感受那种千变万化的气候。在一些流传开的书里,伟大航路中几乎每一秒,气候都在生着无法预知的诡辩,这对莱蒂是一个致命的诱惑,就像陈默喜欢枪一样,摆脱不了。

她在上船之前就调查过陈默,而且也知道他是什么,做为一个柔弱的女人,在大海上绝对需要一个强大的男人。不管是不是虚与委蛇,有依靠总比没有依靠好,伟大航路强大的海贼林立,有一个强大的男人站在自己这边,对一个女人来说是心灵上莫大的安慰。

但是她到现在这一刻才想起来,眼前的男人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主,心脏不争气的猛地一跳,退了一步。

也不知怎突然天旋地转,眼前一黑,忽然耳鸣起来。那熟悉的海浪声完全消失,耳朵里只有嗡嗡的蜂鸣声,鼻腔中充满了火药燃烧的味道,头脑昏,踉跄了几步,扶着船舷才站稳。

她茫然的看着垂继续擦拭枪身的陈默,左右望了望,还不能确定刚才那一瞬间到底生了什么。好一会,混乱的思绪才缓缓整理整齐,她怒目横对,强忍着澎湃的怒火,咬牙切齿的问道:“你刚才打到什么了吗?”

太粗鲁了!居然对一个女士如此的粗鲁,这简直就是野蛮人干的事!

陈默头也没有抬,轻应了一声。

一声“唔”从鼻腔中挤了出来,好似不耐烦似的迅消失,莱蒂冷笑了一声,刚才她根本没有看见任何东西,不耻的笑着,揭露了他的谎言,“是吗?我怎么没有看见?”

陈默手中的动作一顿,他不明白这个女人到底怎么了,从南海启航之后一切都好好的,怎么今天忽然就有了问题?想不明白,那么就暂时不去考虑,十二年的逃亡生涯让陈默学会了沉默,也学会了什么时候去思考,什么时候不去思考。

陈默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反而让莱蒂以为自己说中了,掩着嘴笑了起来,怎么看都有一点耀武扬威挑衅的味道。

伊丽莎白甜甜的笑着偏过了头,笑容一点一点冷淡下来,变得很严肃,有一种摄人的感觉。莱蒂的笑声也渐渐变成干笑,渐渐收敛,有点不知所措的看着伊丽莎白,闪躲的目光就像犯了错的孩子,心虚而害怕。

伊丽莎白忽然笑了笑,说道:“我不喜欢你,你是个让我讨厌的女人。”也不管有没有打击到莱蒂的自尊心,继续说,“我看见了,有一只信鸥被打了下来,这是出港以来的第十一只了,每隔两天就会飞过来一只。”说完,再也不看莱蒂,全身心的都牵挂到陈默的身上。

莱蒂并没有在意伊丽莎白对她的态度,一个还没有成年的小女孩能分辨多少是非?不过她说的话倒是听了进去,先是质疑,随后脸色渐渐变得诡异起来,陈默似乎感觉到她情绪上的变化,微微皱着眉头,斜睨了她一眼,问道:“怎么?那只鸟有问题。”

莱蒂也不知道是哭好,还是笑好,做为一个在大海上讨生活的人,最宝贵的东西先是水,其次就是信鸥。信鸥不仅仅可以及时的传递这个世界上生的大事,各个港口的物价,还能求援。

很多时候信鸥的重要性甚至过水源的重要性,缺少水,可以利用太阳的热能提取饮用水,虽然量少可也不会渴死人。而一旦船遇到了无法挽救的故障而导致抛锚在某个海域,信鸥就格外的重要。

一点点费用,就能把求救的信息传递出来,很快就会有人来救援。如此重要信鸥,居然是他试枪的玩物,这就像一个被绳索悬挂在悬崖下遇难的人,用小刀不断的割救命的绳子,而原因只是腰带掉了需要一根绳子来解决脸面问题那样可笑,尽管这个笑话其实并不好笑。

难怪这二十多天,一直都没有信鸥出现……

“我觉得我们应该谈一谈。”莱蒂直言不讳的坐在了甲板上,很认真的看着陈默,她绝对不会把自己的生命放在一个绝对不知道大海危险的人的船上,哪怕他真的很厉害。“大海很危险,也许你不知道如何在海上生活,但是请你不要做一些让人无法接受的事情!”

陈默手中的动作完全停了下来,伊丽莎白眼中闪过一道喜色,拎起反器材步枪放在一边,整个人都窝进了陈默的怀里,舒服的扭来扭去,就在莱蒂看不下去的时候,陈默说话了。

“你指的的是……那只鸟?”陈默挠了挠后脑勺,说道。

莱蒂忍不住用手遮住自己的脸,太丢人了,什么叫那只鸟?明明是信鸥,可说出来这个恶心的、丑陋的、变态的、无知的男人肯定不知道,只好慢慢的说:“不是鸟,是信鸥……”

话还没有说话,伊丽莎白不耐的睁开眼睛,“哼,你一个女人和男人讨论什么鸟不鸟的?不知羞耻。”

莱蒂脸色一片通红,虽然很恼怒,可又没有语言可以反驳,信鸥的确是鸟,可这个鸟和……那个鸟完全不一样,差别实在太大了。她不由瞪了陈默一眼,觉得是陈默影响了可爱的伊丽莎白。深吸了几口气,抚平了快要爆炸的胸腔,带着丝丝抑制的颤音说道:“好吧,我们不讨论那只鸟,船长,你知道在大海上生存需要什么吗?”

陈默点了点头,莱蒂还没有放下心来对陈默的看法有所改观时,陈默说道:“只要有一条船,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