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阳光灿烂。

东新园后院。

百代只迟到了一炷香时间，那个西新园的主管范姨就非常不给百代面子的让她在旁边顶瓦罐，美其名曰训练百代的平衡感和下盘力。

而其他的六位姑娘在范姨的督导下，正在翩翩起舞。

就在百代以为会这样顶瓦罐顶一天的时候，范姨话了：“今天这些动作如果有一个人学不会，你们七个全都不准休息。”

所有人都不敢跟“铁脸狠姑”范姨讨价还价，所以已经汗流浃背的众人都是眼神极其不善的盯着百代。倒霉的雅尔更是被范姨钦点来教百代动作。

雅尔是众人中舞蹈功底最好的，范姨教的动作她一学就会，所以就倒霉的被抽出来做“附加题”了。

……

“百代姑娘，你是木头人吗？”范姨大喝，她实在是看不下去了，雅尔是她最得意的弟子，要不是时间紧迫，她也不会让雅尔来教这个蠢蛋。虽然这个连坐的惩罚命令是她下的，但是她也不知道苏大人到底为什么要她这么做。“腰肢往下，雅尔你再教她一下‘探海转’到底是怎么转的。”

停下来休息的众女孩交头接耳，指指点点，窃笑不已。

“闭嘴！安静！凤画你去教她，雅尔你休息一下。”

百代咬紧嘴唇。

她本来就是艺术白痴，要不是小时候被老妈摧残的送去练过两年民族舞，百代根本连单腿站都站不住。可是这一点算不上基本功的功力在这些以跳舞为职业的人眼中那就完全是呆瓜级别了。

老天垂怜，她也不想的啊！

可是放弃的话，她就要成为一个洗衣挑水的苦力女工了。所以，百代咬紧牙关，一点一点的从头学着。幸好这个原来的百代身子骨生来就是艺术体型，柔韧度很强。不然百代想强撑也不能够。

“百代姑娘，我已经很累了。”娃娃脸的凤画再好脾气也变得没好气了，“你能不能标准一点的转一个啊？”

“对不起。”百代轻声的说，她是真的对不起大家。

“范姨，她从哪里来的啊？为什么要挑上她？”问话的是娇媚女子楚雨。

从训练当中楚雨已经看出了那个东新园的惠淳并不是半吊子，她基础扎实，而且非常刻苦，有好几个动作，大家都觉得已经很好了，可是只有她还在那里精益求精。平心而论，除去雅尔，惠淳算得上是她们中的佼佼者了。而其余几人也都是西新园中出类拔萃的尖子，只有这个百代……根本不能奢求她跳的多美，她连跳标准都难。

她其实就是一块会动的木头。

听到楚雨的询问，范姨眉毛紧皱：“这不是你可以问的，你练好自己就行。”嘴上虽这么说着，可是范姨也搞不清楚苏大人为什么一定要拉上这个百代，而且还明确表示，如果这个百代不过关，那么他所承诺的舞蹈团就自动取消。范姨当然不会把这个消息告诉这些姑娘，但是并不代表她自己不好奇。

看着百代一次又一次的摔倒，范姨和所有人一样没有一点点同情的意思，每个人都是这么过来的，甚至比她摔得更多更重更惨烈。

“所有人休息一炷香时间，百代你自己继续练。”范姨实在是没有耐心了，她的嗓子冒烟了，她的眉头烧着了，如果再不喝点凉茶下下火，范姨很难保证自己会不会上去一脚踹飞这块木头。

范姨一声休息，这些姑娘们的丫头都齐齐上来递手绢送凉茶，一边还扇扇子，服务周到，嘴巴灵光的几个还共同议论着自己的姑娘如何如何棒。相比之下，百代实在只能用“可怜”形容了。不过在她们眼中应该是“可恨”吧？百代暗暗想着。

这时候，百代看到了树荫底下站着一个人想过来又不敢过来，那是静瑶。她一手一块毛巾，一手一只水壶。百代大受感动，但是她不能休息。众人满脸汗水，气喘吁吁的模样中有一部分是因为自己连累的。

从小到大，云之凡都是聪慧而勤奋的，虽不说起着先锋模范作用，但至少独善其身，不会拖别人的后腿，而现在云之凡却真真实实的连累着众人。范姨说过了，只要有一个人学不会，所有人都不准休息，眼看就快到中饭时间了，百代肚子里装着闹钟，到点可就要响了……

急喘起伏的胸口，越来越无力的双腿都表示着她的疲累，但是她不想熬不住倒下让人取笑。她可以的，她一定可以的，一定！

……

院外夜色深沉。

百代从静瑶手中接过水壶咕咚咕咚灌了几口，然后继续着白天的动作。一整天了，百代并没有如自己所想的那样成功了。她的动作永远不符合标准，大学里因为兴趣，云之凡曾经学过一年的国标舞。这使得她的舞步总是力量过足而优美欠缺。她一方面要记住新的动作，一方面又要尽量改变自己的舞蹈习惯，所以学起来非常的慢。

范姨并没有如她扬言的一样，所有人都不准休息。在月儿弯弯照九州之际，范姨还是大慈悲的放生了。可是大家都被惩罚不准吃晚饭，她们临走时的那种眼神，百代永远不会忘记。

可是，她并不怪她们，是她自己没有做好，如果是因为别人连带她无辜受罚，她也会不高兴，非常不高兴。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就是这么简单。所以，她凭什么怪怨别人呢？

……

月儿有些西沉了，按照常识，百代判断现在应该是晚上的十点样子。对于现代时候的自己，那是夜生活的刚开始，但是对于这个时代终日昏睡的自己那是第一次的熬夜。静瑶怎么都劝不走，所以百代将练习的地方从院中换到了自己的房间内。

百代对着镜子重复着机械的动作，这几个动作早就在她脑子里烙下印子了，她所要做的就是将这些脑海中的动作优美熟练的用肢体表现出来。

“你这样一味苦练是没用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