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如今的她对于女儿家穿针乞巧的活动,她的兴趣早已不似从前那么大,非要同一群姑娘们争个高下。如今的她,除了盼着瞧瞧热闹的景象,剩下的,也不过就是那点血脉的牵念。
此前她着解棋给两个孩子送去了伤药,至此更是忍不住地念着他们。
今日七夕,银鹊说程家的孩子都会出来,程予平和程予安被交给了她,他们自午时用饭过后便会分开,各自玩耍,直到酉时于主街聚在一起。也即是说,午时过后,她会带两个孩子来找她。
今日必要让他们开心些。
这么想着想着,解棋已替她梳妆完毕,她便同解棋一道,去了父亲的房间,同父亲请安。
“孩子,今日热闹,你出去好生玩着,莫要拘着。”
杨瑾萱福身道:“那女儿便先走了,爹您若有事着解棋找我便是。”
杨彦微笑着点了点头,道不必担忧。
杨瑾萱自回京之后因着家中境况鲜少在外用饭,今日她是头一遭自己出钱下馆子。她特意挑了一个相对清净的店,点了几个时令菜,甚而要了壶酒,自斟自饮,惹来了店家的侧目。
她却不管这些,只一人心情大好地吃喝着,填饱了肚子,便上了最热闹的大街上。
今日的街上,尽是身着各色绫罗衣裳的女子们,杨瑾萱轻轻嗅了嗅,只觉今日空气中的脂粉香气都比起平日要浓重些许,惹得自便不大喜爱过分地涂脂抹粉的她很有些不适。
而街上的各色店铺,今日也多摆了女儿家所用的物什,以吸引她们。
杨瑾萱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一件桃红色几乎不带多少纹饰的襦裙,心道自己果真自幼便在衣装上与众人格格不入,如今也毫无改变。
七夕对于女子们而言,最重要的自是乞巧,每年京城到了申时初刻总会有穿针乞巧的比赛,谁最快便是最巧。
现在离申时尚早,杨瑾萱随意挑了一两件发饰,别在了头上,一行走着找银鹊和两个孩子,顺便瞧起了各家晾晒的衣服。
原本街上的人便足以让人看花了眼,加上那些挂起的衣服,更是让她目眩。
然她今日甚有兴致,竟看着看着还不自觉地品评起来。
“王家不愧为书礼之家,衣衫从来带了一丝儒气。”
“这不是俞家吗?他们家一向古板严肃,这衣衫都是没什么新意。罢了,我自己也是如此,怎好乱说别人。”
……
“这是哪家,这衣衫倒是让人耳目一新。”路过一座崭新的宅邸之时,杨瑾萱顿住了脚步。
“姐,这家人是去年末刚迁来的,听说是苗人后裔呢。”
听得背后的声音,杨瑾萱笑着回头道:“银鹊,你倒是越来越会耍我了。”
“奴婢哪里敢。”银鹊也笑道,“他们两个从午膳后便一直缠着要找您呢,我这不一直在找您,人太多这才找到了现在。”
“行了,我开玩笑的。平儿安儿,咱们走吧。”
“好!”两个孩子欢快地道。
七夕,本也是团圆之日呀。杨瑾萱心想。
只不过,她是没了她的牛郎,只余一双儿女。